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初遇红发少女
作者:苏荻      更新:2024-04-17 23:27      字数:7938
  在这片开满海芋、山楂、百里香的花海中,一座螺旋状的石造高塔突兀地矗立着,后边的墨绿山峦雾色迷蒙,初冬的暖阳隐逸在云层的夹心,微凉的风里沁透着芬芳泥土香。
  络绎不绝的信徒出入着高塔拱门,手上捧着刚宰杀的牲礼、新鲜水果、动物香料等祭品,诚心膜拜着海神波塞顿,祈求水手们出海捕鱼能够平安返回,并且得以大丰收。
  米德拉岛民一年四季皆靠男丁们出海捕鱼维生,因此海神波塞顿对他们而言是最重要的一位神?。
  安菲屈荻亚化为人身,果真跑到了陆地上。她穿着和当地妇女一样的白袍、赤着双足,将头发包藏在一大块白布里。混在川流不息的人群里,没人察觉她的身分不同。
  许多小贩藉着人潮之便,干脆就在庙的附近摆起摊贩做生意;久而久之,形成一个颇热闹的市集。里头卖着各色物品,有吃的、有用的、有穿的、也有装饰用的。
  屈荻亚来到这里,看到有个老妪坐在一条小麻布的旁边,卖着自己亲手做的各式贝壳饰物。她在贩卖时,手还动作熟练地做着项练、手练、耳环,丝毫不浪费半点时间。
  她好奇地蹲下身,拿起它们一个个把玩观看着,挑了许久,对一条紫羽螺项练起了很大的兴趣。虽然她有一堆的贝壳,但还没看过这样精致的饰品,其中还搭配了许多白色石头,真是漂亮极了。
  她爱不释手,一直放在手上不断摸着。
  那老妪似乎看出她很喜爱,于是顺水推舟地说:“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手工很好,喜欢就买回去吧。”
  屈荻亚面露难色。她想买,但不知道该用什么来买,她总不可能有所谓的钱币吧?
  东想西想,就这么放弃着实可惜,这时,她突然发现老妪的脖子上戴着一串细绳绑的珍珠项练。
  “呃我没有钱币,不过,我拿像你脖子上的珍珠和你换这条贝壳项练,好不好?”
  老妪愕了愕。
  “你有吗?”她怀疑地斜睨屈荻亚。
  屈荻亚毫不犹豫地伸手到衣服里,掏出一整串饱满圆润的珍珠练,把老妪吓得下巴往下掉,旁边有许多人见状也一阵哗然。
  “哇!好大颗的珍珠哦!你们大家瞧!”
  “是啊,这么多颗,肯定很值钱。”
  屈荻亚不明白他们骚动的原因。她完全不知道这串珍珠对当地人民来说有何其珍贵。
  “你你要用这”老妪严重口吃。“这珍珠跟我换贝壳?”
  “是啊,可不可以?”她小心翼翼道。
  “可以,当然可以。”老妪又惊又喜地猛力点头,赶紧伸手把那串珍珠抢过来仔细看。
  “你、你可以多选几条,多选几条没关系。”发现这串珍珠货真价实,老妪高兴得脸都胀红了。
  “真的?”屈荻亚好生惊讶。这个老妇怎会如此慷慨?不管它,她再多拿了两条。“那我不客气喽。”
  老妪也不理她,只是捧着珍珠练一再亲吻。
  虽然纳闷老妪的反应,但屈荻亚拿了东西就快走,因为她发现周遭好多人都在看着她,让她觉得颇有压力。
  波塞顿离开了河神费金的住处,悠哉游哉地从森林里漫步出来,心情愉快得很。他突然想到,离这儿不远处有一座子民们为自己而盖的庙。
  现在供奉的情形不知如何?波塞顿忍不住猜测。
  当下他决定前去探视,看自己的威名是否仍受沿海居民的敬重。
  离上次前来已有好久一段日子了,没想到这里竟多了个市集,而且热闹非凡,使得进庙供奉的人更多了,他着实感到安慰。
  转身正想离开,突然,他听到有人喊救命的声音,他敏锐地立即回头。
  似乎没人察觉这个微弱的呼喊声。市集声嘈杂得要命,唯有他才有这个耳力听到这一声声救命。
  声音从哪儿来的?他目光犀利地四下梭寻,但人声实在太吵了,他无法集中注意力。
  糟糕的是──在这里不能乱用法力,他只好绕着市集找找看。
  蓦地,他看到几个仓卒的身影没入森林之中。他立刻像箭一般的追随而去。
  钻入森林,便见三个无耻抢匪抓住了一个少女,正在搜刮她身上值钱的宝贝──珍珠、玛瑙、宝石等,全被他们抢走。
  屈荻亚奋力抵抗着。虽然她是“尼罗妲”但她除了变身以及一些基本法力,并没被赐予惩罚恶人的法力。
  “你们在做什么!”波塞顿巨声怒喝。
  “嘿,你要是识相点就快点走,不然我们连你一块抢!”恶人龇牙咧嘴地叫嚣着,手上挥舞着大刀。
  “居然敢在我的地盘上抢劫,你们真是太大胆了!”波塞顿面色铁青道。他马步一跨、双掌大开,整个地面开始剧烈摇晃,直至地表裂出一条缝。
  那三个恶人一看,吓得脸色惨白、东倒西歪,把刀一丢就飞也似的拔腿狂跑;但波塞顿不饶他们,移动一排树木挡住他们的去路。恶人见此路不通赶紧另寻通路,但无论跑到哪皆被挡住。到最后,他们已经无力了,只好跪在地上死命磕头求饶。
  “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们不好,请您饶我们一命!”他们点头如捣蒜,害怕得都快哭了出来。
  “说!为什么要抢劫人家财物?”
  “我们”其中一名恶人掉着眼泪,一脸可怜兮兮。“我们原本是这儿附近的水手,可是上个月出海时,一阵怪风吹垮了我们的船只,短期间没办法赚钱维生,然而我们有一家子人要养啊,所以所以不得不出此下策”其他两人跟着猛点头。
  “怪风?”波塞顿大皱其眉。
  “是、是啊。明明天气好得很,可就莫名其妙刮起一阵强风,还不是单从一个方向来,而是从四面八方一起涌上,躲都躲不掉。”恶人说着也哭了起来。
  “真有这回事?”他心生怀疑,但见他们三人哭得奇惨无比,不得不信了几分。
  “真的,不信您可以去问问村里人。大家都知道的,所以这阵子拜海神的人也愈来愈多。”
  波塞顿从不知道有这回事。他是海神,一切海的变化他都会先知道,不过倘若是风神在作怪,他恐怕就没办法控制了。
  但是有谁敢在他地盘上撒野呢?那几个风神肯定不敢的。
  “好,饶你们一命,但下次不许再掳人钱财,否则再被我发现,我会要你们好看!”
  “是、是!”他们感激涕零道。
  “还不快走?”
  “那这”恶人指着这些树墙。
  波塞顿一举手,所有的树皆变回原状,只见他们急速地如鼠逃窜。
  他望向那名少女,同时心神俱震,不敢相信这个平民少女竟然有着一头红色头发;更不敢相信的是,这少女竟有着一张天仙绝色的容颜,水汪汪的瞳孔还是惊人的宝石蓝,简直是美呆了!
  屈荻亚惊觉自己的红发不小心露出来,紧张得忙想藏匿起来,但一回想到这个看起来邋里邋遢的男人适才显现法力救了她,她就觉得不需要隐藏了,因为这人势必不是普通人。
  “谢谢你救我。”她先开口说话,看他的表情有点畏惧。
  “你是这儿的人?”波塞顿仍是目不转睛地直盯着她。
  要说实话吗?屈荻亚犹豫了下。或许等知道他的真实身分再说实话好了。
  她点点头。
  “真是太可惜了。”他看傻了眼,不禁喃喃地说。怎么费金不说他未来的妻子是个凡人呢?
  “什么?”
  “呃你叫什么名字?”
  “安菲屈荻亚。”报真实姓名应该没关系吧?反正连父母都记不住她的名字。
  “安菲屈荻亚。”他反覆咀嚼。“嗯,好美的名字。”
  “那你”“我叫”啊,不行。波塞顿猛然意识到自己不能透露真实身分给这个凡人少女知道。
  “我叫海生。”他随便掰一个名字。
  “海生?”真是个好土的名字,且肯定不是真名。屈荻亚想。
  波塞顿看着散落一地的珍珠宝石,走过去帮她捡起来。
  “你怎么带这么多财物出来?难道不知道这样很危险?”
  “我不知道这些东西那么值钱呃,我的意思是,我不知道会有人来抢。”
  “总之,下次千万别再把东西带出来了,你不见得能有第二次好运。”波塞顿将东西全数交回她手上。
  “谢谢。”
  波塞顿愈看她愈是动心。这样的绝色女子为什么会是个凡人呢?他着实感到不甘心了。
  “你呢?你也是这儿的人?”屈荻亚问。
  “不,不是,我是别地方的人。”
  “你刚刚似乎施了一些法力。”
  “哦,那些啊,只是一些小把戏,别把它想得太神奇。”
  “小把戏?”屈荻亚环视周围的树林。“随心所欲地操纵这些树木只是小把戏?”
  “呃总之,你用不着问得那么清楚,知道太多,对你没好处。”
  “我会再见到你吗?”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
  波塞顿心里掠过一丝欣喜。竟然有女人会想再见到他,而且不是出自于利益或是贪图他是个海神。
  “你想再见到我吗?”
  “我希望能有机会谢谢你。”
  “怎么谢?”
  虽然他表现得一副色狼样,但屈荻亚还是保持优雅的气质。
  “我可以做些家常小菜给你吃。”
  他想大声说好,可是转念一想,他未来的老婆是条人鱼,他不该在这个时候出轨,那太对不起她了。
  波塞顿搔搔头,觉得自己不该只顾眼前美色,还是趁早离开这儿吧,反正他跟这个漂亮小妞是注定没缘分的。
  “我看还是不必了,救人纯粹是道义,你不需要谢我。”
  “可是”可是她想知道他究竟是谁?
  “你快点回去吧,我也要走了。”
  见他不再犹豫,屈荻亚只能放弃。
  “那你先行离开吧。”屈荻亚倒想知道他要用何种方式离开。
  他顿了一下觉得不妥。“呃还是你先走吧。”
  看来是没机会知道他是谁了,也罢,就别坚持了吧。于是她耸耸肩迈步走开,往市集的方向绕回去。
  结果走没两步,屈荻亚只觉背后起了一道风。她迅速转身,那个叫海生的怪人已经瞬间消失,她顿时呆愕。
  左张右望,她确定他无法在几秒内跑离她有限的视线,但森林空荡得仿佛他未曾出现过。
  “他果然不是普通人。”她失神地嘀咕。
  怀抱着些许失落感,屈荻亚杵在原地良久。
  他会是谁呢?她有可能再遇见他吗?
  其实也没什么好可惜的,她告诉自己。那个男人又丑又脏,还一脸的落腮胡,讲起话来粗鲁又怪声怪调。
  只是他看她的眼神好热烈啊,从来没有人这么样看她。
  就像是在她的心湖投下石头,泛起涟漪
  屈荻亚念头一转,突然觉得自己怪怪的。是受了伊南娜的影响吗?要不怎么连个粗人也觉得不错?
  赶紧大力甩头,她要快些回海里了,贝塔还在等她呢,她耽搁得太久了。
  啊!对了,今儿个“尼罗妲”要练舞,她怎么又忘了呢?
  这下可好,伊南娜又要替她背黑锅了。
  一声解散,伊南娜颓丧地看着众姊妹们一个个游离。
  她懊恼地叹着气,决心要在这等到屈荻亚来到。
  等上好一阵子,她总算瞧见那条塞鲸以及那个可恶的丫头以极快的速度游至。
  “安菲屈荻亚!”她扯着喉咙吼。“对不起。”发现只剩伊南娜一个,屈荻亚自责又无辜地道歉。“我又晚到了一步。”
  “不是一步,是上千步。”伊南娜插着腰、挺着胸脯,气得两眼冒火。
  “好吧,是上千步我只能说,我不是故意的。”屈荻亚当然不会告诉她,她跑去陆地上被人给抢了。
  “求求你,别再这样了行不行?十次排舞你没一次准时,这样你怎么练得熟呢?到时真要表演,恐怕你会出糗连连。”
  “离海咏大典还有好些天,你不要那么紧张嘛,我一定可以记熟的。”屈荻亚倒是颇有自信。
  “即使如此,你也不能这么乱来啊!你就没瞧见,今天她们每个人的脸色有多臭,臭得都快把我给薰死了。”
  屈荻亚拉住伊南娜的胳臂,诚心诚意地向她道歉。
  “伊南娜,真是委屈你了,老是让你为我背黑锅。”
  “你知道就好,我真是倒楣透了。”
  “这样吧,为了报答你,等海咏大典提格拉兹来时,我一定想尽办法撮合你们,好不好?”
  伊南娜一听到“提格拉兹”这四字就瞪大眼睛,眨着长长的睫毛。
  “撮合?怎么撮合来着?”
  “替你们制造机会啊。我想你这么含蓄的人,一定不敢表现得太过明显,所以我势必得替你们牵红线。”
  “说的也是,我觉得自己太含蓄、太害羞了,一见到提格拉兹就会脸红,简直像个情窦初开的小女生。”
  “你本来就是情窦初开嘛,只不过不小了就是。”屈荻亚就是有办法让伊南娜无法对她生气。
  “本来就不小啊。”伊南娜看着自己骄傲的上围。
  屈荻亚忍不住又笑了。
  “为什么你老是注意我的胸部?”伊南娜突然说。
  “因为羡慕嘛。”
  “别难过,你也不小啦。”她拍拍屈荻亚的肩膀。
  “伊南娜,我是说真的,等提格拉兹来时,你不要像智障似的故意摆弄自己的上围啊,不然他会觉得你胸大无脑。”屈荻亚提醒她。
  “废话,我有这么笨吗?更何况有哪个女人会在自己心爱的男人面前卖弄身材?”
  搞不好就是你这个奇葩会!屈荻亚在心底默想。
  “屈荻亚,认真地答应我一件事,好不好?”
  “什么事?”
  “从明天起不要再迟到了,好好的把舞练好,可以吗?”伊南娜严肃道。
  轻声叹息,屈荻亚知道自己真的不能再混了。
  “好,我保证不再迟到,如果我又食言,你尽管别理我。”
  “当然不理你,再理你我是横着走的螃蟹。”
  “横着走的螃蟹?那也很可爱啊。”屈荻亚笑。
  伊南娜用拳头捶她,一边羞恼一边笑着。
  屈荻亚也禁不住打闹回去,两人如孩子般开心地玩了起来。
  而贝塔则静静地一动不动,温驯忠实地待在屈荻亚身后,像是一个暗恋的小男生,守候着她的回顾
  盘据深海一隅的“海神堡”宛若海里的太阳,刺眼、华丽、金碧辉煌,注视过久者莫不瞎眼。
  黄金砌成的巨大城堡,一砖一瓦皆是鬼斧神工、精心雕琢,奢侈的蓝钻镶于外墙中,谱缀成一幅海中奇观。不知情的鱼类经过此处,会害怕地四处逃窜,以为自己跑到海上去,才会看到这样的金光。
  波塞顿住在这个仅小于奥林帕斯的宫殿里头,自是十分得意,虽然总有天神批评他粗俗鄙陋,但他却认为他们不懂欣赏。
  一从米德拉岛上回来,他便召来他的左右手劳瑟欧及塞瑞图。
  “我问你们,上个月靠近米德拉岛的那个海域是否吹过什么怪风?”
  “怪风?”他们俩面面相觑后仔细思索。
  “有没有?”
  “应该是没有吧?”塞瑞图皱着眉。“风神那边并没有传来这个讯息,通常他们若要在海上刮阵风,都得经过咱们允许的。”
  “据我们知道是没有除非他们擅自乱来。”
  “我想风神他们也不是新手了,这点规矩总该晓得,会不会是您弄错了?”劳瑟欧紧接着说。
  “弄错?”波塞顿想了想,他还没去求证米德拉岛上的其他居民,弄错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你是哪儿听来这件事的?”塞瑞图问。
  “我今天到米德拉岛上看到三个大男人在抢夺别人的财物,一问之下才知道他们原是水手,但月前出海碰上一阵怪风打坏了船身,无法捕鱼维持家计,所以我想确认一下这件事情是真是假。”
  “照道理说,这种事情应该是不会发生才对,或者我先去岛上确认一次,如果是真的,我会负责调查这事的起始原由,如果是假的,那就不需要麻烦了。”塞瑞图说。
  “好,这件事交给你去处理,记得尽速报告结果让我知道。”
  “是。”
  “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所掌管的海域中一共有多少人鱼族群?”
  “现今正统的人鱼族就唯有尼罗斯与多丽丝所掌管的“尼罗妲”而已。”劳瑟欧回答。
  “尼罗妲?”
  “尼罗妲的意思是“尼罗斯的女儿们”而她们一共有五十位美人鱼,全都为海洋的水泽女神。”
  “哦?”波塞顿在心中暗暗窃喜──嘿,有五十个,够他慢慢挑了。
  “那么这次的“海咏大典”她们也含括其中喽?”
  “是的,她们“尼罗妲”准备演出海舞,是第六天的压轴。”
  “嗯,很好、很好。”波塞顿磨蹭着下巴得意地说。
  “波塞顿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没事没事,只是随口问问。”波塞顿故作正色地回答。
  尽管明白这其中必然有因,但塞瑞图和劳瑟欧不敢多问。
  “好啦,去忙你们的吧。”
  他们俩互望一眼点了头,于是转身相偕离去。
  波塞顿一面想着那个红发少女,一面想着五十条美人鱼,突然间觉得自己好像总是见一个爱一个,从未喜欢一个人超过一个礼拜──莫非他跟宙斯一样,是个滥情的人?
  那怎么行?他最讨厌宙斯那家伙了,老是四处找寻猎物,把女人当搜集品一般搜集。他想自己还不至于那么没人格才是。
  其实,他对那个红发少女真的挺心动的,而且还多了一点点不同的感觉。
  该如何形容“感觉”这种东西呢?他说不出来,只能说她和以前碰到的那些女人大不相同,其一是因为她是凡人,其二是因为她对他很友善毕竟以往他接触的女人都对他有些厌恶。
  当然,他知道她的友善是因为他救了她,可是除此之外,他还发现她对他感到好奇。如果她知道他就是海神波塞顿,说不定会开始崇拜他,甚至疯狂地爱上他
  好吧,他知道自己又在作白日梦了,像她那样的美女肯定不会觉得他好看;虽然他一再安慰自己长得不错,但终究也该面对现实。
  很少发呆的波塞顿,就这么左思右想,决定再到米德拉岛巡视了。
  终曲结束,深海中的五十尾人鱼以花开花落的舞步划下闭幕的姿态。
  待西?缫豢?谛?迹骸敖裉炀土返秸狻!卑卜魄?堆橇12从卫胫阪19妹牵?扯运?怯蜗蛟谠洞Φ却?谋此你br />
  伊南娜料准了她会有这么一步,因此赶紧脱队追上去。
  “等等我!”
  “贝塔也在等我。”屈荻亚丝毫没慢下速度。
  “哎呀,我竟连只塞鲸都比不上。”
  “贝塔是我最好的朋友。”屈荻亚只是淡淡地说。
  “那我呢?”伊南娜嘟起嘴。
  “你?”屈荻亚一见她嘟嘴就想笑。“你是我最好的姊姊呀。”
  不一会儿,屈荻亚已来到贝塔身旁。
  她摸摸它的身躯,用温柔的眼神与它交流。贝塔轻轻摆动着尾鳍,不时地张开嘴巴似在说话。
  伊南娜歪着脑袋瓜观察好一阵,不得不发出叹息。
  “屈荻亚,我发现你真的很喜欢和它腻在一块耶。可是我不明白,它又不会说话,除了陪在你身边,它只能算是一条很普通的鲸鱼。”
  “你错了,伊南娜。”屈荻亚回过脸来认真地看她。
  “贝塔是会说话的,它说什么我都可以感应。”
  “感应?”
  “或许你会觉得我很自闭吧,可是贝塔是我的朋友,它不只是一只鲸鱼。”屈荻亚正色道。
  “那么我再问你一个问题,你可想快些出嫁?”
  “出嫁?”
  “是啊,咱们众家姊妹,少说也有二十个觅得了丈夫嫁人。因为结了婚,接触的人更多,会更有事做。”
  “现在做的事就很多啦,你我都是海洋的水泽女神,虽然都是些例行公事,无聊得很,但我觉得很自在,也很充实啊。”
  “哦”伊南娜有那么几秒的怔忡。“原来你觉得生活很充实啊,我还以为你闲得发慌没事做呢。”
  “那是你,我可忙得很呢。”
  “说说看你都忙些什么,看我能不能学来一点。”
  屈荻亚盯着她好半晌,考虑要不要说实话。
  “你不会说出去吧?”
  “当然不会。嘿,你这个死小孩,你怎么能用这种怀疑的口气问我呢?这样太伤人了,我待你不好吗?”伊南娜装哭。
  “别这样,我只是问一下。”
  “好,那你老实说,你都在做什么?”伊南娜马上又不哭了。
  “嗯说实话,我有时会跑到陆地上去。”
  “陆地上?”伊南娜吓了一跳。
  “是啊,我向往陆地上的生活,我觉得当个凡人很好。”
  “别闹了,屈荻亚。”伊南娜面色一正。“你忘了你是人鱼吗?假如哪天你在陆地上待超过六个小时未返回海里,你就会慢慢枯竭而死的。”
  “我挺多只待两、三个小时而已,你何必如此紧张呢?”
  “我在担心你呀,你还说我紧张?”
  “不用担心,对于这个我有时间观念,不会有事的。”
  “是吗?你能担保每次都不会有突发状况?”伊南娜义正辞严道。
  “伊南娜,你几时这么杞人忧天了?我每回到陆地上也不过是晃个市集、摘个花而已,根本不会有什么突发状况。”就除了上回那个抢匪事件。她在心底默想。
  “最好是这样,不然失去了你,我会伤心死的。”
  屈荻亚有些感动,她明白伊南娜深深关心着自己。
  “放心吧,我会很小心的。可是我告诉你,哪天你要是去了一次陆地,你一定也会爱上那里的。”
  “是吗?我不会的。”伊南娜一脸信誓旦旦。
  “好,那我下次带你去晃晃。”
  “晃晃?才不要咧,这样太危险了。”
  “我又不会带你晃很久,你那么怕死做什么?”
  “到时候再说吧,我宁愿无聊死也不会冒这种险。”
  “唉,所以我说你只适合找个人嫁了。”
  “那有什么不好?至少我过得很安全啊。”
  屈荻亚也不与她争辩,迳自游到贝塔的背上。
  “那就随便你吧,我要去巡视我负责的海域了。”
  “嗯哼。”伊南娜只得耸肩放她去,临时却又想到一句:“屈荻亚,明天记得准时。”
  “知道了。”
  屈荻亚没回头,伊南娜只看见那条塞鲸动作优美地在海底划着波浪,渐渐成了一团黑点看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