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欢算是人间清醒了，他转头看顾夜庭：“四哥，你呢？”
  顾夜庭啊了一声：“不知道啊。”
  顾欢颇为满意：“很好，不是我一个人。”
  顾夜庭看着手机，然后有些闷的说：“我有点想杨悦了。”
  顾欢：……
  特么，就他是一个人！
  顾夜庭想着杨悦跟陆卓说笑的样子，心里顿时就闷闷的，还有点钝痛的。
  说不清的感觉，就是觉得这样的感觉，有点甜，有点酸。
  于是顾夜庭把桌上剩下的半杯白酒，给一口干了。
  然后他就慵懒的靠着椅背，拿着手机给杨悦打视频电话了。
  很快，视频电话接起来了。
  不过……
  出现的人，不是杨悦，而是陆卓。
  顾夜庭想要说的话，顿时就噎着了。
  陆卓看着屏幕上，醉眼迷离，脸颊飘红的顾夜庭：“顾先生，悦悦在忙，你找她有事吗？”
  陆卓说着还把镜头转换了，先是狼藉的餐桌，然后对到了厨房。
  杨悦正在洗碗。
  杨悦抬头看了过来：“卓哥，是谁的视频？”
  陆卓边走边说：“是顾夜庭。”
  不过，他还没走到厨房，把手机给杨悦，顾夜庭就已经结束了通话。
  陆卓懵了一下，把手机还给杨悦：“他好像喝醉了，现在已经挂断了。”
  杨悦的手，还沾着洗洁精泡沫：“我洗完碗，再给他打过去。”
  顾夜庭挂了视频，就干坐着，望着前方。
  顾欢看他：“四哥，你怎么了？”
  顾夜庭低头看看自己心口的位置，然后摇头：“没有啊。”
  就是这里有点儿疼，钝痛的感觉，像是在一点点的撕裂一样。
  是为什么呢？
  无非就是陆卓在收拾餐桌，而杨悦已经在厨房洗碗了。
  可是这种默契……怎么觉得有点儿像老夫老妻的感觉呢？
  特别像那种吃完饭，老公在收拾餐桌，老婆在洗碗。
  主要是，他们那么默契，他们那么自然……
  这样很平常的一幕，顾夜庭就觉得很难受，有些呼吸不上来，甚至鼻子有点发酸。
  明明，在军营的时候，杨悦身边都是男人，他也没觉得什么。
  怎么就到了陆卓，怎么就这样一件很平常的事，他觉得很难受呢？
  难受到，顾夜庭有点儿想哭，还有点再喝一点的感觉。
  于是，顾夜庭转头看顾欢：“还有酒吗？”
  可能再多喝一点，他就会忘掉这种痛了。
  “冰箱里还有几罐微醉。”顾欢说。
  顾夜庭站起来，自己去冰箱把微醉拿了出来，放在了桌子上。
  顾欢看他：“四哥，这么冷的天，你要喝冰的啊？”
  顾夜庭没有说话，打开一罐，直接仰头就喝。
  冰冷的液体，入了顾夜庭的嘴，直入心底。
  顾夜庭摸了摸心口，好像不痛了：“好喝。”
  于是，他又开了一罐。
  顾欢看他这样，赶紧说：“四哥，这微醉后劲大，而且你这样混着喝，容易喝醉的。”
  顾夜庭拿开他放在微醉酒罐的手：“没事，过年难得，又是在自己家，醉了就醉了。”
  顾欢压根就拦不住，于是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顾夜庭继续喝酒。
  没一会儿，司夜爵下来了。
  “顾三哥，顾四哥他怎么了？”
  司夜爵看到顾夜庭那借酒浇愁的模样，担心的问着。
  顾欢瞥了一眼手机：“感觉像失恋了吧？”
  他不清楚啊。
  司夜爵想到顾夜庭那钢铁般的直男性格：……
  这样估计都算不上失恋。
  顾欢又问司夜爵：“念念睡下了，你没多待一会儿？”
  比如，没有趁机偷吃点豆腐？
  反正他都想好了，司夜爵要是敢在楼上待上十分钟，他就提着手术刀上去。
  司夜爵本能觉得有点儿危险：“嗯，给念念卸了妆，洗了脸和脚，她就睡了。”
  顾欢微微挑眉：“那还差不多。”
  还知道给念念卸妆，洗脸洗脚。
  就是……
  “念念的衣服呢？”
  司夜爵很淡定：“没换，今天她穿的比较宽松，不影响睡觉。”
  他可没那个胆量，做什么。
  顾欢这下就更满意了。
  司夜爵没再多说，自己就上手收拾餐桌。
  “不许动！”
  司夜爵刚伸出手，就听到这样的喊声，顿住了手。
  他低头看顾夜庭，他的手正比了一个持枪的手势，对着司夜爵。
  司夜爵：“顾四哥？”
  顾夜庭把手往上移，对着司夜爵的脑袋：“不许动，放下手。”
  司夜爵有点懵，但是看顾夜庭比之前还要醉的样子，就放下手了。
  顾欢捂头：“没想到四哥喝醉了是这样的。”
  顾夜庭还是用手比出了枪的姿势，然后命令着司夜爵：“你举起手来。”
  司夜爵无奈的举起手。
  顾夜庭指了指旁边：“到角落里蹲着。”
  顾欢都看不下去了：“四哥……”
  顾夜庭又把手指向了顾欢：“闭嘴，你也举起手来，去蹲着。”
  顾欢：……
  顾夜庭满脸严肃：“快点，不然我开枪了。”
  顾欢看着喝醉了的四哥，还有用手比出来的枪的姿势：……
  好吧。
  顾欢也跟着照做了。
  顾城出来，站在楼梯口，看着司夜爵跟顾欢都抱头蹲在角落里：……
  顾夜庭把他们都弄到角落里，然后自己放下手，开始收拾餐桌了。
  “哼，还想跟我抢，没门！”
  司夜爵跟顾欢：……
  刚才那么严肃，就为了抢收拾桌子的活儿？
  顾城也是无语：“老四，你干嘛呢。”
  上楼之前明明还好好的，怎么这会儿醉的都耍酒疯了。
  顾夜庭一顿，抬头看着走下来的顾城，他微微歪着脑袋，似乎在想什么。
  顾城看他一眼：“行了，你上楼去吧，我来洗碗。”
  洗碗这两个字，似乎戳中了顾夜庭的某个神经。
  顾夜庭很乖的点头：“我收拾桌子，悦悦你洗碗。”
  顾城扯了扯嘴角：“我是你大哥，你还是去休息吧，不用你收拾桌子。”
  顾夜庭一听，就拉下了脸。
  下一秒，顾夜庭就很是有气势：“我不，我就要收拾桌子，悦悦你洗碗。”
  被认错的顾城：……
  他瞥了一眼顾夜庭的手机，看到杨悦打来的视频通话。
  顾城点开接通。
  接通的这一秒，顾夜庭突然抱住了顾城：“悦悦，你不要跟陆卓洗碗，我也会收拾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