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当杜肯安顿好了马鲁西，探望了艾丝蓓后，再次见到范德伯格时面对的是这样一个问题。
  对于这么一个时常萦绕于心的问题，杜肯自己其实也考虑了无数次，却总没有确切的答案。他下意识地回答：“我想继续干下去。”
  “干下去也可以有很多选择。你的军事资历我们是认可的。你在布尔军队里是炮兵上尉，带过兵，擅长侦察、情报技能。这段时间内你立的功勋足以使你晋升为联邦陆军少校并且继续带兵，当然你要先接受一定的德约体系军事教育培训。我可以保荐你到彼得马里茨堡的军事及体育学院深造，你不用担心任何费用方面的问题。如果你不希望带兵，也可以当名教官。我们有个特种训练中心需要像你这样有侦察和特种作战经验的教官，薪俸相当不错的。”
  想到回到军队里可能要面对昔日的同袍好友，尤其是想到可能的冲突与矛盾，杜肯心里仍然无法释怀。他摇头说：“很抱歉，我想我无法在南非联邦内担任军职。”
  “不一定在联邦内任职。在德约德合架构下，我们和大洋国家联盟在专业资格上是互认的。你的军事资历他们也认可，你可以到澳大利亚任职。他们也很需要像你这样出色的军官。”
  杜肯依然摇头：“请原谅，我想继续为联邦从事情报方面的工作。”
  “情报工作会变得越来越危险。我们收到消息，英国刚成立了一个叫‘mi6’的情报机构，从英国海陆军和外交机构抽调精兵强将进这个新机构，专门负责对外情报。我们的情报工作将会面对越来越大的挑战，伴随着越来越大的风险。你确定要去面对这样的挑战与风险？”
  “我确定。”杜肯毫不犹豫地说，“从加入开始我就没打算退出，无论将要面对的是什么。”
  范德伯格沉默了一会儿，眼睛打量着杜肯，仿佛是要评估他的这番话，或者是要作出一个重大的决定。半晌，范德伯格才开口说：“联邦情报部计划在巴达维亚建立一个情报站。这
  个情报站将全面负责荷属东印度、德属新几内亚、德属萨摩亚、英属海峡殖民地、法属印支、暹罗这几个地方的情报工作。我们需要一名情报官担任这个巴达维亚情报站的站长。在远离我们势力范围的情况下，这名情报官肯定将要面对各种复杂和危险的状况，但我认为你或许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你觉得呢？”
  杜肯眼睛一亮，腰杆挺得笔直：“我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请相信我。”
  范德伯格点点头：“我也这样认为。那么从这一刻起，你就是直接隶属于我的巴达维亚情报站站长。”
  “是！”
  范德伯格站起来做了个手势。杜肯随着他来到巨幅世界地图前。
  范德伯格指向欧洲的葡萄牙：“我们已经与葡萄牙谈妥了，双方建立半官方关系，互设办事处。”说完范德伯格指向荷兰，意味深长地对杜肯说，“我们也希望与荷兰建立起类似的联系。所以你在荷属东印度的其中一项工作重点是促使荷兰与我们关系的改善。”
  杜肯点了点头，心里明白自己获得巴达维亚情报站站长这职位与自己的布尔人背景有不小的关系。
  范德伯格指向了西澳：“大洋国家联盟设在西澳卡拉萨的情报分局是你的后勤支援基地，我们的人会定期与你接触。你继续使用‘詹姆斯.邦德’这个身份，在巴达维亚开设一家贸易公司，以此为掩护在这些地区开展工作。怎么经营完全由你自己决定，如何发展情报员也完全由你决定。不过，这个人你可以考虑一下……”
  说着范德伯格把一份档案交给杜肯。杜肯打开来看，档案是一名叫玛格丽莎.吉尔特鲁伊达.泽勒的24岁荷兰女人的。她丈夫是荷兰海军上尉鲁道夫.约翰.麦克劳德，现年45岁。目前两人在荷属东印度，有一个两岁的女儿。档案里贴着夫妻两人的照片，可以看出这个玛格丽莎长得颇为迷人。
  范德伯格饶有趣味地评论：“……45岁的麦克劳德并不重要，毕竟荷兰海军并不是一支足以引起我们兴趣的海上力量，何况他
  只不过是名上尉，获得晋升的可能不大。这个玛格丽莎才是关键，你会发现她的价值所在的。尝试与他们夫妇保持接触，不要太刻意，顺其自然，仔细观察他们有什么需求。两个德属殖民地，你尽量留意德国人的动向，尤其是他们向荷属东印度的渗透。英属海峡殖民地那里，你要时刻留意，特别是英国与美国之间的交流。但你要注意尽量少地以身犯险。你应该听说过弗雷德里克.拉塞尔.伯纳姆这个美国人吧。”
  杜肯说：“我所在的布尔军队曾经与这人率领的部队进行过交战，我们损失很大。这人非常善于山地丛林游击战，尤其擅长特种作战。我自己曾直接面对过他，他的枪法、格斗都非常出色，我当时差点死在他手下。”
  范德伯格笑了笑：“伯纳姆如今在英国可是炙手可热。他获爱德华七世颁授‘女王南非奖章’、‘杰出服务勋章’，还被授予英军少校军衔。英国人把他誉为‘侦察兵之父’。他替英国人培训包括mi6在内的各部门的行动组、特种作战部队、侦察兵。上次参与反攻彼得马里茨堡的英军洛瓦特侦察分队就是他培训出来的。如果你要到英属海峡殖民地活动，要非常小心才行。”
  杜肯眼眸里闪过一丝寒芒，点头说：“明白的，我会小心在意。”
  “另外，你还要留意法属印支的情况。法属印支向中南半岛西部的扩张越来越快，我们不想看到暹罗被法国完全控制这种局面。你要设法对暹罗高层施加影响，尽量促成他们强化自身武装，并且向我们采购武器，必要时可以向他们提供军事方面的建议。但你要注意，英国人在暹罗高层势力不小的。”范德伯格指了指葡属濠江，“我们还会在濠江设立一个情报站。巴达维亚情报站将负责一部分西澳卡拉萨基地与濠江情报站之间的人员、资金、物资的中转。”
  说到这里，范德伯格直视着杜肯：“所以，你的工作将会非常繁重，也非常危险。英国人和美国人就不用说了，法国人肯定也会想置你于死地。在这种环境下，你有信心完成这些任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