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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哟，这么多年书，你终于当上班干部啦？”
  开完班会之后直接离校回家，饭桌上，谢爱莲问起上次回来时，说的测试怎么样，王昭昭告诉她，自己当了个学习委员，可真把她意外着了。
  “老师都指定了，不当不合适，不过，我们班一共才二十三个人，有十一个人是班干部。”
  “啊？那不是一半都是官啊？”
  按他们村里的说法，喜欢用‘官’，干活的组长，都是官。
  王昭昭耸了耸肩，“这有什么？大家各管各的。”
  “那你可得好好管，不要欺负别人，不要摆架子……”
  “奶，学校是在班上当个班干部，只是负责一些事情，是为别人服务的好吧。”
  “那你就服务好。”
  “……”
  王昭昭一边夹菜，一边随意点了点头，问他们有没有给家里打电话，他四叔怎么样了。
  成功转话题。
  饭后，王昭昭陪着王朝辉小朋友在院子里玩了一会儿，然后放着英语磁带，弄了把躺椅在屋檐下，摇啊摇。
  谢爱莲他们就追看那个一晚放两集的武侠剧，一集放完，两亲家母交流剧情的时候，谢爱莲瞥到王昭昭还在那里摇啊摇，冲着她大喊，“昭丫头，你是怕不得感冒了吗？吹多久风啦？”
  王昭昭：“……！”
  默默起身，老老实实的搬着躺椅回屋。
  ……
  筑山县，达云巷。
  王四兵顶着春雨骑车回家，到屋檐下，脱下雨衣，抖落雨水，挂到柱子上。
  家里煤炉子都是冷的，直接拿一个烧柴的炉子到外面来，生火随便煮个面吃。
  就，从来都不知道，原来他还能把面煮的这么难吃。
  “笃笃笃……”
  院门突然被敲响。
  “谁啊？”咽下觉得很没味道的面，他扯着嗓子问道。
  “老四……”外面传来一个声音。
  王四兵进屋拿出一个斗笠戴上，跑去开门，门外赫然是王方兵和陈美如，“这，晚上又下着雨，你们怎么来了？”
  跟在后面进来的俩人，见起拿起面碗呼呼的吃面，陈美如用手肘拐了一眼王方兵。
  “老四，你说你，把爸妈他们送京市去……你这么晚回家，连顿做饭都吃不上。”陈美如说道。
  王四兵浑不在意的笑笑，又问他们有什么事吗？大晚上的，又下着雨呢。
  “这不是知道你回县城了，想着来看看你吗？”
  “哦。”
  你看我相信你有这么好心吗？
  王四兵把面全扒拉完，汤也咕咚咕咚喝了，就起身去厨房把碗洗了。
  出来时，陈美如和王四兵一个坐在客厅，一个坐在外面。
  他重新坐下，随口问了问王方兵最近跑车怎么样。
  “还可以，偶尔也帮别人带点东西，上回帮人中途了一车货，小赚了几十块。”
  “嗯！”
  坐在屋里的陈美如用力清一下嗓子，“这种事，一年也难得碰上两次，而且也要担风险。”
  王四兵，“还真是！帮别人带点东西还好，这样运货，确实有风险，万一被厂里面知道也不好。”
  “我也是看人看事的。”王方兵表示自己心里有数的。
  转而又王四兵最近怎么样。
  聊了好一阵，始终没有入正题。
  王四兵先前都问过两次了，也懒得再问，反正他们总要说的，要是不说，那也省事了。
  眼看着墙上的挂钟指向九点了，王四兵已经烧好一壶开水，又烧好洗澡水了。
  “大哥，你们先坐着，我去洗个澡。”王四兵也不催他们回去，直接提着水去洗澡房了。
  王方兵：“……！”
  陈美如：“……！”
  等王四兵洗好，擦着湿漉漉的头发出来，陈美如终于忍不住问了。
  “老四，你不是说这个院子会以六十块钱一个月租出去的吗？怎么人家不租啦？”
  “人家是想租，但是我想想，在县城还是要有个落脚的地方。”
  “你们厂里面没有宿舍吗？”
  “我不是说平时，而是如果我们一大家子回来过年，在县城有个地方落脚的好一点，要是下火车晚了，又没有去镇上的车了……有个落脚点好些。”
  “所以我就说，你们这房子不要租出去了，我们住过来，又能帮着打理院子里，你平时回来也不是黑灯瞎火的，等过年了爸妈他们回来，也方便。”
  陈美如走出来，飞快的说道。
  “那三哥一家呢？”王四兵问。
  “关他们什么事啊？”
  “都是哥，只给你们住，不给三哥住啊？”
  “那能一样吗？”
  “是不一样，说起来，三哥上班的自行车店我现在也占了一股呢，而且，他去年又把存折都给我了。”
  “……”
  陈美如脸色变了变，“你说老三把存折都给你了？”
  “对啊，500块钱，是他所有的积蓄。”
  陈美如：“……！”
  差点一句‘怎么可能？’就出来了。
  既是王三兵怎么可能存了这么多钱，也是怎么可能王三兵会把折子都拿出来。
  王方兵则脸上发烫，还好是晚上，他因为常年跑车脸黑，脸红也看不出来。
  王四兵叹一口气，“唉，我现在身上背的债可重了，你们两百，二哥两百，三哥五百，二姐两百，还有丈母娘家一千……”
  王昭昭的钱不可能说，王大海和谢爱莲拿出来的钱更不能说，丈母娘家的一千肯定要说是借的。
  “啥？”陈美如听的下巴都掉了。
  她的脸色是变了几变，并不是因为知道王四兵欠了这么债。
  而是……
  如果说，王三兵将所有积蓄都借出来，并且有五百之多，让她觉得不可思议，和觉得他怎么可能存这么多钱，心里不平衡。
  那王二兵借的两百，更让她觉得……难堪。
  王二兵一个在家务农的泥腿子，竟然也借了两百？！
  她和王方兵可是‘双职工’……
  “老四，你、你怎么充胖子呢？干嘛非让爸妈他们也去京市啊？搞的现在欠一身债。”陈美如直摇头。
  王四兵也摇头，“当时没想这么多，嗐！现在别说房租，就是年后过去，置办东西也花了好多钱。”
  “已经这样了，也没办法了，债只能慢慢还吧，希望你们那个厂子效益好……天色晚了，你早些休息吧，我们先回去了。”
  陈美如说着，拉着王方兵就走了。
  王四兵跟着送他们出院子，顺便关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