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作者:水铃      更新:2024-04-17 23:04      字数:11948
  “总裁、总裁”
  一个略带惧意的声音在任恒的耳边响起。
  “什么事?”他不耐烦的瞪着眼前的人。
  “请总裁裁示!”业务部经理将文件递给任恒。
  任恒看都不看的便将文件丢到一旁。
  “各部门的报告呢?”他口气粗暴的吼着。在公司待这么久了,连这最基本的流程都不懂吗?
  业务部经理吞了吞回水,总裁最近实在是不太对劲,脾气坏得简直吓死人,不过更吓人的是,向来是个工作狂的他,近来却老是在发呆。
  “回总裁,各部门的主管都已经做过简报了。”业务部经理指了指任恒面前的一叠业务资料。
  “该死!”任恒额暴青筋的低声咒骂着。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对劲,居然见鬼的满脑子都是她!
  “总裁,您还好——”业务部经理在任恒凌厉的杀人目光中诎讪的闭上了嘴
  “别废话一堆,说!”任恒挥了挥手。
  “是!”业务部经理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这场会议再不结束,他恐怕不死也只剩半条命了!他简单地将各部门主管的报告说了一遍。
  “以上是这次会议的简报,请总裁——”话说了一半的业务部经理认命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总裁又在神游太虚了。“请总裁裁示!”带着豁出去的心情,他不管三七二十一的又喊了一次。
  被吓了一跳的任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用力拍下桌子,咆哮的吼道:“什么都要我裁示;那我要你们干什么?出去!全给我出去!”
  各部门的主管同时松了一口气,鱼贯的离开了会议室。
  霎时,会议室里只剩下任恒与水湄两人。
  “任恒。”水湄唤道。
  任恒用眼角瞄了她一眼。
  “任恒,你再这样下去不行的。”水湄来到了他面前。
  “不行?”任恒冷笑一声。“觉得我不行,你可以干除我呀!毕竟这是高家的产业。”
  “你明知道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关心你啊!”湄温柔的覆住他的大手。
  “不必!”任恒不假辞色的抽回手。
  “难道你真要让你辛辛苦苦打拼出来的王国毁于一旦吗?”
  “你也太夸张了吧!”任恒摆出一副不耐烦的表情。
  “你倒说说看,我做了什么会毁掉高氏企业的事?”
  问题不在于你做了什么,而是你什么都没做!“水湄直接点出事实。
  “是吗?那又怎样?”任恒还是满不在乎的说。
  “那个女孩爽的值得你这么做吗,我在你身边那么久了,为什么你就是不肯看看我呢!”水湄终于忍不住的大叫出声。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任恒真是烦透了。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最近的反常都是为了那个女孩吗?你告诉我,我到底是哪一点比不上她?”水湄恨恨的道。
  “不关云沁的事!”
  “还说不关她的事,我可没有指名道姓,桑云沁可是你自己说的!”
  “无聊!”任恒老羞成怒。
  “你爱她对不对?”
  “不对、不对!我不爱她,我也不爱任何人!”任恒猛地站起来,激动的否认。
  “任恒,你别自欺欺人了,你的心事我一清二楚!”
  “是吗?你少在哪儿自作聪明了!”任恒嗤之以鼻。
  “如果你真的不爱她,那你就证明给我看!”
  “我爱不爱谁干你何事,为什么要证明给仰看?”
  “因为我爱你,因为我等你好久好久了!”
  “那是你的事,别再来烦我了好吗?”任恒烦躁的扯扯衣领。
  “任恒,我我老实告诉你吧!”水湄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又有什么事?”任恒忍不住大吼出声。她打算烦死他吗?
  “我已经已经”水湄心虚的吞了吞口水,她鼓起所有勇气才勉强说出口“我已经跟爸爸说你要娶我了!”
  ‘你说什么?“任恒皱着眉头。他是不是听错了?
  “这这也不能怪我,那天你到家里陪爸爸吃饭,你喝醉了留在家里过夜。夜里,我听到你喊着要喝水,便倒杯水进你的房间,谁知道一出来就撞见了爸爸”水湄吞吞吐吐的道。
  “然后呢?”
  “然后然后爸爸就误会了。他高兴得不得了,所以”
  “所以,你就告诉他我们要结婚了?”任恒帮水湄说完。
  “在那种情形下,我真的没有办法告诉爸爸是他弄错了!自从姐姐死后,他已经很少笑了。你说在那种情形下,我能怎么办?”水湄用力挤出两滴眼泪。
  “水湄,你”任恒叹了一口气,满身的疲惫让他直想找个地方躲起来。
  “我知道我不该骗爸爸,可是,看他那么高兴,我真的说不出口。”水湄轻轻的摇头。“你说如果是你,—你真的忍心吗?”
  任恒无言以对。
  见他的态度似乎有软化的迹象,水湄继续对他动之以情“任恒,我敢说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是我,我才是你最理想的伴侣。”
  “是吗?”任恒不置可否的道。
  “是。”水湄毫不迟疑的点头。“在工作上我绝对是你的最佳助手,我们是同一个世界的人,只有我能完全融人你的生命!”
  “你——真的认为你能吗?”任恒温柔的语气听来十分诡异。
  “能!我当然能,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水湄急急的提出保证。
  “水湄,你知道我并不爱你。”任恒语带悲悯的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可以等,我会让你爱上我的。”水湄一副信心十足的样子。
  天知道她连一丝一毫的把握也没有,但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她不想失去他。
  “你不怕会落得跟水柔一样的下场吗?大家都说是我逼死她的。不是吗?”
  “不!不是。姐姐的死是个意外,纯粹是意外。她的个性太软弱了,我跟她是不—样的。”水湄大胆的环住任恒结实的身躯。
  “是吗?”
  “嗯!结婚后,我会让你忘了姐姐的,我会抚平你心底的创伤,我们会有一个光明灿烂的未来的。”
  任恒面无表情的看着水湄。也许她说得没错,娶了她不但可以让岳父宽心,也可以斩断自己内心那些纷乱的情丝。
  他跟云沁本就不该相遇的,他不该纵容自己一错再错。
  “好吧!水湄,就是你了,”任恒一脸的淡然,心里却满是悲哀。
  “你你说什么?”让水湄一时反应不过来,她惊愕地张大嘴,
  “就是你听到的那样。”任恒连重复一遍都懒。
  “那那是不是代表你你要娶我?”水湄紧张得连舌头都快打结了。
  “是!”“哦!天啊!”水湄狂喜的又叫又跳。她终于得到他了!她的努力终于开花结果了! “任恒,那我们”
  “随你吧!”任恒意兴阑珊的阻止水湄继续说下去。“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水湄快速的盘算着该怎么筹划这场婚礼,而任恒却是满心的苦涩。
  就此斩断彼此的情缘吧!这样才是最完美的结局。
  他注定要一辈子孤单,一辈子为了水柔而赎罪。
  “云沁,你真美!”易风温柔的看着精心打扮过的云沁。她穿着一件浅蓝水蜜桃丝长洋装,看起来像极了年轻时的水柔,清灵飘逸。
  勉强挤出一个笑容,云沁低声道:“易风,我可以不去参加你朋友的订婚宴吗?”
  “我希望你去。”易风体贴的帮云沁戴上项链。“你最近心情不太好,去感染一下喜气也好。”
  易风一回国,水湄就找上门来。经她说明,他才知道云沁和任恒早就认识了,而且,彼此之间还暗藏情慷。
  但是,既然任恒愿意斩断情丝和水湄订婚,他当然得把握这个机会,好让云沁彻底地死心。
  “可是,我”
  “答应我好吗?”易风微笑的拉起云沁的手。“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他的嘴角扬起一个残酷的笑容。只有让云沁死心,她才会真正地属于他。
  “好吧!”无奈的,云沁只得答应。
  于是,两人一同来到喜宴会场。
  易风难掩喜悦之情的递了杯饮料给云沁。
  云沁轻啜了一口,心想,看来易风跟对方真的很要好,她很少看到他这么高兴。
  “各位!”麦克风传来一个苍劲有力的声音,大家不约而同的将目光转向发言的人身上。
  “今天是我在这世界上最最亲爱的两个人的订婚宴,敝人感谢各位拨冗前来,现在请两位新人向各位来宾致意。”高氏的大家长高泉兴用力的鼓掌。
  云沁也礼貌的跟着鼓掌,但是,等她看清站在台上的人后,她的脸色倏地变得苍白,身子也一阵摇晃。
  原来今天是任恒与水湄的订婚宴,他们真的要结婚了!强忍住心中的伤痛,云沁艰难、的举步想往外走去。虽然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但是,当它真的来临时,还是令人痛彻心扉。
  “云沁,你要上哪儿?”易风笑容可掬的拉住了她。
  “我不舒服,想出去透透气。”
  “稍等一下,现在离开太失礼了。来,靠着我。”易风体贴的环住她。
  他绝不能让她逃走,一定要让她亲眼见证任恒与水湄的订婚宴,这样她才会将任恒完全的逐出心中,而她也才会完全的属于自己。
  勉强站稳的云沁脑中一片嗡嗡作响,她完全听不到台上的一对新人在说些什么,直到水湄亲热的挽着任恒来到他们面前。
  “水湄,恭喜你!”易风真诚的抱了抱水湄,不过,却连看都没看任恒一眼。
  “易风,谢谢你。你未来的另一半脸色似乎不太好喔!”水湄得意的睨向云沁。
  “人多空气不好,她有点不舒服。”易风怜惜的吻了下云沁的小手。
  看着脸色苍白的云沁,任恒的心中一阵刺痛,他几乎快把持不住的想将她拥在怀里,然而,他却只能一动也不动的冷漠以对。
  “我想回去了。”云沁声音喑哑的吐出几个字。
  “再多待一会儿嘛!大家趁这个机会多聚聚呀!不然以后恐怕就不太方便见面了。”水湄意有所指的对着云沁说。
  “那好吧!再坐坐好了。”易风自顾自的答应了。
  而云沁只能绞着双手,努力抗拒那一波又一波的椎心之痛。
  “你就是这样照顾她的吗?”云沁满眶的泪水让任恒再也无法压抑自己的情绪。“你看不出来她不舒服吗?”
  “我们怎样都不关你的事,你管好你自己吧!你若再让水湄不幸福,我不会放过你的!”易风恶狠狠的说道。
  “哼!我们怎样都不关你的事!”任恒冷哼一声,他一把抓起云沁的手。“走!我送你回去!”
  “放开你的脏手!”易风一掌拍掉任恒的手,他充满占有欲的挡在云沁面前。
  “让开!”任恒沉声说道。
  “你才应该让开!云沁是我的女朋友,她跟你没有任何关系,你该关心的是水湄才对。”
  “我再说一次——让开!”任恒的耐性几乎快用尽了!他紧绷得如一只狩猎时的豹子。
  “不让!”易风坚持不肯让开。
  在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任恒迅速的挥出一拳将易风打倒在地。
  “走!”他二话不说,拉起云沁就往外走。
  顾不得还倒在地上的易风,水湄慌忙的冲上前去,紧张的抓住任恒。
  “任恒,你要去哪里?今天是我们的订婚宴,你快放了桑云沁,大家都在看了!”
  一些眼尖的宾客已经发现他们剑拔弩张的紧张情势,大家纷纷朝他们靠了过来。
  “我送小不点回去!”任恒甩开水湄的手,拉着云沁直往前走。
  “易风会送她回去,要不让她自己回去,总之你不可以离开!”水湄恨恨的瞪着云沁。她真是恨死这个女孩了!
  “你在命令我吗?”任恒的口气严厉,眼中满是怒意。
  “不不是,我只是一时心急。”水湄忙陪着笑脸。“走吧!我们去找爸爸,今天都没能好好的跟他说上几句话。”
  “任恒,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云沁不想见他们为了自己而争执,她希望任恒快快乐乐的。
  “我送你回去。”任恒不容置喙的说。
  “任恒,我是你的未婚妻啊!难道我还比不上她吗?”水湄的眼中泛着泪光。
  “水湄,人不要太贪心,我已经给你我所能给的了!”
  任恒活一说完,便拉着云沁大步离开,留下了满室的宾客与欲哭无泪的水湄。
  “任恒,这样不太好吧!”云沁必须小跑步才能勉强跟上任恒的步伐。
  “闭嘴!上车。”任恒冷然的大喝一声。她难道不知道他这么做全是为了她吗?
  云沁依言乖乖的上了车。
  ‘恭喜你订婚了!“云沁努力的想挤出一个笑容,无奈却力不从心。
  任恒古怪的看了她一眼,没有说话,只是静默的开着车子。
  车内沉滞的气氛让云沁感到坐立不安。
  “高小姐很适合你,她又漂亮又能干,你们一定会很幸福的。”她言不由衷地说,他脸色中的压迫感让她快喘不过气来了!
  “有什么值得恭喜的?”任恒的口气粗暴,忍不住翻了翻白眼。“我订婚关你什么事,你来干嘛?”
  “是易风要我来的。”云沁低声。任恒一定还在生她的气,可是,她又不是故意打他的。
  “哼!他来干什么?我一点都不想看到他!”任恒重重的哼了一声。
  “对不起,我知道你不想看到我”云沁泫然欲泣的咬着下唇。
  “是,我是不想看到你!你该死的为什么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任恒无法控制的吼着。她为什么要来扰乱他的生活、他的心?
  “对不起、对不起”云沁忍了一整晚的泪终于落下。
  “说对不起能改变什么?能还我平静的生活吗?”任恒像头狮子般咆哮着。每次一看到她,他就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样?我也不想这样啊!”“对!这所有的一切都是那颗心惹的祸,跟你的意念无关,这一切都不是你的错,是我咎由自取,是我逼死水柔的,我才是罪魁祸首!是我的错!”任恒更加暴躁的嘶吼着。
  “任恒,我——”
  “我不想听,”任恒硬生生的打断云沁的话。
  沿路上,两人静默无语。云沁觉得既委屈又伤心,任恒则是既懊悔又无耐了。
  他为什么要对她那么凶呢?其实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每次一见到她,他的情绪就完全不受控制。
  “我家到了,谢谢!”云沁伸手打开车门。
  “等一下。”任恒突然阻止丁她。
  “有事吗?”
  “我希望你不要再接近易风了。”任恒告诉自己,他完全没有私心,他是为了她好。
  “为什么?”云沁的确想跟易风保持距离,但是,她不喜欢任恒这种命令的口气。
  “因为因为易风不是真心爱你的,他爱的可能是他自己的幻想!这样你还不懂吗?”任恒忍不住又动了气。
  “是,我是不懂,我是笨!易风爱的是水柔,你爱的是水湄,只有我是没人爱的小女孩!这样你满意了吗?”云沁也忍不住发起脾气来。
  “知道自己是小女孩就好,早点回去喝奶撒娇,大人的世界不是你该进入的!”易风对她当真那么重要吗?她竟然为了易风吼他!任恒的心情糟到不能再糟。
  “你可以跟高水湄双宿双飞,别人就不能在一起,你这是什么心态?简直就是变态!”云沁也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我就是要跟易风在一起,你能拿我怎样?”她下了车,用力地甩上车门。
  他摇下车窗“你你竟敢骂我变态?!随便你想和谁在一起,我懒得再管你!”他气得浑身发抖。
  他话一说完,随即用力踩下油门,加速离去。
  云沁浑身无力的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她到底该怎么办?
  一从水湄口中得知云沁将与易风结婚的消息,任恒便怒气冲冲的赶到云沁的学校,远远的,他便看见云沁。
  “跟我走!”任恒猛然出现在云沁眼前。
  “这位先生,你找云沁有事吗?”克强礼貌的看着任恒。
  “你是谁?”任恒浯气不善的问。
  “我是蒋克强!”
  “蒋克强,原来就是你!”任恒充满敌意的瞪着克强。他记得云沁曾提过他。
  “你是任恒,对不对?”青萍像发现新大陆似的尖叫着。
  “任恒,你来干什么?”云沁赌气似的撇过头。
  “任恒!你真的是任恒!哇!”青萍兴奋的直跳。“你是我的偶像耶!”
  原本态度和善的克强一听到青萍的话,马上充满敌意的瞪着任恒。
  “跟我走!”任恒理都不理一旁又叫又跳的青萍。
  “去哪儿?”云沁冷然的问。
  “去找易风!”
  “我不去!”云沁甩开任恒的手。
  “跟我走!”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云沁都说不去了,你干嘛强人所难?”克强沉着一张脸。这个叫任恒的有什么好的?瞧青萍那副花痴样!
  “我再说一遍,跟我走!”任恒的眼里似乎只有云沁,对于克强的挑衅,他完全不予理会。
  “云沁,别理他!”克强瞪着任恒!“你以为你是谁呀?这里可不是惟你独尊的高氏企业!”见青萍还是痴迷的盯着任恒,他的语气更加刻薄。
  “你闭嘴!”任恒气愤的大吼出声。
  “你吼什么吼?你才该闭嘴!”克强也不甘示弱的顶了回去。
  “这是我眼云沁的事!”
  “云沁的事就是我的事!”
  听见克强的回答,任恒的心里直泛酸。他微眯着双眼,冷冷的说:“也包括她跟易风的婚事吗?”
  “婚事?什么婚事啊?易风又是谁?”克强不解的望向云沁。
  “任恒,你到底想怎样?”云沁苦恼的道。她已经努力要自己忘记他,为什么他要再出现在她面前呢?
  “跟我到易风那里去,我对你有责任。”任恒刻意强调“责任”两个字。
  “好吧!就让我们了结对彼此的责任吧!”到头来,她只不过是他口中的“责任”罢了。
  “云沁”青萍不明白他们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不过,她直觉的认为云沁这段日子的憔悴与失神是因为任恒。
  “没事的。”云沁拍了拍青萍,转身就走。“走吧!”
  任恒立刻跟上去。
  “克强,快阻止云沁啊!”青萍焦急的拉着克强。
  “阻止云沁?是阻止任恒吧!”克强的语气酸味十足。
  “你在说什么?云沁是你的女朋友耶!你的女朋友都快被人抢走了,你还在这发什么愣?”青萍简直快急死了!
  “云沁不是我的女朋友啊!我只是从小就承诺要保护她,你也知道她的身体不太好的啊!”“云沁不是你的女朋友?那你干嘛对任恒那么凶?”青萍丝毫无法理解刚才克强的态度为何如此恶劣。
  “还不是因为你。”克强此时倒显得理直气壮。“谁教你死盯着他不放!”
  “我盯着他不放关你什么事?”青萍的一颗心七上八下的。
  “当然关我的事,因为我喜欢你嘛!”
  “你你不是喜欢云沁吗?蒋克强,我警告你,你别想耍我喔!”
  “我是喜欢云沁,但那只是兄妹之情,正确地说,在遇见你之前,我一直以为自己是爱云沁的。”这都多亏云沁点醒了他。
  青萍满心甜蜜,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她娇嗔的一跺脚,转身跑开。
  克强则满脸傻笑的迫上前去。
  任恒和云沁来到了易风的办公室。
  一见易风,任恒便开门见山的说:“易风,我不准你娶云沁。”
  “凭什么?就凭你一句话吗?”易风讥诮的一笑,随即转向云沁“云沁,来,这边坐,你是专程来谈婚礼的细节吗?”
  “云沁,别过去!”任恒马上开口阻止。
  云沁不理会任恒,她直直走到易风面前。
  “我可以请问一下吗?为什么我一点也不知道我要嫁给你?”
  “伯父、伯母没有告诉你吗?”为了怕夜长梦多,易风趁云沁去上课时,一大早就前往桑家提亲。
  “你不觉得应该先问过我的意思吗?”她真的是受够了!明明是她自己的终身大事,她却是最后一-个知道的。
  “你一定愿意嫁给我的,对不对?”易风一厢情愿的笑着。
  “不对!云沁不会嫁给你的!”任恒又快又急的帮云沁回答。
  “姓任的,你少在那儿多事,云沁要不要嫁给我,还轮不到你作主。”
  “云沁绝对不可能嫁给你的!”
  “你们两个有完没完?!”他们把她当成什么了?隐形人?还是三岁小孩?竟然当着她的面决定她的未来?!“易风,我现在答覆你,我不会嫁给你的。”
  “为什么?”易风不能接受的反问。
  “那要问你自己啊!易风,你是真的爱云沁吗?抑或只是移情作用?”任恒有意无意的瞟向云沁的胸口。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我”易风显得有些慌张,但是,一想到“她”他马上镇静下来,他绝不能功亏一篑。“我当然爱她,要不然我干嘛娶她?”
  “只是不知道你口中的‘她’究竟是谁?”任恒冷冷的问了一句。
  “当然是云沁,不然还会有谁?任恒,你不要想破坏我跟云沁的感情,你该做的是回去陪水湄,而不是在这里挑拨离间!”易风也冷着一张脸。
  “易风,我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对不起,我先走了,你们慢聊。”云沁转身就想离开。
  “等等,云沁。”
  “等一下,云沁。”
  任恒与易风同时开口。
  “还有什么事吗?”
  “云沁,你先别走,我并不要求你马上嫁给我,我们可以先订婚。”易风退一步地说。
  “易风,我很抱歉。”云沁无奈的摇摇头。
  “易风,你还是放弃吧!”任恒冷冷的在一旁说风凉话。
  “都是你!任恒,我跟你有仇吗?为什么你要三番两次的阻挠我?”新仇加上旧恨,这下易风更加仇视任恒了!
  “易风,是我阻挠你吗?我问你,云沁所移植的心脏是不是水柔的?”任恒单刀直入的问。
  “我没有必要告诉你!”易风的眼神飘忽不定。
  “我是水柔的丈夫,如果那颗心脏是水柔的,我有权利知道。”
  “丈夫?”易风似笑非笑的。“我问你,水柔生病的时候你在哪里?水柔寂寞哭泣的时候你在哪里?水柔孤枕难眠的时候你又在哪里?”
  “我承认是我对不起水柔——”
  任恒的话还没说完,就被易风蛮横的打断了!
  “你也知道自己对不起她?!那她要求和你离婚的时候,你为什么不放了她?舍不得高家庞大的产业吗?”易风的语气中满是轻鄙。
  “水柔从来没有要求要和我离婚。”任恒立刻反驳。
  “天大的谎言!到今天你还想为自己脱罪吗?如果当初你肯离婚,水柔也不会死!”易风激动的大叫。
  “我不需要为自己脱罪。我再说一次,水柔从来没有跟我提过离婚这件事!”
  “不可能!我不相信!”易风激动的握紧双拳。
  “信不信由你!事实就是如此。”
  “去你那些天杀的事实!我告诉你,水柔是我的!在那些寂寞无助的夜里,安慰她的人是我,爱她的人也是我!”易风红着一双眼,骇人的咆哮着。
  易风的一席话让任恒怔愣住了“你的意思是水柔做出了对不起我的事?”
  “对不起水柔的人是你!”说溜嘴的易风显得有些心虚。
  “你跟水柔背叛了我!”任恒字字如冰般进出。
  “是又怎样?所有的错都是你造成的!”
  “可恶!”任恒恶狠狠的捉起易风的衣领。“我是疏忽了水柔,但我又对你做了什么?你竟然这样对待我!”任恒先前对水柔的愧疚全化为怒气。
  “哈”易风猛地狂笑起来。“你不知道自己对我做了什么吗?你对我做了比杀了我还令我痛苦的事,你娶了我这辈子惟一爱的女人,却将她弃如敝屐!你让我眼睁睁的看着她痛苦却束手无策,是你自己活生生的将水柔推人我的怀抱的!”
  “你你”任恒气得直发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毕竟易风的话并非全无道理。
  “哼!”易风一把推开了任恒。“无话可说了吧?你这个凶手!水柔会死都是你的错!”
  “不!不是任恒的错!”云沁蓦地大喊一声。
  “连你都帮他说话?!如果当初他肯多花一点心思在水柔身上,水柔也不会因为精神恍惚而出了意外!”易风将所有的错全归咎在任恒身上。
  “水柔不是出意外,她是自杀的。”云沁难过的紧揪住胸口,一幕幕影像在她脑海中闪过。
  “自杀?水柔是自杀的?”易风咬牙切齿的冲向任恒。“你这个禽兽!你是怎么逼水柔的?你还有良心吗?你说呀!你说呀!”
  “易风,你别太过分!我从来没有逼她,更没有做出对不起她的事!”任恒也一肚子气,他与易风扭打成一团。
  “那她为什么会自杀?一定是你为了高家的财产才逼死她的,对不对?!”易风迎面给了任恒一拳。
  他的神情狂暴,丝毫不见平时的温文儒雅,他不要命似的朝任恒狂打猛攻,让一旁的云沁看得胆战心惊。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
  然而,打红了眼的两人根本就听不进她的劝阻。
  任恒的嘴角渗出血丝,但他马上又回了易风一拳。
  “水柔为什么会自杀,你应该最清楚吧!毕竟,在她那些寂寞无助、孤枕难眠的日子里,她的枕边人是你,不是我!”任恒的语气满是鄙视。
  “你你竟敢侮辱水柔?姓任的,我饶不了你!”易风更加疯狂的攻击任恒。
  “是谁侮辱谁?只因为我忽视她,她就可以让我戴绿帽子?!易风,枉费你受过高等教育,这就是你的行为准则吗?”任恒轻易的躲过易风失了章法的攻击。
  “什么行为准则、什么道德规范我全不管,我只要水柔幸福,其余的我都不管!”
  “你这个自私自利的人!为了你自己,不惜牺牲他人,易风,我没想到你是这种人!”
  任恒狠狠的给了易风一拳,就在他怒气冲冲的想再朴上一拳之际,云沁突然冲了过来。
  任恒大吃一惊,却已来不及收手,他一拳打得云沁跌坐在地。
  “云沁,你还好吧?对不起,让我看看你!”任恒心疼的看着云沁红肿的脸颊。
  “我没事你们别打了好吗?”云沁抚着火辣疼痛的脸颊。
  “好吧!”任恒勉为其难的答应了。
  哪知易风却依然不肯罢休!
  “任恒,没那么简单,既然是你逼死水柔,我就要你偿命!”
  “谁该为谁偿命还不知道呢!”任恒冷冷的回了易风一句。
  “易风,水柔会自杀的原因有很多,你不能只怪任恒一个人啊!”水柔试着劝易风。
  “我就是要怪他!如果当初他肯放了水柔,那一切的悲剧都不会发生,是他利欲薰心,毁了我与水柔的-未来!”他恨恨的瞪着任恒。
  “其实水柔并不想离开任恒,她还是深爱着任恒的。”云沁一脸的无奈!她不想知道这些的,但脑中闪过的那些影像却告诉了她一切。
  “我不相信!”易风高叫着,不肯承认事实。“水柔爱的人是我!是我!”
  “易风,水柔水柔并不爱你呀!”云沁残忍的说出了事实。
  “骗人!如果她心里没有我,为什么还要来找我?你说呀!说呀!”易风情绪激动的摇晃着云沁瘦弱的身躯。
  “水柔对你真的感到很抱歉,她知道自己不该利用你,但是,除了你,她不知道该找谁”云沁的胸口又闷又痛,就像水柔当时的心情。
  “你是说在她的心里,我的存在就仅止于此吗?”易风感到一阵心寒。
  “易风,你知道水柔既柔弱又胆怯”云沁试图为水柔辩解。
  “既柔弱又胆怯?”易风神色怪异的笑了起来。“可对我,她却是既残忍又狠心。为什么给了我希望后,又一把将我推落绝望的深渊呢?”
  “易风,水柔不是存心要这样对你的,她也很痛苦呀!对任恒的背叛与对你的愧疚,早就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那我呢?她有没有想过我的心情?在她心里可有一丝一毫我易风的存在?”易风心如刀割的握紧双拳。“呵也许最不应该的人是我!我不该趁她最脆弱的时候抱了她但是,我一直以为她也是爱我的,我一直以为可以用我的爱让她幸福”
  云沁无奈的叹了一口气,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她要怎么告诉易风,正是他那浓烈得令人窒息的爱逼得水柔无路可退呢?
  “云沁,我们走吧!”这个不愉快的地方,任恒连一秒也不想多待下去。
  “任恒,你别想走,在水柔自杀的原因还没搞清楚前,我不会放过你的!”易风转向云沁问道:“云沁,水柔自杀的原因就只是因为她背叛了任恒吗?”
  “是。”云沁急急的回答,显得有些心虚。“水柔有躁郁症,她容易想不开”
  “我不相信,你隐瞒实情是为了替任恒诿过吧!一定还有其他原因。”
  “没有了,真的就是这样!”她拼命摇头。
  “我不相信!云沁,我希望你说实话。”易风十分坚持。
  “易风,知道实情对谁都没有好处的。”
  “我一定要知道实情,我不能让水柔死得不明不白。”易风冰冷如箭的眼神射向任恒。
  “易风”
  “云沁,我救了你一命,就算是你欠我的人情,今天我要你还我这个人情!”易风固执的说道。
  “我我”云沁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她是为了他好,才不想让他知道实情的。
  “云沁,如果你知道实情就老实说吧!这件事总要解决的。”任恒也开口要求,他不想再这么耗下去了。
  “你们不要逼我好吗?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云沁的眼中盈满泪水,她不能想象一旦易风知道实情后将会如何自责。
  “云沁,今天不管怎样你一定要说!”易风粗暴的拉住云沁“不管用什么方法,我一定要让你老实说!”
  “好、我说!我说!”云沁再也无法忍受的大叫出声。“水柔会自杀蹙因为你说要把你们的事告诉任恒。你逼她跟任恒离婚,她不想离开任恒,却又无法劝你打消主意,她宁愿死也不想破坏自己在任恒心目中完美的形象,这就是实情,易风,我真的不想让你知道的。”
  易风闻育,如遭雷击般定在当场,他只觉得脑袋一片空白,全身发冷。
  好半晌,他才幽幽的道:“是我的自私与占有欲逼她走上绝路的吗?追根究柢,逼死水柔的居然是我!天啊!竟然是我!”
  “易风”云沁开口想安慰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是我害死了她,是我害死了水柔!”易风眼神空洞的喃喃自语着。
  “易风,水柔不是你害死的。”任恒沉重的道:“严格说来,我们两个人都有错,只是水柔竟然傻得选择走上这条路。”
  无言的,易风缓缓的摇了摇头。现在探究这些都毫无意义了。
  “我们走吧!让他一个人静一静。”任恒低声向云沁说道。
  “嗯!易风,你保重!”看易风那副样子,云沁真有说不出的担心。
  “我没事,你们走吧!”易风声音平板的回道。“任恒,云沁移植的那颗心脏的确是水柔的,你想怎样都随你吧!”
  “算了吧!况且,你还救了云沁一条命。”任恒无意再追究这件事。
  “谢谢!让我静一静好吗?”易风疲惫的用手掩住脸,忍了多时的泪从指缝中流出。
  而窗外的天空不知何时已飘起蒙蒙细雨
  隔天一早——
  “我是来跟你谈云沁的事的。”易风的表情平和。
  “有什么好谈的?”任恒不自在的动了动身子。
  “任恒,我想经过了这么多事情,你应该知道什么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真的爱云沁,就别再错过了,毕竟不是每个人都能遇见心中所爱。”
  “易风!”任恒深深的叹了一口气,他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只想出人头地的任恒了。“我不并适合云沁,况且我已经和水湄订婚了。”
  “你哪里不适合云沁了?”眼前这个毫无自信的任恒,易风并不熟悉。
  “我大她十来岁,她那么小、那么柔弱,万一她像水柔一样”任恒犹疑不定。
  “水柔是水柔,云沁是云沁,她年纪虽小却不柔弱,她可是从小就跟死神搏斗到大的。至于水湄,我会再劝劝她的,不过你也真傻,明知不可能会幸福,为什么要轻易承诺呢?”
  “我是想让自己死心,水湄知道我并不爱她的!”
  “任恒,对于云沁我有一份责任,若不是我擅自移植了水柔的心脏到她身上,你们未必会相遇,而她也不会这么痛苦了。”
  易风的话让任恒重重一震。
  “任恒,别再迟疑了!再拖下去,你们三个人都会受伤的!”易风真心的道。此刻他心中无恨无怨,只有满腔的悔意,他想弥补自己所造成的一切。
  “万一万一云沁不喜欢我,那该怎么办?”任恒蹙起眉,不安的看着地面。
  “勇敢一些吧!”易风鼓励的拍了拍任恒。
  “可是”万一被拒绝呢?他可丢不起这个脸。
  “别再可是了!你不要,我就去迫她哕!要是我早点遇上她”易风欲言又止的顿了顿。
  “你也未必会爱上她!曾经苍海难为水,易风,看淡些吧!”任恒反过来安慰他。
  曾经为了水柔反目成仇的两人,今天却为了云沁而握手言和。
  “任恒,云沁是个好女孩,别辜负了她!”
  “我知道!”
  “再见!”易风轻松地挥挥手。
  “保重!”
  送走了易风,任恒仔细的思考自己的感情,他到底该怎样展开下一步行动呢?
  也许就从最古老的办法开始吧!说不定那才是最有效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