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再生是非
作者:鼎鼎      更新:2024-06-22 20:31      字数:2217
  蛊盅上有个很小的洞,顺着往里一看,全都是闪着绿光的飞虫,趴的哪哪都是,看着格外瘆人。
  衙役把东西收好,一脚踹在了村长儿子的膝盖窝处,迫使他跪下,刀跟着架在了他脖子上。
  “人赃俱获,你还有什么话好说!最好老老实实跟我去衙门,面见大人,否则,有你好受的!”
  他大喊冤枉:“那幻萤,我压根没听过,肯定是有人趁我不注意,偷偷放进去的!邻居们都知道,我最近一直都在家。请大人明察,千万别冤枉了好人。”
  张笑笑直接拿起水瓢,舀了水倒在地上,提着衣服在上面踩来踩去,水很快渗入地下,成了一滩烂泥,溅的哪哪都是。
  张笑笑掏出帕子,展开平铺在手上,示意衙役把蛊盅放在上面,接着扔进了泥巴里,来回滚了好几圈。
  众人都不知道她在干什么,默不作声等着她做解释。
  张笑笑都像是没看到众人的眼神似的,一言不发。
  ……
  时间过去了大半个时辰,郑大人来了。
  看到张笑笑忍不住道:“你这是干嘛呢?”
  说完他直接拎起官服,蹲在了她旁边,和她一块盯着被太阳暴晒的蛊盅。
  张笑笑斜他一眼,开口:“有人碰过的东西,必定会留下痕迹,等上面的泥晒干,再敲碎,用留在上面的指纹和碰过他的人做个对比,就能知道凶手到底是谁了。”
  郑大人不解:“指纹是什么?”
  张笑笑无奈,给他解释了一番,郑大人这才明白,指纹就是手指上一圈圈像年轮的东西。
  蛊盅没一会儿就晒干了,张笑笑抱起来往地上一摔,泥巴壳直接就碎了,还有泥巴挂在上面的,就是被人碰过的地方,再摔就不合适了。
  张笑笑用手一点点抠干净,又在干地上滚了一圈,吹掉表面的一层尘土,指印就很明显了。
  经过仔细查看,蛊盅上拢共就四五个指纹,除了衙役的,就是村长儿子的。
  在衙门里当值的人,不论做的是什么,身份都比寻常百姓高一截,没道理想方设法害两个普通百姓吧。
  很明显,凶手就是村长的儿子,众人看他的目光满是鄙夷,甚至是恶心。
  他依旧大声喊叫:“不是我,不是我……”
  证据就摆在眼前,村长儿子想破了脑袋也找不出反驳的理由,只抱着脑袋喃喃自语,兀自垂泪。
  郑大人一声令下,村长儿子,连同两具尸体都被带走了,他也未过多停留,与张笑笑寒暄了两句,跟着离开。
  村民们也要散去的时候,范增文突然说:“趁着村里人都在,我想说几句,也是想征得大家伙的同意。”
  众人纷纷驻足,范增文环视一周,淡声道:“老话说得好,国不可一日无君,同理,村子也不可一日无村长,时间短了还可以,时间一长,必定会乱了套。”
  说完,他看了众人一眼,接着道:当然了,我这么说,不是为了我自己,我是为了笑笑,这段时间她做的事,大家也都看在眼里,要是她能做上村长,在她的带领下,我们村必定能蒸蒸日上。”
  张笑笑的事情,村民们心里清楚,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小丫头片子做村长,实在有些开玩笑了。
  看出他们的顾虑,范增文笑了笑,接着添了把火:“我知道大家担心什么,我也可以向大家保证,你们担心的事,这辈子都不会发生。”
  “昨天,她还对我说而今最难、最危险的阶段已经过去了,到了出炭的时候,需要大量人手,想着从村里挑人”
  众人瞳孔微颤,眼中泛起泪光,满是感激的看着张笑笑。
  范文增看火候差不多了,改口:“言尽于此,望各位回去好生斟酌。当然了,不论结果如何,只要你们愿意,今天就可上山了,工钱照给。”
  范增文看了眼目不转睛盯着他的张笑笑,不自在的别过头,掩唇轻咳:“走了。”
  张笑笑追上他:“大舅竟然会威胁人了,比起我这个外甥女,也光彩不到哪去嘛。”
  范文增的脸上有些挂不住:“胡说,我是在跟他们分析利弊!今天到底怎么回事,等回家务必跟我说清楚!”
  ……
  下午,张笑笑刚准备上山,打开门,就见外面杵着许多大汉,个个扛着铁锹锄头,一副庄稼人打扮,笑着喊她:“村长”。
  张笑笑一下子没反应过来。
  范文增拍了拍她:“笑笑,赶紧带他们上山,别让人看了你这小村长的笑话,更别丢了我的脸。”
  张笑笑翻了个白眼,头也不回的挤出人群,带着他们走了。
  郑大人特意找来了商户,看过他们煤炭的质量之后,当即拉了满满两大车回去,还签了协议,第一单生意就这么成了不说,还多了个固定的买家。
  张笑笑干的越发卖力,甚至琢磨起其他生钱的门路,不能白白浪费了剩下的煤炭,那些质量不怎么好的,也得想个法子妥善处理。
  周家,一片愁云惨淡。
  周老爷日日把自己关在书房,时不时还有打砸东西的声音传出。
  杨翠兰在门外急的团团转,愣是没敢上前半步。
  管家气喘吁吁进来,在她耳边说了句什么,杨翠兰精明的眸子瞬间亮了。
  “把人请去花厅,好生招待,我与老爷很快过来。”
  杨翠兰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敲响了书房的门,伴随着怒吼,有什么东西砸在了门上,噼里啪啦碎了一地。
  门后传来周老爷的声音:“任何人都不要打扰我!听不懂吗!都给我滚!”
  杨翠兰眼中划过嘲讽,要不是为了深哥儿,就是八抬大轿请,她都不惜的来!
  她调整好情绪,扯了扯嘴角,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柔些。
  “老爷,妾身突然想到个主意,兴许能帮到您呢。”
  周父的声音听起来比刚才还要暴躁:“头发长见识短的东西!你能想到什么好主意!赶紧滚!少在这叽叽喳喳的烦我!”
  杨翠兰面色陡然一沉,下意识想离开,突然想到要是周家倒了,她和深哥儿也得跟着遭殃,犹豫再三,还是收回了脚,再次劝道:
  “老爷可不可行,总要听过才知道,多少人等着看您笑话,您真就甘心一败涂地吗?”
  突然“砰”的一声,书房的门总算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