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 你到底什么意思?
作者:月背      更新:2024-04-26 00:54      字数:2540
  “你到底什么意思?”
  面对方乐莫名其妙的话,郑婉又忍不住了,瞪着方乐质问。
  方乐看向曲卿,曲卿解释:“我们所调查的死者黄自聪,在死前,曾打过最后一通电话,是他打给另一个号码的。”
  “而他和这个神秘号码的通讯,最早是在大概半个月以前才出现的。”
  “那个时候,黄自聪本来应该还没有认识你们的女儿才对。”
  “这个神秘号码在之前每次都是主动打给黄自聪,信号位置多出现在街头、广场、商业大楼这类人流较多,不好锁定具体目标的地点。”
  “但黄自聪死前,他唯一主动打给这个神秘号码的时候,这个神秘号码的信号却出现在了一个完全不一样的位置,何太太,你想不想知道,这个位置是哪里?”
  这些话,懂者自懂。
  但很显然,郑婉并不懂,或者说并不想懂。
  她眼神一时懵懂,反问:“什么神秘号码,什么信号位置,你到底在说些什么?”
  曲卿解答:“黄自聪主动打过去的这次通讯,那个号码的信号位置,就在你们家所在的别墅区域,甚至精准一点儿讲,就是你们家的别墅内。”
  “何太太,我这样说,你能明白了吗?”
  何家是个独栋别墅,那小区里的整整一片都是美式排屋式的构造,为着创造氛围,所有别墅之间都有一定的距离间隔,并不会混淆位置。
  郑婉初始还要质问,联想明白的下一刻就顿时色变,吐口而出:“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想说,我们家谁会和那个流氓有过联系吗?”
  “别开玩笑了,我们家什么人,那个流氓什么人,我们怎么可能产生交集呢!”
  曲卿看着郑婉,停了一刻,才悠悠说:“你们本身和黄自聪平时或许无交集,但你们的女儿,刘欣欣却不一定。”
  “或者说,刘欣欣比较叛逆,她所结识的朋友圈,和黄自聪那种人会有相当大的叠合度。”
  “在黄自聪正面接触刘欣欣之前,他就已经有数次出现在刘欣欣周遭了。”
  “如果刘欣欣和黄自聪原本认识,也就是说,她那次街头和黄自聪的冲突,只是一场刻意演出来的戏。”
  “那么她后来所谓因被黄自聪纠缠,而自我防卫下才伤害了黄自聪,这个结论就难以成立了。”
  “刘欣欣将是有意的、利用并伤害了黄自聪。”
  “这个性质,或许就成了杀人未遂乃至灭口,而不是被迫防卫。”
  曲卿这些判断一出来,在场的何家三口人都有不同程度的紧张,女主人郑婉除了紧张,还有气愤,无比的气愤,她几乎是大喊着驳斥:“别开玩笑了,欣欣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她干嘛要和那种流氓演一出戏?你们警察就是这么轻率做推论的吗——”
  “婉婉,我来说——”
  坐在身边的何恩泰伸手握住了愤怒的妻子的手,安抚了一句,转向桌对面,脸色冰冷到了极致,说:“曲队长,虽然你们是当警察的,但有些话也不能乱说,我会保留控诉的权利的,你们不能这么污蔑我的女儿,她只是个受害者。”
  曲卿摇了摇头,缓缓说:“何先生,我做任何推论,都不会是无的放矢的。”
  “刘欣欣为何跟黄自聪一早就认识,并且一同演了一出戏,也很好解读。”
  “刘欣欣的生父刘国胜出狱以后,认为她的朋友圈混乱,生活态度不健康,所以多有跟踪、监视她的行为,这让刘欣欣自己不胜其扰。”
  “刘国胜是她的亲生父亲,骂是骂不走的,所以她想出了一个办法。”
  “她或许很早就认识黄自聪,或者是临时结交的,她特意让黄自聪带着几个人装作故意搭讪的流氓,来纠缠自己,这样,刘国胜必然介入进来。”
  “那么黄自聪等人就有出手教训刘国胜的机会了。”
  “黄自聪此后还可以借故找上刘欣欣,这样会有更多机会阻止刘国胜靠近他的女儿。”
  “这样一来,刘欣欣不用自己出手,也不用担负什么恶名,就可以将她认为在骚扰自己的生父给驱赶走,顺便教训一下。”
  “我这么解释,二位觉得说得过去吗?”
  何氏夫妇一时间面色都白到了极限。
  郑婉除了面色惨白,也少见的身体颤抖起来,她只是单纯地重复说:“不可能,不可能的……你说谎,欣欣再怎么讨厌她爸爸,也不可能这么做的,她怎么会和什么流氓联手呢,不会的——”
  此刻,方乐突然插口:“在你的眼里,或者说在你和你丈夫的眼里,刘国胜不就是单纯的恶徒吗?”
  “刘欣欣自身心底里是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想,在你们这对儿父母的灌输下,她的生父就只是个恶人罢了。”
  “何太太,你对前夫的憎恶,自有其源头,我可以理解,但你实在不应该将这种憎恶这么不加掩饰地呈现给你的女儿,这对她的心理并没有好处。”
  郑婉不说话了,咬着嘴唇,不知道是在反思,还是在想什么反驳的话。
  何恩泰又安抚了妻子一句,又转向桌对面,说:“虽然你们这么猜测,貌似说得通,但欣欣是个什么样的人我了解,她其实很单纯,没什么心机,她就算是讨厌刘国胜,也不可能请什么人去变相教训自己的亲生父亲的——”
  曲卿看着何恩泰,忽打断说:“那如果不是刘欣欣,就是你们家里的另外一个人了。”
  “神秘号码的信号位置,就在你们的别墅里,而按照你们之前的陈述,你们那一晚,在黄自聪打电话之前到之后,就一直在家里,没有出去过。”
  “那么被黄自聪联络的,如果不是刘欣欣,就只剩下你们……三人的其中之一了。”
  曲卿说着,视线除了在何氏夫妇身上停留,也扫过了坐得较边缘的家仆李姐。
  在曲卿的视线扫视下,三人表现各有不同。
  李姐最为平静,但这种平静,并不能代表其真实心情,她好像一直都是这样,遭遇到什么事,都是波澜不惊。
  郑婉狐疑地看了看身侧的丈夫,又去看了看李姐,脸色更苍白了,紧张感加剧。
  何恩泰好歹也是商界大佬,这时候已经冷静了许多,他更紧地握住了妻子的手,又看了眼李姐,平静地对曲卿和方乐说:
  “我再强调一遍,我们一家三口……不,四口人,那一晚全都在家里,没有出去过,再说,就算你们说的有道理好了,我们之中真有哪一个认识那个流氓,但这重要吗?那个人的死不是清楚明白吗?”
  “那个人就是刘国胜杀的,这是你们说的,和我们一家人,包括欣欣,完全无关!”
  何恩泰的眼神是坚定的,声音是有力的,这让他略带软糯感的南方口音也出奇的有震慑性。
  大约是感受到了丈夫的坚决,郑婉也平静了,她伴同着,坚决地说:“不错,就算我们之中,谁和那个流氓认识,那个人也不会是我们一家杀的——”
  这一刻,这一家人展现了空前的团结。
  然而——
  方乐微微一笑:“是谁说,黄自聪的死,就和其他的什么人无关了呢。”
  这话一出,桌对面三人相继动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