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便去让你们主子过来!”
沈默单手抓住梅花树的树干, 借力飞身而起, 抬脚狠狠的踹向杭弈, 杭弈双臂交叉挡在身前, 硬生生的接住了那一脚。
那一脚沈默用尽了全力,杭弈踉跄着脚步往后倒去, 竟是无法控住住自己摇晃的身形。
就在他快要朝后摔倒在地时,一股绵柔的力道打在后背, 稳住了他的身子。
杭弈心惊的回过头,“二爷, 您可来了!”
这明妃娘娘怎地跟传闻中的不一样啊?
幼容挪动着脚步走到沈默身后, 纤细的身子有些薄颤, 她错过沈默的肩膀看向褚桓,眼中都是惊慌, “完了完了, 公主,淮王过来了。”
沈默甩了两下手臂,低头整理着方才因打斗而微乱了些的衣裳, 方才好一阵热身, 这会儿竟不觉得冷了。
她抬起头, 看向走来的褚桓,没有丝毫的畏惧,“有何可怕的?”
她现在是皇帝亲封的明妃娘娘,即便是做了过分的事,淮王也不能奈她如何。
再者,北凉皇帝还未立储,为了储君之位,四位皇子暗中起了不少风云,这个节骨眼上,淮王不会自寻麻烦。
沈默负手而立,微抬着头,看向停在与她三步之隔的褚桓,唇角噙着挑衅的弧度,“淮王也想与本宫讨教一番吗?”
褚桓看着她脸上细微的表情,听着她挑衅的语气,拢在长袖中的五指骤然蜷紧。
这张脸有着酆笠梌与陆鸢的影子,可她身上的那股气势却与那两人毫不相干。
甚至……
像极了他藏于心中十五年的女子。
褚桓轻敛了下眸光,狭长的眼睫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他以左手揉着右手的掌心,微掀起眼皮瞧着她,“还真让明妃娘娘猜对了,儿臣的确想讨教讨教。”
话音刚落间,褚桓已经出手。
他的速度极快,招招逼的沈默不得已只能防守,方才她逼的杭弈有多惨,这会她被迫防守的就有多惨。
褚桓一招一招的逼迫着沈默使用浑身解数对付他,看着那熟练的一武功招式,他的呼吸逐渐紧绷,就连出手的招式也迟疑了些。
酆时茵为何会大人的武功?
难道当年大人并没有死,而是被酆氏皇族的人囚禁了?
沈默的额头已经出了一层薄汗,她不是褚桓的对手,对方于她来说,完全是碾压性的存在。
手腕骤然被一只冰凉的大手攥住,褚桓修长白净的指尖抵在她的脉搏处,暗沉的瞳眸深处卷动着快要藏匿不住的杀意,“这种怪异的武功,明妃娘娘是从哪里学来的?!”
她没有内力,与当年长孙史告诉他的一样,大人也没有内力,全靠着一身怪异的武功护身。
他的力道很重,掌心似乎是凝聚了一些内力,捏得她整只手臂都止不住的颤抖着。
沈默隐忍着眸底袭来的疼痛,面上若无其事,“本宫好歹是西凉受万千宠爱的长乐公主,想要什么没有?这武功,自然是十五年前我西凉国的那位沈家将军传授的。”
她讥绡挑唇,抬着头,几乎是仰视着那双寒冽的视线,“怎么?淮王也想学这门武功?”
褚桓眉峰凛冽,捏着她手腕的力道蓦然加重,看着她顷刻间苍白了的脸色,沉声问道:“那位沈将军没有死?!”
沈默忍不住嗤笑,“她一个谋逆造反,刺杀先帝的臣子怎还会活着,这都十五年了,尸骨都腐化了。”
“至于这门武功吗……”她挑了下眉尖,“自然是十五年前沈将军亲自传授于本宫的,到现在那本画着武功招式的书还在长乐宫放着呢,淮王若是不信,大可以问问我们西凉的使臣宗掌印,看本宫可有说假话?”
两人视线交汇,各藏心思。
褚桓浅薄的唇形紧抿着,被衣襟半遮的脖颈处,可见紧绷跳动着的青筋,他松开捏着沈默的手,后退几步与她拉开距离,眸色冰冷,毫无温度,“儿臣讨教完了,明妃娘娘倒是让儿臣有些意外,似乎与传闻中的长乐公主颇有不同。”
沈默揉捏着疼痛的左手腕,芙蓉清丽的面上一派娴雅自在,“淮王也说了,那只是传闻。”
褚桓深黑的眸莫测的看了眼她后,便转身离开。
杭弈连忙问道:“二爷,这梅花树还需要移栽后院吗?”
褚桓并未回头,言简意赅道,“移。”
沈默仍旧捏着左手腕,抬眸追随着褚桓离开的背影,“本宫觉得这几棵梅花甚是好看,为何非要移它?”
今晚这档子糟心事皆是因梅花树而起。
她原本睡得正沉,却在隐约间听见外面传来铁锹铲土的声音,便与幼容穿衣,出去看看情况,没想到竟是王府的下人要将几颗梅花树移栽到后院。
她本不想惹事,好言说了几句,偏生那位领头的护卫就跟个榆木脑袋一样,死咬着主子的命令,不得违抗。
沈默还偏不想忍了这茬事,这才导致发生了方才的事。
“东篱阁风水不适宜种植梅花树。”
褚桓已经走出了院落,但那道冰冷寒凉的声线依旧传了过来。
沈默:……
风水?
呵呵——
去他妈的风水,淮王摆明了是故意针对她。
她是哪里做错了,偏生惹得他来针对她?
杭弈当下也不犹豫,抬手招呼了一下,“你们速度放快,明妃娘娘还要休息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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