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四名丫鬟全部附和春荷的话,齐声道:“王爷,春荷姐姐说的句句属实。”
戴芥姬撑在地上的双手紧握成拳,尖利的指甲刺进了掌心,眼底的猩红溢满瞳孔之中。
褚萧坚实的胸腔剧烈起伏着,显然气得不轻。
他沉声喝道:“既然戴侧妃通奸,你们为何不告诉本王!”
春荷惶恐道:“回王爷,是戴侧妃威胁奴婢们,奴婢们若敢把此事传出去,就杀了奴婢们,是以,奴婢们才不敢张扬。”
“是是,春荷姐姐说的句句属实。”
四名丫鬟跪在她身后,齐声附和着。
褚萧看向跪趴在地上的戴芥姬,黑沉的眼底翻涌着杀意,“戴芥姬,你还有何话要说?”
“我还能说什么?”
戴芥姬缓缓坐起身,抬头看向褚萧,竟是大笑了几声,“你从来都不信我!把我娶进府邸,亦是从不踏入春兰阁半步!”
吕危将利剑插回剑鞘,皱眉看着戴芥姬,觉得她这会大抵是疯了。
戴芥姬扶着软椅的扶手,一点点的站起来,“当初是你先招惹我的,我本在马车里坐的好好的,是你冲进来玷污了我!”
“都是你——”
戴芥姬愤怒的指向褚萧,眼里的泪如断了弦的珍珠,颗颗滚落,“我本是西凉大司马的嫡长女,我本该有一段更好的姻缘,都是因为你毁了我的清白,害得我不得已千里迢迢嫁到北凉,当了你的侧妃,你不珍惜我也就罢了,竟还日日冷落于我,我是你的侧妃,也是一个女人!”
褚萧看着她,“是,当初是本王害了你,但本王将你纳进府里,可曾亏待过你?你身为侧妃,但你的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与王妃一样?”
“可我要的不是这些!”
戴芥姬抬手擦掉脸上的眼泪,第一次用一种悲愤且不甘的眼神看着褚萧,“我要的是王爷的宠爱,要的是我的肚子里能怀上王爷的孩子!”
提到孩子,褚萧的眼底乍然浮现了沉寒的杀意。
他的视线在戴芥姬的小腹上掠过,冷冷一笑,“所以,这就是你耐不住寂寞的原因?”
“是又如何!”
戴芥姬冷笑,扶着软椅上的扶手稳着自己的虚弱的身子。
现在无论有没有那个奸夫,王爷都已咬定了她通奸,只要他一日找不出‘奸夫’,这种屈辱便能伴随他一生,在堂堂的北凉三王爷心里永远种下一根刺!
褚萧气的眉峰紧紧皱起,“好!好得很!”
他又沉声吩咐:“将戴侧妃关到王府的后院,没有本王的命令,不准她踏出后院半步!把春兰阁里的下人全都拉下去罚十杖,今日之事若是敢传出去半个字,本王就拔了谁的舌头!”
“奴婢遵命。”
跪在房里的丫鬟们齐齐应声。
戴芥姬忽然跪在地上,想褚萧提了一个要求,“王爷可否答应妾身一个要求,让春荷与妾身一道住进后院。”
春荷脸色乍变,膝行到褚萧跟前不停的磕头,就连说话的音都开始颤抖,“求王爷救救奴婢,奴婢揭穿了二夫人的真面目,二夫人一定会杀了奴婢的,奴婢宁愿多挨十杖也不愿跟二夫人离开!”
褚萧只是冷眼看了一眼春荷后,便转身离开。
吕危对守在外面的侍卫道:“将戴侧妃一人带到后院关起来,把其余人全部拖到院里执以杖刑。”
候在外面的一排侍卫齐声道:“是!”
走出春兰阁时,吕危忍不住问了一句,“三爷,为何不杀了戴侧妃?”
褚萧道:“眼下争储之位风潮暗涌,她又是西凉大司马之女,她若是死了,对本王没什么好处。”
吕危点头:“属下明白。”
春兰阁的消息封的很死,外面的人无一人知晓此事。
荣歆在得知戴芥姬被关到后院时,险些笑的没喘过气来,她抱起小郡主在她软乎乎的脸蛋上亲了好几下,晌午堵在心口的气顿时烟消云散。
她还以为王爷宠幸了戴芥姬。
没想到啊,这贱人竟然偷人!
想起这事,荣歆到觉得得感谢一下明妃娘娘,若非她今日让大家一道用午膳,戴芥姬的事大家都还蒙在鼓里呢。
思此及,荣歆道:“青粿,明日请明妃娘娘再来一趟悦湘园,本王妃想请明妃一道用膳。”
青粿点头:“是。”
快入戌时时,外面起了夜风。
沈默身着白色的寝衣躺在榻上,这两日身子养的好了一些,至少不会感到浑身酸软疲乏。
房里燃着一盏八角琉璃灯,暖黄的光线倾洒在山水墨画的屏风上,映出一副残阳余晖的画面。
沈默睡了一下午,待醒来时已快戌时。
幼容将今日的事对她说了一遍,沈默慵懒的靠在枕引上,唇角噙着讥讽的弧度。
戴芥姬走到这一步,只能怪她自己。
若她未曾对她动过杀心,她又岂会对她下此狠手。
那副药过些时日便会失效,戴芥姬的喜脉也会随之消失,不过,到了那时也不会有人去在意了。
门外传来轻叩的敲门声。
幼容问道:“谁?”
宗禄低沉磁性的嗓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公主,奴才进来了。”
话音刚落,关着的房门由外推开。
宗禄走进房间,将食盒放在屏风外的圆桌上,隔着一道屏风,对里面的沈默道:“公主,喝些热汤,奴才刚熬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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