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爱生谁生,反正我不生 第69节
作者:
璧辉 更新:2024-07-05 15:25 字数:4476
“能的能的。”小香喜出望外,她可不想真来干保洁,有这时间她不如去重新接单,连忙掏出手机道,“除了车费退不了,其他都可以退,我们加一下,我把钱转给你?”
方淮序低声“嗯”了一句,边往门口走作势送人,背后尤佳妍已经带着吴阿姨进了卧室,正在跟她介绍屋内构造。
小香与方淮序加上好友,他身量高大,肩膀挺阔,扫码时还微微倾下身体,良好的教养让他习惯性地保持在一个让对方不那么吃力的高度,看起来非常恺悌君子。
他身上还传来淡淡的柑橘香气,与面颊上清凉的薄荷味交织出更加清爽干净的气息,就像是和煦阳光晒后余下浅浅洗衣液香气的白衬衫。
小香又悄悄瞄了他一眼,突然觉得今天也不是白来一趟,起码认识了这么一个看起来还算顺眼的人。
看不清脸没关系,等下去朋友圈翻一翻,看看有没有照片。
她决定将话稍微挑明一些:“今天实在是不凑巧,下次要是方便的时候,可以再联系我。”
方淮序还是不冷不热地“嗯”了一声,看不出喜怒。
小香却忽然又瞟了他一眼——刚才没留意,现在仔细一听,声音也挺好听的。
她见身后尤佳妍不在,胆子一横,伸手去拉他的袖子。
面前的人忽然反应很大地迅速往后退了一步,原本眼看着就能抓住的胳膊在碰到前完全避开了,光是拒绝时因为过分果断而扬起的那阵风都可以显示出他的反感。
她愣了一下,抬头去看他脸色,可方淮序不耐烦地撇过了头,一手扶在门框上就要关门,她只来得及看到他拧起来的眉心将面膜挤出几道纵壑。
门被关不留情地关上了。
小香原地站了半天,低头点进朋友圈,却发现对面直接屏蔽了她,蓦地腾起一股火气。
装什么装,忘记自己前脚在网上下单的事了?还什么等不及了,什么点了两个,长得人模人样,背地里还不是烂菜花,男的就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自己一个人就能搭起牌子唱一出戏。
她怒气冲冲地穿着一身保洁服离开了。
她直到晚上接了一个老主顾的单还没顺过气来,躺在床上听着一旁鼾声如雷,百无聊赖地算着自己这个月的进账,手机突然跳出一条转账的提示。
小香眼睛一亮,立刻点了进去一探究竟。
是方淮序转来的一千。
她的心情忽然就阴转晴了。
呵,不然怎么说,晚上就是容易冲动消费呢。
这大半夜的不睡觉,是又“睡不着”了吧。
她心里暗喜了半天,心想要不是看他模样长得好,就凭着他白天的态度,她才不会再搭理他呢,搞得好像她需要倒贴似的,知不知道她一天能赚多少钱啊?
她故意冷落了好一会儿才装作不怎么在意似的发去了一个问号。
对面的话语仍然冷淡得好像多打一个字就要了他的老命。
“收钱。”
小香点击了收款,心说拽什么拽,心中正畅意着,对面又发来了另一条几乎让她气得从床上鲤鱼打挺一股脑儿坐起来的话:
“有没有比你年纪小的?我比较喜欢年龄小的。”
第86章 女仆装
小香被这短短的一句话气得七窍生烟。
什么意思, 是嫌她老了?
她在输入格中打了字又删掉,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什么具有攻击性的话来,只能恨恨地发了句:“不认识。”
谁料对面态度良好, 或者说看上去是真的很饿, 又发来一句:“个人喜好, 希望你别介意,可以的话我可以给介绍费的。”
尤佳妍将这句话发送出去后,身边传来沉沉的一声叹气。
她扭头看去,方淮序半个脑袋都挤过来霸占她的靠枕,倚着她的手臂看她发这种行话,嘴里还要一声接着一声叹气:“你把论坛刷了几遍?”
尤佳妍自豪道:“这还用学?上网随便翻翻,到处都是这种。”
方淮序耳朵都要耷拉下来了, 他见对面迟迟没有回复, 假设道:“要是她真的推荐了同事, 你还要去会一会吗?”
尤佳妍理所应当道:“不然呢?我们党鞭不都是到处抓小辫子的吗?”
方淮序沉吟片刻,似乎在斟酌用词,缓慢道:“那要是你去了那种地方,被国会里的人扒出来说你纵情声色怎么办?”
尤佳妍更加理直气壮:“什么叫纵情声色?那不是你去了那种地方,然后我去捉奸吗?”
方淮序:?
还有他的事?他专业鱼饵?
他连胳膊都不靠了, 也不黏人了,一骨碌坐起来眈眈地注视着她, 眼神非常不满。
“我们才新婚燕尔, 这样传出去别人会质疑我们感情, 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们会猜忌你并没有得到方氏全部的支持,因为我对你的不重视就意味着方氏对你的怠慢。”
尤佳妍非常敷衍地靠过去在他唇上“叭叭叭”亲了几口, 又像是撸小狗脑袋一样把他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安慰道:“没事, 那我去玩,然后你来捉奸。”
方淮序:?
更气了是怎么回事!
对面的小香终于发来了一条,隔着屏幕都能窥视到她的愤怒:“我才20,你还要多年轻的?”
“她20?”方淮序皱眉,不太相信。
“可能只是装扮比较成熟。”尤佳妍想起小香扎起马尾夹好刘海的模样,突然有些惋惜。
孕期被钻了空子的受害者是女性,看起来是加害者的、一切只为了谋生的是女性,可是在此之间,搭建平台的、搜罗起这些“一时失足”的、甚至用短期利益诱哄未成年的、真正空手套白狼的幕后,难道不才是那些真正吸食人血的怪物吗?
她发过去一句:“对,最好是十五六岁的。”
小香直接发了个哈哈大笑的表情过来,嗤笑他异想天开。
她嘲讽道:“你不会是在app里看到别人吹牛的帖子了吧……别做梦了,那就不是你这种普通人能买得起的。”
尤佳妍又转了一千过去,隐晦道:“我有个远房亲戚,以前是一家包工头,跟着大佬吃饭的,有幸在繁陂会所吃过一顿饭,那里就有年纪小的。”
小香彻底不说话了。
尤佳妍等了半天也没等到一个标点符号,只能继续加码:“我懂规矩,我也没想跟那些大佬一样要求那么高要什么干净的,也没想着长期。”
对面还是没反应。
尤佳妍又转了一笔账,诱骗道:“就跟今天一样,吴阿姨出力,你也赚钱,这样不好吗?你们平台要抽成的吧,你不想直接赚钱吗?”
直到最后仍然没有回复。
不过尤佳妍并不着急,因为小香并没有拉黑她,那就有的谈。
尤佳妍原本做好了拉锯战的准备,想着小香总要再犹豫犹豫,谁想到大半夜的对面忽然咔咔收了钱,然后回了一条:“可以,但是小孩不能上门,你自己过来。”
后面还跟着一个定位,是一家非常不起眼的卡拉ok厅。
看到这条消息时已经是早上了,尤佳妍很惊喜,立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了正在解围裙的方淮序。
方淮序也感到意外,但他并没有像尤佳妍一样开心,因为原本他想趁着小香犹豫的这几日回方氏一趟,把堆积的公务处理一下,他的手机上已经被公司内的消息刷屏了。
“没事,你放心去上班吧,我能行。”尤佳妍豪言壮志地拍拍他的肩,颇有一种野马出圈的豪放,“我不会乱来的,我就是当顾客去体验一下的,你知道吧,打卡结束就走。”
方淮序不怎么相信她,他面无表情地盯着她看,可是尤佳妍“哎呀哎呀”了半天,还把他往行李箱那儿推,让他赶紧收拾行李回方氏。
他拗不过她,重新给了她调整后像素和收音都更好的带针孔摄像头的耳钉,“儿行千里母担忧”似的再三嘱咐她万事安全第一,收到她一连串“嗯嗯嗯”的敷衍点头,才一步三回头不放心地上了高速。
尤佳妍当天就去了那家豪唱卡拉ok厅。
她画了个大浓烟熏妆,戴着一头粉蓝色的假发,渔网袜加大粗链子,叮叮当当一阵响,进来就把手机上预约好的大包厢订单给前台一看,然后大摇大摆地进了房间。
服务员端着果盘进来,还提着送的两瓶啤酒,问她其他朋友什么时候到。
毕竟点了这么大的一个包厢嘛。
尤佳妍总是忘记抖腿,平时没有这个习惯,硬要符合人设,只能僵硬得像是左手画圆右手画方一样别扭:“她们都要晚点来,你先叫人来陪我。”
服务员看她一眼,谨慎道:“您之前来过?”
看她订单的手机号没有注册会员啊,更别说是什么金卡vip了。
尤佳妍:“跟朋友来过,现在又不是高峰期,什么玫瑰啊,百合啊,铃兰啊……今天谁上班?”
服务员的表情变了又变,尤佳妍叫出来的三个艺名都是不怎么对外的小姑娘。
他陪笑:“您弄错了吧,我们没有这些的。”
“行了别废话,都是熟客了,你们和那九天洗浴城,刷刷脚丫洗脚店,家政上门,还有城东的金牌月嫂……我们又不是没去过。”尤佳妍一副熟门熟路的样子摆摆手,“别说是这种地方了,就是全&崔的繁陂会所,那里的小芹,现在已经离职不干了,我们也吃过饭啊。”
这种只有熟人会知道的话一出,服务员立刻信了大半,他脸上的笑彻底谄媚了起来,开始把另一份更为隐秘的菜单拿过来让她选人。
这份菜单上只有艺名和价格,如果不知道艺名代表着人的话还以为这是什么没有听说过的鸡尾酒名称,尤佳妍翻了两遍,合上了菜单。
“现在才开门吧?不忙的话能不能让大家都上来,我想看看脸。”
服务员不动。
尤佳妍点了两瓶干邑白兰地酒记在他头上,服务员这才咧着嘴去叫人了。
直到人稀稀拉拉地凑齐了,尤佳妍把包厢内所有的灯都按亮,仔仔细细打量过去,然后再次翻开菜单让人一一自我介绍。
每介绍一个她就低头对照着价目表查看,一圈下来又被质量价格严重不匹配的市场惊呆了。
男性最低价都比女性的均价要高,长得稀奇古怪的“王子”价格能比身材脸蛋皮肤哪都挑不出毛病的小美女要高上一倍,尤佳妍恍惚觉得自己对美丑的评判似乎与菜单上有很大的差距。
服务员自打被开了两瓶贵价酒后就待在尤佳妍身边不走了,听到她发出疑问后笑着解释道:
“是这样的,您不知道,公主竞争大,人也多,所以价格普遍低,而王子毕竟数量少嘛,而且长相是其次,重点是要听话,听话才能受您这种富……有钱小姐姐的宠爱是吧。”
可别!尤佳妍的脸都皱起来了,有几个男的价格真的不是乱标的吗?就这样的长相别说开酒,进来吃她一片西瓜她都要报警了。
她以为娱乐圈中男星和女星的差别是顶层女娲作品的参差,原来在退而求其次的场合里,男女的价码和质量也会因为性别而有所加减分。
这世道不要太过分了!
尤佳妍见服务员几次把几位标新立异的王子往她面前推,僵硬地、勉为其难地、心痛自己的钱打了水漂地收了两个还算看的过眼的,然后她决定再留几个女孩。
“您……”服务员欲言又止,眼神怪异地看着似乎是男女通吃荤素不忌的尤佳妍。
“我们这里是不乱……乱做一些不道德的事的哈,尤其是人多的。”
“放心,我懂的,我就是凑点人热闹热闹。”尤佳妍已经在跟小香的几番切磋中学会了行业内的又一黑幕——素菜荤价。
就是话里话外好像能尝到甜头,实则什么本质性的玩意都没有,玩得就是一个人傻钱多,一个赌你不敢找市场监管局,不敢求消费者权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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