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 风 · 流 ” 沙
作者:神米多      更新:2024-06-26 01:15      字数:14114
  时间若河川流不息,世界如云变化多端,但作为千年古城的八城,其千年流传下来的古建筑群依旧完好地保存到了现在,考古价值极高,而西山榆树因其气候特殊,旅游及研究价值颇高,西山之巅每逢秋冬,依旧是浓雾弥漫,天山雾云依旧混为一谈,八贤为此专门找了团队设计修建了许多仙气飘飘的亭台楼阁,打卡拍照百分百出片,美不胜收,很受大众欢迎。
  寒冬的天气,阴霾居多,因八城需要拍摄古装宣传短剧《浪漫 · 八城》,拍摄期间,西山之巅不对外开放,一大早剧组大军的商务车队便长驱直入,浩浩荡荡直抵西山之巅,到了之后便开始规划场地、搭棚设架、摆灯弄具,忙得如火如荼。剧中男主黎浪的扮演者是时尚界新贵金命,眼神清澈坚定、长相纯真、身材诱人,是无数少女少妇老妇心中、梦中完美恋人之一。女主林漫的扮演者是性感影后rita,rita是受上天眷顾的美人,不仅长得巨美,更有魔鬼一般的身材,是无数宅男大叔老伯心中的一号女神。金命与rita的人气目前在国内高如珠峰,一举一动都受大众极度关注,《浪漫 · 八城》才开拍没几天,就已经受到国内各界的不少关注,这便是八氏集团董事长八贤请他们担任男女主角的原因!
  一小时后,金命也化好妆换好了戏服,只见金命穿一身黑边仙蓝面蓄棉书生袍,头上戴同色软脚贴毛硬幞头,此书生袍配上金命的一脸纯真,活脱脱一个清新书生,若金命真生活在一千年前,准把当时的小姐姑娘们迷得找不着北。
  今天要在这里拍两场戏,一场是男主黎浪迷雾之中焦急等待爱人的戏,一场是女主林漫与替嫁新娘移花接木的戏。很快一切准备妥当,导演却还不急着喊开始,他的人虽然坐在拍摄区,眼睛却一直在往主道上瞟,明显是在等什么重要人物。
  而换完装的金命也一直将目光锁定在主道上,眼神里全是期待,显然,他也在等着什么重要的人。
  时间暂时回到今天早晨,在八城古酒店二一零一号房间内,金命早早就起床打扮,满脸开心是遮也遮不住、压也压不垮,只因他三天不见的女朋友答应今天要来陪他去拍戏,两人还约好一起吃早餐,结果金命刚穿好西服,就收到一条消息,上面是这样写的:“亲爱的,我这边临时有个投胎活动,不能不参加,今天早上你一个人吃早餐吧,我忙完立即赶去八城西山去看你!爱你么么哒!”
  金命看完消息,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眼神里的光也黯淡了,整个人像是泄了气的皮球一样没劲了,早餐也没有动力去吃,一个人坐在房间里有气无力地发呆,直到其助理lisa来敲门,lisa是一个能干中性风女孩,梳背头穿风衣,行事如风飒气飘飘,lisa见面就问:“金命,吃早餐了吗?”
  金命点点头,无力地说:“出发吧,别迟到了!”
  lisa不解地问:“你怎么了,昨天不是还挺高兴的吗?”
  金命摇摇头,勉强笑了一笑,说:“没事,走吧!”
  lisa耸耸肩、撇撇嘴,金命的脾气她很清楚,只要金命不肯说,谁也没有办法让他开口,于是只好跟在金命后面,两人一前一后离开酒店,随剧组一同来到西山,这才有了望妻石一般的千年书生“黎浪”!
  此时远处传来阵阵汽车碾压积雪的声音,金命忙探头去瞧,一辆黑色高级订制商务车驶入众人视线,金命看了一眼那车就失望地转身看向别处,因为所有人都认识那车,很快车子停下、后座的车门自动打开,一只霸气尖头大皮靴从车上放下来,八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八贤弯腰下车,只见其穿一身纯黑西装,外叠一件高定黑色羊绒大衣,再看他的面容,他的嘴角虽是微微上扬的,但是眼神里却透着十足威严和霸气,咋看之下像是冷酷无情,再看又好似全是孤高傲慢,其眼神里透出来的冷酷自信和气定神闲,仿佛世间没有他摆不平的事,更不存在能够动摇他心性的东西,八贤下车后,四周的空气又自觉降温了八度!与此同时,有一人同时从副驾驶下来,此人亦穿一身黑色西装,但是脸上却时刻流露出笑意,这笑让人觉得温馨又安全,此人名叫八歌,是巴氏集团首席律师之一,平时主要跟在八贤身边,帮八贤处理一切问题。见到八贤,所有人都投去倾慕的眼神,导演见八董赶到,立即拿起喇叭喊到:“各就各位!两分钟内开始拍摄!”
  众人这才收起各自羡慕的目光,很快所有人准备就绪,导演跟金命讲解完毕之后,大家便投入拍摄,这个场景比较简单,只需要金命带着期盼且担忧害怕的情绪,在满是迷雾的榆树林里来回踱步,主要体现男主黎浪等待女主林漫赶来之前的焦虑,而后,当黎浪心爱之人出现之时,黎浪的脸上要自然而然、且发自内心地流露出爱的笑意。导演强调黎浪的表情必须做到细腻生动,要能带动观众的情绪,使观众产生同理心,这场戏对于金命来说,简直简单得不能再简单了,因为他此刻同样正在等待自己心爱的女子赶来,心里同男主黎狼一样焦急期盼!
  只见金命穿着厚厚的书生袍,在迷雾里来回焦急地踱步,才刚来回踱了三五步,一个脚踩小白鞋、身穿奶白色旗袍、披着一块白色皮草的女人从不远处走来,走到人群中,同其他人一起津津有味地观看着金命的表演,而正在东张西望寻觅爱人身影的“黎浪”一眼就从人群中认出了他那娇俏可爱的心上人, 金命脸上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爱的笑意。
  原来就在刚才,自由山庄内,在使了一招以退为溜、避实就虚之后,遥沙甩开小老头,快速溜进了满是吸油树的厨房,此吸油树叶大如盆、四季常绿、附墙而生,可将室内各种异味、尤其是油烟味转换成干净的清风味,堪称家植第一绝,遥沙进到厨房后,用一片大大的吸油树叶子挡住自己的脸,并偷偷向星朗发暗号,星朗收到暗号来到厨房,遥沙立即拉住其胳膊哀求道:“哥,十万火急!我有个很重要很重要的约会,已经来不及了,你帮我泡茶,我现在必须先走了!”
  说罢也不等星朗答复,抓起自己准备的小小爱心暖壶,急急化作一缕金色细沙,消失在自由山庄,星朗笑着叹了口气,无奈地开始烧水煮茶。
  鬼鬼祟祟离开自由山庄后,遥沙在天空急速驰骋,转瞬就到了八城西山,在迷雾的掩盖下,西山处处是隐蔽之地,轻易不会有人发现,遥沙在迷雾中变回人形,并披上一块巨大的白色人造皮草、款款向剧组走去,这才有了刚才那一幕!
  导演见金命“爱的笑意”来得太早,立即叫停,拿着喇叭大喊:“金命,你的笑来得太突然了,我还没有完全体会到你的焦虑,再来一条!”
  导演正准备开始下一条,不料金命立即向大家道歉说:“对不起大家!我一会儿就来!”金命说完撒腿就跑向遥沙,导演见状只好将正要脱口的声音尴尬地咽了下去。
  正在一旁监督的八贤见这个金命这么不敬业,导演又敢怒不敢言,微微皱起眉头,心中略有不满,但也很无奈,看了一眼遥沙的背影,对旁边的律师说:“你一会儿去跟金命说下,不要因为个人情感影响拍摄,天气这么冷,叫所有人等他吗?”
  八歌点头,随即起身,向金命遥沙两人走去。
  遥沙见金命向自己跑来,也开心地笑了,两人就这么看着对方甜蜜地笑着,仿佛四周的积雪都在冒着温柔的白色泡泡,旁人想说点什么,或者指责一下,嘴巴却被这甜得发齁的空气堵得死死的,八歌还未靠近他们,便被他们身边强大的甜蜜空气墙硬生生堵在了原地,完全不好意思靠近,遥沙拿出自己从家里带来的小小爱心暖壶,递给金命,说:“这是我早上出门给你泡的丹参茶,刚才活动的时候,有人问我要,我也没有舍得分他一口,你一个人喝,不能分给别人,知道吗!”
  金命满心欢喜地接过来,如获至宝般说:“遵命!” 遥沙此时目不转睛地盯着金命看,把金命都看得害羞了,忙问:“我的妆不好看吗?”
  遥沙看得如痴如醉,说:“好鲜嫩好俊俏的一个书生,等这部剧播出去,肯定迷死万千少女少妇!”
  金命开心地笑着,遥沙又掏出粉盒帮其轻轻补妆,见旁边有人经过,就赶紧把金命拉到一旁,深怕别人不小心撞到金命、把他身旁悬挂的空气撞飞了,众人在一旁议论纷纷,许多人醋意横飞,但他俩毫不在乎。遥沙关切地问:“今天怎么样?累吗?”
  金命略带嗔怨地拉住遥沙的手问道:“你怎么现在才来?你不是说今天一早就来吗?害我早上一个人吃早餐,好无趣!”
  遥沙心中十分歉疚:“昨天半夜才接到的通知,今天早上有一特别重要的投胎欢送会,实在推脱不开,我一忙完就来了,早上我也有通知你的,其实不算放你鸽子的哈,你不会怪我的对吧?”
  金命用手抚摸着遥沙的脸蛋和发丝,温柔地说:“我怎么会怪你呢!”
  遥沙听后故作生气地说:“但是你刚才在撒谎,你没有吃早餐对吧!”
  金命听后很是惊讶,问:“你怎么知道的?”
  遥沙把金命拉到一旁休息区里的折叠椅坐下,旁边有摆放点心,遥沙放一个在金命嘴里,说:“吃下去!”
  金命开心地把点心吃了,接着遥沙在金命面前转了一个圈,指着身上的旗袍说:“怎么样,这旗袍好看吧?我特意穿来给你看的!”
  金命拉住遥沙的手,让其坐到自己身边,满眼的喜欢,温柔地说:“简直是天上仙子下凡,幸好我脸上也有点颜值站岗,否则都不好意思站在你身边了!但是,你穿成这样小心着凉啊!”
  遥沙得意地笑了,说:“放心吧,我不冷,我开车来的,就一小会儿!对了,这个剧什么时候才能看,我有些迫不及待了!”
  金命牵起遥沙的手,欠满意地说:“其实我在这部短剧里不是很出彩,感觉人设太过单调温柔,而且能力不强,我不是很期待,我比较喜欢性格强势一点的!”
  遥沙笑着安慰道:“只要是你出演的我都很期待呢,你这么说我第一个不同意!不太满意的话,还有下一部,下下部、下下下部,以后一定有许多优秀的剧本给你挑,不着急!这部什么时候可以看?
  金命轻轻抚摸着遥沙的手,依旧宠溺笑着说:“叫人别着急,自己却是个急性子,过几天就可以拍完,到时候我先发给你怎么样?”
  遥沙高兴得从折叠椅里跳起来,说:“yes!”
  金命跟着站起来,轻轻按住遥沙的肩头,嘱咐道:“但是不能随意传播哦,这个老板骂人很凶的!你还没有告诉我,你早餐吃了什么,昨天晚上有没有想我?”
  遥沙脸上略带遗憾地说:“本来今天想去新开的那家中点餐厅的,结果被今天的欢送会打乱了,下次再跟你一起去,先说好了,你坚决不能和别人一起去,一定要等我一起,否则我要生气的,我生气的话,后果很严重,知道吗!”
  金命忍住笑,一贯宠溺的笑着点头,说:“知道知道,我发誓,如果不跟你一起去,就罚我一辈子接不到戏!可是你还没有回答我第二个问题呢,昨天晚上有没有想我,我可是想你想到彻夜难眠呢?”
  遥沙甜甜地笑着点点头,盯着金命如画的脸庞说:“天下哪有女孩子?有这么个帅气多金的男朋友会不想的,我当然想你了!想你想得每时每刻都很兴奋,脑袋也兴奋得嗡嗡叫!”
  金命听得正高兴呢,只听遥沙随后又说:“我一会儿要出差一下,可能当天回来,也有可能两三天回来,但是我会经常打视频查岗的哦!”
  金命听后满脸不悦,带着不少怨念,但是语气依旧温柔地抱怨道:“又出差?我和你相处时间最长的时候,也就是在医院的时候了,你怎么好了就一点也不闲着呢?这次就算了,等你回来,我们势必要拿出一个计划来,你看我这长相适合吃你的软饭不?”
  遥沙听后赶紧拒绝,说:“我是个临时演员嘛,就是要跑各种地方、出席各种奇怪的活动,等这次出差回来,我就请几天假,天天陪着你好吗?至于软饭嘛,我怕到时候你的粉丝会把我的门槛踏烂,所以这件事情从长计议、从长计议!’”
  金命听到遥沙出差回来要好好陪自己几天,脸上乌云才尽数散开,他把遥沙搂紧怀里,低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抱着你也不踏实,总感觉你有一天会离我而去!”
  遥沙听后惊讶地说:“我倒是要看看,是哪个没有脑子的,守着一个温柔又体贴、帅气又多金、才气又深情、前途一片光明还很专一的男人还不够,还要离开的?”
  金命听到遥沙如此夸赞自己,心里开心到飞起,只听遥沙接着说:“你有一点点心疾,一定不要硬撑,累了就叫停,休息一下,知道了吗?”
  此时导演那边发出呼唤,遥沙见时间到了,十分惋惜地说:“我该走了,你结束给我打电话哦!记得哦,不记得的话,我会伤心的!”
  金命依依不舍地转身,时不时回头,遥沙适时地送出一个飞吻,金命才开心地笑了,专心投身演艺,遥沙转身离开、很快就走进了迷雾之中,趁四下无人之时又化作一股金色细沙,飞驰在天际!
  见遥沙离开,八歌才来到笑意仍温的金命身边,低声说:“那边的大爷不高兴,叫我提醒你不要因为个人感情影响拍摄,你看着天寒地冻的,所有人都在等着,不是吗?”
  金命回头瞧了一眼八贤,说:“你去回复那位大爷,说我知道错了!”八歌得话转身准备回去,却发现八贤此刻不知所踪了!
  此时,rita穿着按照原百花珍珠嫁衣一比一复刻的臻品嫁衣、款步从临时化妆间走出来,她一出现,便引起众人围观,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名气,还因为此刻她身上穿的大红嫁衣!
  在八城之内,有一个小小的故居博物馆,别看这故居博物馆面积不大,但里面陈列的东西都是千年之前八城流传下来的古物,大到床铺桌子,小到胭脂玉盒,都保存得都十分完整,对研究千年之前的古人生活有巨大价值,深受各地考古学者喜爱。在故居博物馆中,有一件镇馆之宝,那是一对红绿百花珍珠婚服,相传是千年之前的皇帝亲自下旨、命人设计制作赐予当时的守城官八喜林的。为了宣传八城,八贤命人按照百花珍珠婚服一比一复刻,花费整整五十六万,做了一对仿制的百花珍珠婚服,此刻rita身上穿的,便是其中的大红嫁衣,在嫁衣的衬托下,rita显得楚楚动人、不禁令人心猿意马!
  rita见遥沙离开,便故意走到金命面前,拦住了金命的去路,说:“你女朋友好像比你还忙啊,你们这样聚少离多,不怕她移情别恋?”
  金命看了一眼rita,把脸上爱的笑意换成疑惑的笑,问:“如果是你,你会移情别恋吗?”
  rita听见金命这么问,心中无风起浪、以为金命言外之意有意,于是赶紧保证说:“金命你的条件这么好,如果是我,我肯定不会移情别恋!”
  金命听后点点头,说:“对吧,我女朋友不傻!其实你也不傻,对吧?眼睛不要只盯着一处看,知道这部剧谁投资拍的吗?”
  说着,金命连退两步,露出坐在不远处,正在监督拍戏的八贤的座椅,此刻八贤并不在自己的位置上,只听金命接着说:“你倒是看看周边那个空座,八氏集团的董事长的专座位,八董无论财力、能力、人脉、资源,在国内都是佼佼者,我们金家那点,根本不够看,最重要的一点,他至今单身,而且没有女朋友,我和他认识,虽然交情不算深,但是引荐你还是可以的,引荐之后就看你的本领了,你可想好了,现在点头,引荐之后再见到我,绕道走,明白?”
  rita见金命是人间清醒,自己在金命这里完全吃不开,故意否认说:“你说的什么意思,好像我故意缠着你似的?我可先跟你说明白,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你女朋友那边可能有问题,说不定她现在正脚踏两条船呢!”
  金命听后立即皱起眉头,生气地说:“再胡说,小心我告你!”
  rita见金命生气,立即道歉说:“我只是猜测,别当真!那今晚方便约八董出来喝茶吗?”
  金命听后放心了,总算是甩掉一个狗皮膏药,于是说:“这得看八董有没有时间,放心,我尽快给你消息,不过我奉劝你一句,别在八贤工作的时候打扰他,后果自负!”
  金命丢下一个 “你明白?” 的眼神之后,转身和导演交谈工作去了,此时八贤正好走了回来,他一脸的疑惑,似乎有什么问题困扰着他,但rita见八贤归来,一想起金命的承诺,心中抑制不住的心花怒放,盯着八贤看了半晌,八歌扭头正好看见rita如狼似虎的眼神,于是低声说:“八董,那边有个人想吃了你!”
  八贤叹了一口气,头也不抬地说:“胡说八道什么!你在这里监督拍摄,我休息一会儿!”
  八贤说完就闭上眼睛,似乎想靠闭上眼睛这个动作把自己与旁边的世界隔绝,好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刚才,遥沙在与金命聊天时,虽然自己所处的位置离他们不远,但八贤却怎么也看不清遥沙的面容,当遥沙离开后,八贤压抑住心中好奇,告诫自己道:“不是说不查了吗!不能对她的身份起兴趣,八贤,冷静一点!冷静……冷静不了一点!”被好奇心战胜的八贤鬼使神差般地跟在遥沙身后走进一片迷雾,遥沙在无人之处化作一缕细长金沙消失在雾气中,丢失了遥沙的身影的八贤,只看到了迷雾中的迷雾,三百六十度无死角的迷雾,八贤在迷雾中低声呼喊着:“有人吗?有人吗?”
  但是无人回答,八贤只能原路返回拍摄地。八歌见八贤闭上眼睛,假装叹一口气,说:“我那边有个实习生,想要rita的签名照,八董你去帮我要一张!”
  八贤扭头怒视八歌,气势汹汹地说:“wish,我是上辈子造了什么孽,非要和你共事?”说完,八贤拿起茶几上的剧本一下拍到八歌胸口,说:“以后的戏,都由你负责监督,我走了!”
  说完,八贤就起身离开,八歌看着八贤的背影,说:“一开始不查不就完了,现在我查出个鬼来,还没汇报呢,你就自己先下令不查了,我这一身冤枉还没有地方诉说呢,他啥也不知道就这样耍脾气!不过他为什么耍脾气?到底是因为什么突然叫我停止调查的?迷啊……”
  抱怨完之后,八歌扭头示意导演开拍,rita就这样被简单传唤走了。
  这个世界,貌似喜欢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明明就在不久前,小老头已经和气但明确地向遥沙提出了不要再进大历晷惹是生非的要求,但遥沙仗着天庭法术与自由天法术路数天差地别、完全不同挂,西王母并不能实际把自己怎么样,于是离开金命后,仍旧贼心不死、胆大包天地又来到了西王母的神库,偷偷摸摸探进太妙神林、来到了大历晷前。
  这大历晷是上古神器,关系重大,被藏于西灵圣木管辖的太妙神林之中,系一庞半倾斜大圆晷盘,盘底由一只巨大石赑屃驮着,晷身青石色,宽十丈余、厚三丈余,晷面由无数浅经沟与纬沟相交织,形成数不清的小方丘,晷身正中插着一根又粗又长的神针,神针此时所指的时刻正是此时此刻。
  大历晷是盘古开天辟地时散落在天空的天石碎片幻化而成,本来由针晷大仙看守,不经西灵圣母允许,谁也不得靠近!如今这针晷大仙却不知去向,自遥沙第一次来到密林,就没瞧见这针晷大仙长的什么模样,虽然针晷大仙不在岗,但密林时常有仙子来回巡逻,即使是这样,还是被遥沙钻了空子,遥沙立在大历晷前,见四下无仙子巡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迅速拨动大历晷神针,使之指向北宋大中祥符六年冬月初三未时,地点指向京都,当遥沙正得意间,几个仙女嘻嘻哈哈地从不远处款款走来,遥沙还没有来得及用法术将自己身上的衣服换掉,便一个猛子扎进大历晷,眨眼间就来到了北宋大中祥符六年冬月初一的京都!
  在东宫太子妃爱寝之内,雕屏画帘、堆宝无数,一架一格、一瓶一罐皆显奢华富贵,此时十来个丫鬟围着美艳的太子妃梳妆打理,太子妃此刻头戴一条白虎抹额,身穿一身华丽粉色丝锦蓄貂便袍,望着镜中美丽动人的自己,正在无限遐想地欣赏自己的倾世美貌,心情很是美丽。
  太子妃身边有个叫做小猫的,长得一对狐狸眼,穿着内侍的深色棉袍,头上戴一顶深色软脚硬幞头,太子妃身边众多宫女内侍,数她平时主意最多,办事能力又强,深得太子妃重用,太子妃的事情,大多是她去办的。此时小猫踩着小碎步急匆匆走进来,先是在屋中立住,而后低头十分恭敬地说道:“娘娘,有事禀报!”
  太子妃点头后,小猫小心翼翼上前,来到太子妃身旁附耳小声说了一句话,太子妃立即脸色大变,当即恶狠狠地问:“人都准备好了吗?”
  小猫点头,十分确信地回说:“回娘娘的话,人都准备好了!”
  太子妃一听得意极了,说:“今天就要毁了她那张蛊惑人心的野狐狸脸皮,叫那路边的叫花子见了她也要吐三吐,看六爷今后还怎么拿她捧在手心!” 说完,太子妃愤怒地站起身,接着又说:“今天这热闹不凑一凑定要惋惜,走,本宫带你们瞧一出精彩好戏!”
  太子妃说罢便领头杀气腾腾地走在前面,其他丫鬟低头快步紧随其后。
  太子妃乘马车转而驶至相府附近,正巧看见赵公子和丞相王旦站在相府门口,几个相府的家仆正在清扫午时刚下完的大雪,此刻的太子妃为了防止自己的容貌被人瞧见,于是戴了一顶宽大的粉色丝绸风帽,将自己的脑袋与上半身遮了个严严实实,只露出两只眼睛朝马车外偷看。小猫此刻也换上了平常丫鬟的深蓝色便服,在一旁小心伺候。
  看那丞相王旦已经年近五旬,身上脸上都有些发福,一脸泰然,穿着深色锦缎便袍,其身后站着几个穿泥色棉布短襦的家仆等候差遣,再看那赵公子面容,长得英俊贵气、器宇轩昂,穿着一身浅蓝色华丽大袖蓄貂棉袍,头戴裘帽,其身旁站着七八个扳直的男子,其中带头的两位,穿着深色蓄棉膝襦,脚踩武士靴,面无表情地,他们的名字分别叫柳龙、柳虎。此二人眼神犀利、时刻保持警惕,一举一动都在向世人表示他们不好惹、不能轻易靠近。
  赵公子与王旦两人没有在聊天,正在等着什么人,一辆宝马香车安静地停在一旁。
  在丞相王旦之府上,有一处腊梅园,每当冬天驾临、白雪皑皑之时,园中腊梅争相开放,蜜蜡温润悦目、芬芳摄魂赏心,腊梅园中有一对腊梅姊妹亭,往年今日定有许多文人墨客受邀前来此处,煮酒吟诗、描雪题梅,尽显文人潇洒,可今年雪已降、花尽开,相府却没有邀请任何一人前来赏雪观花,这其中缘由,只有一个,那就是最近相府住进来一个神秘且尊贵的客人,因为这个客人的缘故,相府已经暂时切断了与外界的来往,此神秘客人近期就安置在腊梅园旁的蜜蜡小院内。
  突听“噼啪”一声脆响,遥沙毫无征兆地从天而降,面容朝下掉落腊梅园内,将花园里一株开得正艳的腊梅主枝砸断,蜜蜡一般的花瓣被迫提前结束绚烂的梅生、跌落花坛,而遥沙自己则骤不及防地砸落在腊梅树下的积雪里,趁四下无人,略显狼狈的她慌忙站起来,拍了拍脸上的积雪和花瓣,看着被自己砸断的腊梅枝条,和地上破碎的积雪,遥沙并没有放在眼里,毕竟这点小事故,在遥沙手上轻如鸿毛,只需略施小法,便可使之恢复原貌,可当遥沙正想小施以法之时,不料脊背突觉一阵发凉,回头一瞧,喵了个噜、天大的不妙!有一个半大男孩正站在不远处的腊梅姊妹亭里正死死盯着自己,那惊恐的面容清晰地向遥沙传达着 “他一定看见了什么” 的信息 !
  此男孩名叫杨宗泽,系丞相王旦的养子,今年十一岁,长得略胖,五岁习武,使得一手好暗器,看着可可爱爱,实则性格孤僻,不喜与人多言,平日看见遥沙也不会主动打招呼。
  此刻的杨宗泽脚踩一双黑皮武士靴,下身穿白色绑腿锦缎暖裤,上身穿着一身金紫色锦缎蓄绒膝襦,头上只绑着一条金紫色绸带,正在腊梅亭中练习发石镖,只见其蹲下左腿伸直右腿,右腿原地贴地旋扫一圈后突又飞旋而起,便顺势甩出手中一枚石镖,石镖御风疾驰,打中远处翼角上停落的一只麻雀,麻雀应镖落地!与此同时,杨宗泽突听一声闷响从身后发出,不知何物从天而降,回头一瞧正好看见遥沙从积雪堆里爬起来,其身后的腊梅被砸断了主枝,再看看四周,并未现出有人踩踏的痕迹,于是环抱双手,诧异地盯着遥沙,想看看这是个什么怪物!
  遥沙转了转眼珠子,看了看四周,并无其他人,心里想着一个小屁孩还不好糊弄吗?于是思索片刻后说道:“我从你义母的房间来,我找她借个东西!”
  遥沙说完就要踏雪而走,杨宗泽隔着老远大喊:“站住!”此句站住,无论声响及气势,倒与其养父王旦相差无几,遥沙听后赶紧回头示意杨宗泽悄声。
  此时杨宗泽得意地笑了,跨过腊梅亭的栏杆一跃而出,走到遥沙身边,上下打量一番后,手指着遥沙身上的旗袍、用嫌弃的眼神说道:“你穿的什么?古里古怪、成何体统!”
  遥沙低头一瞧,糟糕了!刚才情急,身上的旗袍忘记换了,竟然被这小屁孩看见,可遥沙是自由天第一使神,这点小小事故依旧是不放在眼里,于是抬手一下就打开杨宗泽的手,满不在乎地说:“我正要去换呢,这是我借的戏服,要拿去还的!至于你,你这么点大就张口闭口体统,长大肯定是个古板!麻烦让一让,现在的小古板、将来的大古板,我要回我的蜜蜡小院去了!”
  见遥沙想要逃离现场,杨宗泽不慌不忙地指着她身后的雪地说:“适才我从义母房间里出来,怎么没看见你?你在撒谎!你为什么要撒谎?你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秘密?”
  遥沙支支吾吾地,本不想搭理这个小屁孩,但是她对这个聪明的小屁孩又有一种莫名的宽容,于是略微思索了一会儿后说:“我刚才躲在帘子后面,你没看着!”说完又想逃离现场。
  不料杨宗泽又在遥沙周围不紧不慢地来回走着,又看了看腊梅枝条的断痕,之后用手指着地上的脚印说:“我每一步走来,都留下一个与鞋码大小一致的鞋印,你说你从我义母房间出来,为何那边没有你的脚印,还有那枝断掉的腊梅枝条,我刚入腊梅园时明明还是好的,为什么你一出现就断了?那枝腊梅四周空旷,一不靠墙二不靠树,从它的断痕来看,是从上而下被砸断的,也就是有什么东西从天而降将她砸断的!再看看你奇怪衣服上的雪花和腊梅花瓣,分明就是你砸断的?你到底是什么人,使的什么武功,为什么会从天而降?你对相府有什么图谋,或者,你对赵公子有什么图谋?”
  遥沙一听不想掩饰了,一副无所谓的嘴脸,弯腰低头、凑到杨宗泽耳旁,用温柔的声音威胁到:“一个人知道得太多,有时候并不是什么好事,刚才是你看眼花了,腊梅不是长得好好的吗?哪里断了?”
  说完遥沙伸出一个手掌挡在杨宗泽的眼睛,另外一只手施法立即同时挥袖施法,将腊梅枝条和积雪恢复了原样,杨宗泽见遥沙死鸭子嘴硬,一巴掌拍开遥沙的手,正要手指腊梅树和遥沙当面对质,不料腊梅枝条竟然魔力般的恢复原样,再看树底下的积雪,完好无缺,没有一点被砸坏的痕迹,甚至连一个脚印都没有,原本散落的腊梅花瓣也奇迹般地回到枝头,继续绚烂,杨宗泽吓得说不出话,跑过去查看,此时有几个丫鬟从花园经过,杨宗泽用手轻轻触碰了一下腊梅枝条,原本断掉又被接上的腊梅枝又轻易掉了下来,并发出一声清脆悦耳的折断声,几个丫鬟闻声朝这边看过来,之后继续赶路,并不敢多言,杨宗泽整个人呆住了,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一回头却发现遥沙不知什么时候蹲下了,而她身后的灌木刚好挡住了她的身形,杨宗泽这才明白自己被诡计多端的遥沙陷害了!
  遥沙缓慢站起身,温柔地笑着,假装一脸无辜地说道:“瞧瞧,腊梅枝条是你折断的,雪地是你踩坏的,地上只有你的脚印,刚才那几个丫鬟也看见了,你现在跟别人说什么,也没有人会信你的!”
  杨宗泽可不吃这一套,又无情地指着遥沙身上的旗袍说:“你到底什么来头,你是人是鬼!你有何目的?”
  遥沙得意地挑衅道:“我今天明确地告诉你,我没有恶意,但是你非要让我无中生有、带点恶意,我也不是不可以满足你!请七公子你切莫轻易挑拨是非!”说罢,遥沙留下满脸气愤的杨宗泽,大摇大摆地离开了。
  遥沙刚走到转角,在确定杨宗泽看不见自己后迅速转身,想看看杨宗泽什么反应,结果只看见杨宗泽站在腊梅树下一动不动,正疑惑间,身后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说:“劳请姑娘让个路!”遥沙心中暗自咆哮着不顺,不能再被人瞧见了,于是用披帛挡住脸,也没看清对方是谁,转身一溜烟跑了,一路小跑着回到自己的小院子。
  留下过路人一脸懵,不多时杨宗泽一脸疑惑走过来,此人便弯腰行礼开口问道:“七公子为何这般惊讶?”
  杨宗泽回过神来,见来人是赵公子身边的祭文胥,叫八喜林的,八喜林此刻穿一身灰蓝大袖蓄棉便袍,用一块灰蓝色棉布蒙住整张脸,听说他患冬风疹,只能将脸全部遮起来。八喜林可是天天跟在赵公子身边出入的红人,杨宗泽于是赶紧把嘴巴闭紧,使劲摇头,祭文胥接着问:“我在府上迷了路,刚才看见一个女子慌忙跑过去,穿的衣服倒是从来没有见过,可是你们府上的舞女?”
  杨宗泽连忙点点头,说:“对,就是舞女,心思极刁钻、且极想出头,自己悄悄新谱了一些小曲,又做了件新的衣裙做舞衣,贸贸然穿过来问我义母,结果义母十分不喜欢,给她狠狠骂了一通,你可千万别在别人面前提起那件衣裙,否则她指定要挨罚的,说不定会被赶出相府!你可别做那孽!知道了吗?”
  八喜林听后温柔地笑了,说:“我什么也没有看见,不知道七公子说的是什么意思。”
  杨宗泽满意地笑了,赶紧换了话题。问:“你这么走到这条路来了,你来相府什么事?可是赵公子差遣你来的?”
  八喜林听后说:“赵公子叫我来接七公子您,还有百灵小姐一同去城郊赏雪!适才本有一名家仆替喜林引路,只是那家仆中途被人叫去,走前吩咐我往这边走,想必是我不熟悉相府,走错了路,才走到这里,七公子可代替我为通告否?”
  “和她一起?”一想到刚才发生的事情,杨宗泽心里有点发毛,面露退色,当祭祀官见了忙说:“七公子不想去也没有关系!”
  祭文胥刚说完,杨宗泽又担心遥沙的秘密被人发现,心里虽害怕,但好奇更多,同时带有些许担忧,于是他壮着胆子说:“谁说我不去,我要去,我这就去通知她,你去大门候着就是了!”
  八喜林得话缓慢站起身,作揖离开。
  杨宗泽一路小跑至遥沙的房门前,脑海里飞速闪过无数可能,有可能,推开遥沙的房间后,里面便有一具白骨飞出来!有可能遥沙知道自己要来,已经张开血盆大口等在门后面!又或许,遥沙正在房间内飘来飘去,发出一声声渗人的叫喊声,就连遥沙此刻居住的房间,在杨宗泽的幻想中也变成了布满蛛网和头骨的鬼屋!
  总之一切恐怖的画面,杨宗泽都有想过,但是自己刚跑到遥沙的房门口,遥沙就换了一身粉色袄裙正好在开门走出,吓了杨宗泽一个措手不及,连连后退,只见遥沙一面走一面整理衣裙一面喃喃自语道:“流年不利,明明没有人看守大历晷,为何每次进来都要摔一跤,难道是神器在捉弄我?不至于吧?难道是法术减半受的影响?我一个小……”
  遥沙还没抱怨完,一抬头就正巧看见站在前面不远处的杨宗泽,马上跑过去将胳膊搭在杨宗泽的肩膀上,说:“小屁孩,怎么了?刚才你都听到了什么?”
  杨宗泽见遥沙穿上了养母为其准备的浅粉色蓄貂襦裙,连连点头,才是正常人类该有的东西,在低头看向要遥沙身后,那一连串长长的脚印很是醒目,于是放下心来,一把推开遥沙的胳膊,气愤地说:“你刚才说我是小屁孩?我已经不小了!开春我就满十三了,虚岁就十四,再过一两年,我都可以娶妻生子了!”
  遥沙一听不禁皱着眉头哈哈大笑,按摸着杨宗泽的脑袋,嘲笑道:“就你,还娶妻生子?你知道娶妻生子什么意思吗?”
  杨宗泽气得脸涨得通红,大声反驳道:“我怎么不知道,我什么都知道!但是你一个看着挺文雅的女子,张口闭口‘屁啊屁’的,有失风雅!”
  遥沙见杨宗泽气红了脸,转而说:“好好好,你都知道行了吧,走,我带你去出去吃好吃的,说不定还能遇见漂亮的小姑娘呢,正好你不是想娶妻生子了吗!”
  杨宗泽听后脸更红了,甩开遥沙的手就站住不动,遥沙只好回头道歉,说:“好好,我不说了,走吧!”
  不多时,杨宗泽和遥沙笑嘻嘻出了相府,只见相府门前停着一辆宝马雕车,八喜林与其跟班一高一矮坐在车夫的位置,安静地等待,赵公子与王旦也在门口等着,赵公子见遥沙出来,忙上前扶住其胳膊,关切地问:“当心路滑,昨天睡得好吗?”
  说罢,赵公子就将身上的披风脱下来替遥沙披上,两人情意浓浓相视笑语。
  王旦把杨宗泽拉到一边,低声吩咐道:“赵公子仇家多,好好保护百灵小姐,别让其他人靠近她,知道了吗?有什么事情,立即叫家仆上去,自己也别受伤,别给百灵小姐添麻烦,知道了吗?”
  自从刚才在腊梅园见识过遥沙的神通后,杨宗泽心中对百灵的印象天翻地覆,低声喃喃自语道:“若出了事,恐怕还要她保护我呢!”
  王旦没有听清,追问道:“你说什么刚才?”
  杨宗泽便掩饰说:“知道了,义父,若出了事,我一定挡在百灵小姐前面!”
  王旦看了看四周,说:“你傻啊,赵公子身边那两个跟班,分别叫柳龙柳虎的,看着像是吃素的吗!他们武艺高超,还轮不到你挡在前面,若真有突发事件,你速速拉着百灵小姐择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知道吗?”
  杨宗泽点点头,回答说:“是,宗泽知道了!”
  赵公子与遥沙略聊了一会儿之后,便牵着遥沙的手双双从马车后门上了马车,杨宗泽也迅速跟上,赵公子的跟班以及相府的家仆,皆骑马跟在马车后面,一队车马慢悠悠朝城郊行去。
  太子妃见遥沙以走出门,赵公子就急忙上前去扶,还将自己的披风脱下李给遥沙披上,那浑身散发着的体贴和温柔,是太子妃完全没有体验过的,看得她醋意横飞、咬牙切齿,两只手紧紧抓着风帽的下摆,愤愤地说:“这只骚狐狸,腊月天寒地冻,她竟敢让六爷在相府门口等她,简直该死!传本宫的话,本宫改主意了,今天非要这只小狐狸命丧荒野,先杀其身再毁其容,才能大快本宫的心!”
  原来这赵公子身份不简单,竟是当今皇帝之第六皇子,现今的皇太子本人是也!
  小猫听到太子妃下令,立即吩咐手下着手准备,很快,太子妃的杀人令便传到了杀手耳朵里。随后赵公子的马车离开,太子妃的马车也不紧不慢地在后面跟着。
  远处,赵公子扶着百灵从马车后门上了马车,两人在车上有说有笑,很快就来到郊外,此时突然有一个身穿厚膝襦的男子骑马追来,并拦下马车,赵公子见马车突停,脸上便立现疑惑,拉开车窗,露出一条缝,端着脸问:“为何停车?”
  那人并不下马,径直来到柳虎身旁低语了几句,柳虎听后一脸惊愕,立刻翻身下马,来到窗户旁,在赵公子耳旁低语汇报:“公子,今日太夫人在御花园赏雪,不小心滑倒,现在昏迷不醒,还请公子速速归去探望!”
  赵公子一听是自己母亲出事了,气得推车门而出,怒斥道:“你们怎么做事的!”
  赵公子的跟班、报信之人、以及相府家仆见赵公子发怒,纷纷翻身下马,当即跪倒在雪地里,不敢吱声。
  只见报信之人连连磕头惊恐求死,说:“公子杀了小的,小的该死!”
  遥沙听见那人说话,情况危急,仿佛大难临头,于是探出头来,问:“公子,什么事?”
  赵公子立即换上温柔的笑,说:“灵儿,今天我怕是陪不了你了,你先去城郊会见你的朋友,那里我已经安排好了,吃完晚饭早些回相府,我忙完手中之事,就来相府找你!”
  遥沙摇头,一脸担忧地说:“公子家中既然有事,那我也不去了,下次再一起去吧!”
  赵公子见遥沙如此贴心体恤自己,心中美极了,但是不能保护遥沙回相府,赵公子脸上有不少不舍与歉意:“家中之事棘手,我也不能陪你坐马车归家了!”
  遥沙听后笑着说:“只要你心中有我,就算是陪了,你快些走吧,以免耽误大事!”
  说到这里,赵公子把头靠近遥沙的肩头,悄声说:“本来这个事情想在冬星出来时告诉你的,但是现在我等不及了,不知道多久才能再见到你,我现在就想告诉你,我已买下相府的别院,与相府相连,昨天早上就已经开始动工修整,半月内可完工,届时就举办我们两的婚礼,等我!”
  赵公子说完就缩回脖子观察遥沙的表情,只见遥沙大吃一惊,瞪着眼睛张大嘴巴说不话,赵公子在其脸上留下轻轻一个爱吻后,转身对柳虎说:“好好保护百灵小姐,少一根头发你们提头来见!”
  说完与柳龙上马扬鞭、踏雪疾驰而去,没多久就消失在了雪道那头!
  在道路两旁的林中暗处,早就埋伏得有许多杀手,不下三十人,个个穿白衣、脸上头上皆蒙一块白布,白布之下只露出两只眼睛,深冬白雪之下,这身装束是再好不过得掩饰了,以至于一向谨慎的柳虎也被蒙蔽了过去,竟然没有发现危险就在身边!
  这群人便是太子妃指派来的杀手,为首的叫洪战,武功高强、杀人从未失手过,目前是太子妃护卫之首。此行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在他们眼里命如草芥的遥沙,那边赵公子刚离开不久,他们便纷纷从雪地里地跳出来,人人手中皆持一柄明晃晃、冷冰冰的锋利砍人大刀,凶神恶煞般朝马车这边冲过来,一边跑一边喊打喊杀,柳虎见对方来势汹汹、定是早有准备,立即拔刀大喊:“保护百灵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