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给人家道个歉，你这孩子，谁告诉你捡到了东西就可以揣在自己的口袋里当成是自己的了？”言语之间为儿子找了个理由。
  孩子还怎么小哪里听得懂母亲话里的意思，这钱可不是他捡来的，就是课间从甜甜那里拿来的，他想上这个课，可是他妈不给钱，甜甜家里条件这么好，帮自己一次怎么了，又不是不打算还她，他也没用多少的力气，至于吗。
  “我没错，我就是想上这个课，谁让你不给我钱的。”当场就拆了台。
  所有做家长的都以同样的心态，宁可苦着自己也要让孩子接受尽可能好的教育，可是好的学校学费门槛就很高，王雨桐给儿子换了几所学校，都是收不住学费的压力，现再这一所是两个月前转过来的，收费还算合理，就是一点，所有的提高课程和课外活动都是单独收费的，万宇通的经济条件摆在这里，肯定是承受不起的，所以每次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儿子只有看着别人高兴的份，一次两次，可能还好，但是时间长了那个滋味也不好受，王雨桐的儿子，一直觉得自己是特别优越的那种，现在别人都有的上，就他没得上只能干看着，他心里能接受得了？可是不想再待在别人异样的眼光里面了。
  “您看看，这孩子自己都承认了。”女人依旧是不急不慢的口气，在这个逼仄的空间里却显得有些咄咄逼人。
  这下梁老师都不知道说什么好了，孩子自己都承认了，再想和稀泥，恐怕人家的家长也不会同意。
  “王小姐，您看这……”这是关键还是要看王雨桐。
  王雨桐的好头是一低再低，她现在是又气又急，觉得自己已经没脸见人了，偏偏她的儿子昂着头，还是一副我最有理的样子。
  所谓可怜天下父母心，甜甜的妈妈能够充分体会到王雨桐的用心，现在他觉得这个女人有点可怜，本来呢也没打算把人家孩子怎么样，要的就是一个态度，现在态度拿出来了，也不打算再纠缠，女儿手上的伤虽然不严重，但还是要去医院处理一下才能放心一点。
  带着孩子回了家，一路上母女两个说好了今天的事情就不告诉奶奶，可是伤在手上也不是想瞒就能瞒的住的，孩子习惯性地扑进奶奶的怀里，小手伸出来被看了个正着。
  “这是怎么弄得？”
  程姐捧着小孙女的手呼呼的往上吹着气，心疼得要命，细细的两道，看样子像是被挠的，该不是学校里有野猫吧？有没有去打疫苗？
  “奶奶，没事，不疼。”
  “妈，就是小孩子之间的一点小矛盾，没事，一个意外，养两天就好了。”
  看着老人疼自己的孩子，做儿媳妇的也高兴，把事情大概的讲了讲，程姐听着没有却是越来越拧巴，自家的心肝宝贝自己都舍不得动她一下，现在字儿学校被人给欺负了，这头钱都偷到他们家的头上来了，学校在招生的时候是怎么看人的，阿猫阿狗都不看仔细了。
  缓缓地出了一口气，这个儿媳妇是个很有教养的人，做事情很有分寸也明白点到即止的道理，这是她的优点也是缺点，今天的事情她处理的没问题，但是自己却是咽不下这口气。
  “那个是谁家的孩子？”能在这里上学的应该家境不错，没准就是认识的人。
  “就是个普通人家的孩子，我觉得没多大的事也没细问，就是听老师好像称呼那位家长叫王小姐，不过那个孩子的礼貌可是真不怎么好。”
  对于那个孩子，岂止是用一个不礼貌能够概括的，说是没教养，不知好歹都是不过分的，儿媳妇也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了，一看就是从小不分青红皂白的宠着的，基本三观都是不正的，有这样的孩子，家门不幸。
  只有一个姓氏程姐也无法知到是不是自己认识的人，范围太大了。
  “你再说的详细一些。”
  儿媳妇又描述了一下，这下程姐的脸色是彻底的青了，岂止是认识啊，简直是熟的不能再熟的熟人了，还真是阴魂不散，这么说来那个孩子就是……
  王雨桐留给她的印象实在是太过于深刻了，那种厌恶过了这么长时间也一点都没有被稀释掉，恶心得不能再恶心了。
  “来，甜甜，过来。”招了招手把小孙女揽在了怀里：“今天的事你就当是备一台臭虫咬了一口，以后在学校离那个孩子远一点，和她妈一样都是上不了台面的东西，净干些不要脸的事。”
  “好的奶奶。”
  小甜甜听得懵懵懂懂的，但是他也知道这个时候是不能反驳奶奶的，乖乖巧巧的答应下来就让佣人带着下去洗手准备吃饭了。
  程姐转向自己的儿媳妇：“明天我去学校接孩子放学，这事交给我来处理，以后你要是在碰见了那个女人也远着点她，她浑身上下就没有一点好心思。”
  丝毫不加掩饰的厌恶和诋毁让儿媳妇一愣，这是婆婆头一次如此明显的表达对一个人的厌恶，还几乎是把人踩到了烂泥里去，这无疑是对这个人非常熟悉的，关于丈夫的前任妻子这个家里没有人刻意瞒着她，但是知道的也不是很多，只听说出身不好很不得婆婆的喜欢，再加上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情，最后几乎是被赶出去的，结合着婆婆的态度和快的理清楚了思路。
  “那明天我就省事了，麻烦妈了。”笑着应了。
  她的聪明之处就在于，知道什么时候可以追问什么时候是需要装糊涂的，这件事如果自己插手不仅落不了好，可能还会越帮越乱，婆婆愿意接手那是再好不过了。
  程姐第二天就到了学校门口，没看见王雨桐，但也不是一点收获都没有。
  从学校出来，正好和王雨桐的儿子打了个照面，孩子歪了歪头，然后眼前一亮，冲着惩戒的方向就扑过来，一边跑嘴里还一边叫着奶奶。
  王雨桐离开的时候他的儿子已经记事了，对于这个奶奶的印象就是对自己很好有求必应的一个人，下原来那样扑过去以为会得到和之前一样的疼爱。
  “奶奶，我好想你。”现在奶奶回来了，他的是不是就又能过回那种想要什么都有的日子了？
  “你可别叫我奶奶。”程姐伸出一只手顶住孩子的额头不让他靠近自己，心里没有一点怀念的样子，反而泛起来一阵阵的恶心，冷笑一声：“我可没有孙子，只有一个孙女，被你昨天欺负得可以，别以为在这里乱套近乎这时就能揭过去了。”
  孩子哪里听得懂这里面的意思，满脸的委屈和不明白，只知道自己不被喜欢了，张嘴就要哭。
  就知道哭！
  程姐一眼就看明白他心里的想法，果然不是她神家的孩子，小家子气，做出来的事情也都是上不得台面的，跟乖乖巧巧的孙女哪能比得了？
  “愿意哭你就自己在这哭吧。”
  晚上王雨桐回家，一照面就看出来了儿子今天的不对劲。
  “为什么我奶奶会变成了甜甜的奶奶，他为什么不要我了？”小孩子，有了不明白问的也直接，什么都说了，他奶奶说他没教养没规矩，就是个没人要的野种，连带着班上的同学对他都是指指点点的，还有今天自己想要搭同学家里的撤回来，人家家长根本就不理他。
  “都说你什么了？”王雨桐蹲下来抓着儿子双肩语气有些焦急。
  “我听不懂，但是他们不让同学跟我玩了了，说我是小偷，怕被我带坏了，可是我不是小偷，甜甜钱是奶奶给的，那也是我的奶奶，我拿我奶奶的东西有错吗？还有妈妈你是不是做了什么事清惹奶奶生气了？”他奶奶说让他直接回来问他妈。
  王雨桐浑身冷冰冰的，像是大冬天被人迎头叫下来一桶混着冰渣的冷水，心里都是冷的。
  她最怕的就是儿子被人家在背后说三道四的，接二连三的换学校也不只是因为学费的问题，没想到这次居然换到了和神家的孩子同一所学校，还跟人家起了矛盾。
  程姐有多讨厌王雨桐，反过来王雨桐对她的怨恨和厌恶半点都不比她少，该说清楚的早就说清楚了，昨天也低三下四的到过歉了，还非要弄得全校皆知，这是要把自己的儿子毁干净了，还有今天跟他儿子说的话，她可不相信只是偶然遇见，这家人做事情未免太绝了！
  沉了沉心思。
  “这个你不要多问，以后在看见那一家人离他们远一点。”
  “为什么？”
  孩子的思维简单，转不过这个弯来，甜甜的妈妈让她离自己远一点，同学的父母让她离自己远一点，现在自己的妈妈么又让自己离奶奶和甜甜远一点，好好的为什么要离他们远一点？
  “没有为什么，还有那不是你的奶奶。”
  “我就是要知道，还有那明明就是我奶奶。”
  一再追问让王雨桐有些烦躁，能说的话她早就说出来了，一个小孩子按照家长说的去做就行了，难道妈妈还会害你不成？
  孩子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死缠烂打，撒泼耍赖了一阵只之后就开始不住的哭闹，嗷嗷的哭声让人颇有些心烦意乱的，王雨桐一时气极，照着孩子的屁股就是两巴掌。
  这是第一次对孩子动手，打完之后母子两个都蒙了，然后她抱着孩子就哭。
  整整哭了大半宿，眼睛肿得像是一对熟透的核桃。
  好不容易把孩子哄睡了，她坐在客厅的灯光下，思来想去，就算是这所学校的教学水平再高也不能再待下去了，必须再给儿子转学，但是在这之前她还有件事要做。
  “王小姐，夫人在里面等您了，请吧。”
  想法已经被别人掌握了，都不用她特意找过来，下班的时候车子就已经在路边等着了，再次踏进这幢建筑物，装修和以前并没有太大的不同，一样的富丽堂皇处处透着品味，王雨桐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
  程姐正在客厅里沏茶，儿媳妇陪着坐在旁边，一整套动作下来行云流水，并没有因为她的到来有丝毫的停顿，黄亮的茶汤风道白瓷的茶杯里，放在唇边轻抿一口这才开口说话。
  “既然来了那就坐吧。”
  眼睛有意无意的盯着王雨桐的动作，唇边透露出来的是嘲讽，果然骨子里就是那副穷酸的样子，即便是学了再长的时间也已经是那个德行，两个最基本的样子都模仿不出来。
  推了一杯茶过去，王雨桐没有接，她今天不是过来喝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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