第一百二十章:画成
作者:
晨戈 更新:2024-07-08 17:52 字数:2218
现在,徐根宝迟迟没能落笔的那幅山水画的最终要的原因,确实如同他和徐晋昌所说的那般,他心里的那幅《望乡》的山水画,唯一缺少的最为关键的元素,便是女孩儿的替代者。
漫画、彩铅版的《望乡》,洛儿是所有故事元素里最核心的人物,画意中虽说透露着忧伤、萧瑟之感,迷茫、彷徨之意,但最为核心寓意则为女孩儿的“坚韧与努力、远山与希望”。
可山水画的《望乡》里,作为画魂的洛儿却是决计不能出现了,可是到底由什么来代替这个作为点睛之笔的重要角色,徐根宝心里一直悬而未决。
梅兰竹菊四君子不合创作初心,凶禽猛兽又有些偏离,鸡鸭牛羊更不合意,苦思不得其解,那些天愁的徐根宝的小心脏如同百爪挠心般难受的不要不要的,整天像被摄了魂儿的人面木偶人似的沉默不语。
不过也就是经过那几天的苦思冥想后,他终于有了丝线索,渐渐地这个画魂般的故事元素也渐渐的呈现出来,不过不是一个,而是两个,几匹小马,两只雏鹰,可是对于二者到底选谁作为最终的元素却始终没能定下来。
不过徐根宝还是到了村子的饲养室,围着村里唯一的那匹黄马不时的观察,也曾几次登上龙王山上观察空中偶尔盘旋而过的雄鹰,或者蹲卧树梢的休憩调整的鹰。
见到李 大师之前,徐根宝还更倾向于马,他想通过几匹幼马来体现核心意境。不过当他最终见到了李 大师后,徐根宝便决定了正在学习展翅飞翔阶段的雏鹰。
当徐根宝见到二爷拿住的大师送给他的那幅《雏鹰图》后,他把心中最后的那丝顾虑抹去,最终决定临摹大师的这幅《雏鸟图》里的两只鹰,而不再画什么两只雏鹰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之前犯了个幼稚可笑的常识错误。老鹰虽说一次生下2~5个蛋,但一般只能养活一只小鹰。面对无情的自然世界,猛禽更是懂得残酷的生存法则,他们最是懂得,在这个适者生存的生物链条中,在亲情与现实间应该如何做出最绝情,也是
最明智的抉择。
想想自己当初还想画两只的想法,徐根宝的小脸儿都红了。亏得脸没丢在外面,一旦出了笑话,自己只得灰溜溜的滚回勺子村了。
但另外一个现实的问题又摆在了徐根宝的面前,山水虽说写意,但也需遵循客观现实的规律。自己又不能像李 大师一样,擅长描绘气势磅礴的幅鸿篇巨制,就算能画那也是将来的事情了,现在自己只能按照《雏鹰图》的尺寸来画。
可如果是这样,便又把远山(龙王山)、山路、村落、萧木、细雨、城市等的背景烘托的元素直至何地呢!那自己想要表现出的画意是不是还要被重新推翻!
冥想中的徐根宝,刚刚高兴了没多久,便又陷入到苦逼的缠绵不休的冥思苦想之中了。
果然,自己还是太大意了,应该说自己还是太浅薄无知、狂妄自大了。
绘画这个领域,对于跬步不积,细流不积的质朴的大道体现的最为明显。每一个大师任何一幅佳作巨著问世的背后,无不是经过千锤百炼,无不是粉骨碎身多少次后才能成熟于胸,逐渐形成自己的风格,一旦自己的风格确定之后,每幅画里便体现着作者对自然万物、对社会现象、对百态人生、对时空探索、对大道质朴的认知。
虽说自己也是两世为人,有着异于常人的经历和认知,有着得天独厚的前瞻和天赋,但自己的绘画之路走得还是太短太短。
画画是在应付谁吗?
《望乡》是要取悦谁吗?
不!绝对不是!绝无可能!
我现在要的到底是什么?我到底要画成什么?
徐根宝脑海里如同惊涛骇浪般明明作响,他在拼命的挣扎,他在苦苦的寻找!
不知道过了多久,徐根宝轰鸣的脑海里忽然传出来一个声音:“我要的就是那片刻间的随心而为,我画的就是那大道中的空灵质朴!
徐根宝的整个身体直接站起,整个人的身体和毛笔瞬间好像融为了一体,从未有过的潇洒飘逸,从没有过得柔顺自然
,沾着墨汁的笔尖如蜻蜓点水般潇洒的在画纸上略过。脑中所思,心中所想,笔尖所画,三位一体,寥寥几笔过后,一幅新的《望乡》便焯燃于纸上。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了,徐晋昌轻轻地踱了进来,看着满身满脸墨汁的徐根宝,正在冲着桌子嘿嘿的发着傻笑,听得他有些渗得慌。
徐晋昌没敢打扰徐根宝,而是凝神注视着桌上的那幅画,那幅他既陌生又有些熟悉的画。
“《望乡》?”徐晋昌心里的第一反应,不过这画面里质朴中又体现着光怪陆离,看似一幅山水画,可又看似有着的某种别样的感觉。
萧瑟而磅礴的远山,弯弯曲曲的幽幽山路、孤寂而又温馨的村落、无边的萧萧落木、静止而又灵动的寥寥斜雨、若隐若现的城市,哪一种元素都没有少!
不对,画里唯独没有洛儿的身影!
不对!好像又有洛儿的影子!
画面里虽然寻不到半个人影,但却仿佛在那点点斑驳的勾勒间,却好似能在若隐若现中感知到了她的一丝的气息,尤其是那通向远方的萧木丛林,仔细观察,偶有几株树木上好像多了一点儿线条,或勾勒、或轻点、或撇捺,像树枝,可又像似他们的眼睛,仿佛撇捺勾提间道尽了迷茫、失落、求知、探索、坚持和勇气等,各种情愫竟然巧妙和谐的融为一体。
徐晋昌看着看着,却不知道如何评价徐根宝的画了,绘画原本就是他退休后的兴趣爱好,并非他的专业。可因为他豁达开朗的性格中包容了太多,释怀了太多,望穿了生死,看惯了浮沉,这点又能使他从某种角度在绘画上感悟出一般人悟不出的意境,这也是他能和李 大师能成为挚友的根本原因。
所以,徐晋昌能隐约间读懂了徐根宝的心声,却无法评论他的画作好坏。并非说徐根宝的绘画基本功有多么扎实,虽说比之前好了太多,但依然差距很大,而是画本身所传递出来的那种玄妙的意境感。
待徐根宝恢复了平静,徐晋昌简单说了几句便让徐根宝睡觉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