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5章 变化
作者:江年周亦白      更新:2024-04-13 23:16      字数:12250
  整个下半夜,江年都没有再睡着。
  早上,不用再做早餐,她洗漱完,很早就出门了。
  在学校晨读了一个小时,她去学校的食堂吃早餐,快吃完的时候,沈听南和他的室友一起走了进来,沈听南看到她,立刻就大步过来。
  "嗨,江学神,早!"走过去,沈听南的室友笑嘻嘻地跟江年打招呼。
  江年看向他们俩,淡淡笑着说,"早!"
  "对了,听说你和周"
  "滚蛋,一边去,别问那些有的没的。"室友正好奇地想要问江年关于学校论坛那张帖子的事,沈听南便一巴掌呼在了室友的后脑勺上。
  室友直接给了沈听南一个白眼,"靠!好像江年是你的人似的。"
  "怎么,江年是我的人不服气呀!"痞痞地,沈听南回敬室友。
  "我吃完了,你们俩慢慢聊。"吃完早餐,江年端起自己面前的托盘,站了起来,直接就走。
  看着离开的江年,沈听南踹了室友一下,赶紧追了上去,然后,去拿过了江年手里的托盘,帮她放回了餐盘回收架上。
  江年看着他,由他。
  "今天周六,怎么这么早来学校?"放好了托盘,沈听南又小跑到江年的身边问她。
  江年笑笑,并不回答沈听南的问题,只兀自问道,"你不吃早餐呀?"
  沈听南看着她,笑容痞痞的,回答更是赤裸裸地道,"你都走了,我还吃什么吃呀!"
  ""江年斜他一眼,无奈道,"那我陪你,吃完一起去你家,给小琳补课。"
  "好。"沈听南等的,就是江年就句话
  吃完早餐,沈听南开车,还是那辆低调的大众,和江年一起回江源别墅区。
  其实,他之所以周五晚上不回去。为的,就是等到周六上午,开车和江年一起回。
  "我睡会儿,到了叫我。"车子从学校开出去,江年坐在沈听南的副驾驶位上,看着他,淡淡开口。
  在沈听南面前,她永远不需要装,不需要演,更不需要去猜,去多想,更不用担心自己说错了话,做错了事,只做真真实实的自己就好。
  这种感觉,真好!
  "怎么,昨晚没睡好?"沈听南认真地开着车,当他迅速侧头去看江年的时候,江年已经轻阖上了双眼,靠在了椅背里,满脸的疲惫。
  哪怕只是一眼,沈听南都心疼。
  "嗯。"淡淡从鼻腔里发出一个浅浅的音符,江年便睡了过去。
  沈听南又看她一眼,尔后,将车内的空调打开,关上了所有车窗,尽量隔绝车窗外的噪音的同时,也将车开的更稳,更慢。
  原本一个小时不到的车程,沈听南硬是开了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间才到家。
  这一觉,江年睡的很沉很舒服,当到了沈家,沈听南将她叫醒的时候,她有种神清气爽的感觉。
  不过,看了看时间后,她便由衷的跟沈听南说了一声"谢谢"。
  沈听南看着她,笑,笑容温柔,又无比宠溺,带着阳光的味道,尔后,伸手过去,轻揉一下江年的短发。
  江年也看着他,不闪不避。
  其实,很多事情,他们彼此都懂,江年也知道,自己既然什么也给不了沈听南,就应该离他远点。
  但是,她做不到!
  除了夏妍,沈听南是她身边唯一的阳光。她怕如果她把沈听南推远了,在她很冷很冷的时候,她会找不到一丝丝温暖。
  所以,她只能这样,朋友或者其它,若即若离,只要沈听南不过分,她都可以接受,并且充满感激。
  "江姐姐。"
  才推门下车,沈默琳兴奋的大叫声便传了过来,江年侧头,朝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
  一眼看到的,却不止是沈默琳欢快雀跃的身影,还有沈家夫妇,以及站在沈家夫妇身边的那道令江年无比熟悉的挺拔颀长的身影。
  穿透过层层阳光,周亦白就站在沈志远的身边,单手抄袋,唇角微勾,眉目深沉,似笑非笑,将刚才江年和沈听南在车内的互动,看得一清二楚。
  "他怎么来了?"看到周亦白,沈听南英俊的眉头,忽然就拧了起来,显然不爽。
  江年在一旁。却是笑了笑道,"来者是客。"
  沈听南看向江年,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哥,江姐姐。"沈默琳跑了过来,叫沈听南和江年。
  江年看着小姑娘,笑着点头,"小琳。"
  沈听南伸手揉揉自家妹妹的头,直接问道,"他来干什么?"
  "哪个他?"沈默琳困惑,不过,也只是困惑了一下,便明白自家老哥指的是谁了,回头看了一眼周亦白,抿了抿唇角道,"好像是来和爸妈谈事情的吧,我也不知道。"
  "小年,来了呀!"看着自己的一对儿女和江年,季惠然笑着了过来。
  原本她就很喜欢江年,虽然江年做不成自家的儿媳妇,但现在知道了江年是周家的儿媳妇,她就更不能怠慢了。
  "阿姨。"亲切的,江年笑着叫季惠然。
  "欸!"季惠然开怀地笑了,"就喜欢听你叫我这一声阿姨。"
  江年笑了,"谢谢阿姨。"
  "来,别站这了,赶紧进屋,你看,小周总也来了。"说着,季惠然拉着江年往别墅的大门口走,江年微微礼貌地笑着,牵着沈默琳一起,和季惠然一起走向别墅大门口。
  "爸。"
  "沈董事长。"
  走近了,看着站在门口的沈志远,沈听南和江年分别叫了一声。
  沈志远笑着点头,对江年道,"小江,你叫我太太一声阿姨,又叫我沈董事长,这可是区别对待,我可不乐意。"
  江年笑,即刻便改口叫道,"沈叔叔。"
  "欸!"沈志远眉开眼笑地答应一声,尔后,看向身边的周亦白,赞赏道,"小周总,你这媳妇可是真能干,我女儿的成绩这两年一直以来处于中下等,可你媳妇这才来给我女儿补了两次课,上次小测,我女儿的成绩就排到了班上的中上等,简直是突飞猛进呀!你们这两口子以后要是在商界联起手来,可一定要给我们这些老头子留条生路。"
  "是呀,江姐姐,我前天的物理和化学的考试,都考了九十多分哦。"拉着江年的胳膊,沈默琳兴奋地道。
  江年看着看一眼身边纯真的沈默琳,又看向沈志远道,"沈叔叔太夸奖了,其实小琳很聪明,只是以前的学习方法不太对。"
  "我太太一直很聪明,我知道,什么都难不倒她。"看着江年,周亦白目光温柔,这才开口,每一句话都发自真心。
  江年听着他的话,这才抬眸,看向他,正好,周亦白也看着她,两个人的视线,在空气中交汇在一起,却平静的没有任何的一丝火花。
  "我过来跟沈董事长和沈夫人聊点事情,顺便等你一起回家。"看着江年,哪怕江年什么也没有问,他却主动说了。
  "江年要给我妹妹补三个小时的课,小周总确定要等?"季惠然的身旁,沈听南有些不爽地皱了皱眉,一副懒懒又痞痞的样子道。
  周亦白看向沈听南,菲薄的唇角微微勾了勾,低沉的嗓音当仁不让道,"当然,谁叫她是我老婆。"
  "呵大家都别站在这儿来,先进屋,喝口茶,小年虽然是来给小琳补课的,可也是我们家的贵客呀!来,来,来,请!"感觉到周亦白和沈听南两个人之间那淡淡的火药味,季惠然笑呵呵打圆场,对周亦白做出一个请的手势来。
  "沈董事长沈夫人请!"周亦白也算客气,淡淡颔首,对着沈志远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哈哈哈小周总客气了,一起一起。"沈志远笑着,也对周亦白做出一个请的手势。
  周亦白一笑,再自然不过地去牵过了江年的手,然后拉着她才一起往别墅里走。
  江年抬眸看一眼他,就任由他牵着,往里走。
  沈听南看着周亦白紧紧牵着江年的那只手,不由讥诮一笑,也抬腿往里走。
  虽然沈听南很清楚,周亦白现在和江年是什么样的关系,但是,身为一个男人,他从周亦白的眼里,看到了危险的信号
  江年不知道周亦白来沈家,是要跟沈家夫妇谈什么事情,她也根本不关心,所以,跟大家说了几句后,她便直接去做她自己的事情了,和沈默琳一起上了楼,去楼上的小客厅给沈默琳补课。
  江年给沈默琳补的第一堂课,是数学。
  一开始,江年并没有直接给沈默琳讲东西,而是问沈默琳,在这过去的一个星期里,老师上课的内容,她有哪些不懂不明白的,又遇到了什么难题。
  沈默琳一个个讲,江年一个个记下来,再一个个用最通俗易懂的办法,个个攻破,让沈默琳理解透彻。之后,才开始给沈默琳讲解其它的知识点。
  不过,在江年和沈默琳才上了楼十多分钟,江年正在给沈默琳讲解难题的时候,门口的位置,却有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了那儿,深沉的目光投过来,一瞬不瞬地盯着江年。
  江年注意到,抬眸,看了过去,和周亦白的目光在空气中相撞在一起。
  "江姐姐,你怎么就嫁这个姓周的啦,上次在餐厅里,他和另外一个女人一起还羞辱你来着,说看着吃不下饭,你忘了呀?"看到江年的走神,沈默琳一个人也顺着江年的视线,看了过去,当一眼看到门口站着的周亦白时,沈默琳立刻便很是不屑的撇嘴。
  江年收回视线,看向身边的小姑娘,笑笑道,"我没忘,来,我们继续吧!"
  "嗯。"沈默琳点头,两个人都没有再理会门口的周亦白,只继续她们的事情。
  很快,门口的位置,又多了一道身影,是沈听南。
  周亦白淡淡掀眸,觑了一眼身边的沈听南,然后,半点做客人的自觉都没有,他径直走到小客厅的沙发前,坐了下来。
  沈听南看着,不由地扯了一下唇角,也走了过去,在沙发的另外一头坐了下来。
  "哥,你可以把这个姓周的带下去,别打扰我们吗?"江年可以完全无视他们两个大男人的存在,可是,沈默琳做不到,立刻便抬起头来不爽地道。
  "没事,我们做我们的事情,别管他们。"马上,江年又安抚沈默琳,很快,便又把她的思绪给拉了回来,继续给她讲解知识要点。
  周亦白和沈听南各自坐在沙发的一端,静静地看着江年给沈默琳上课,谁也不说话,就那样静静地看着,听着,一点声音也没有发出来。
  因为他们的安静,江年讲的又实在是精彩,所以,很快,沈默琳就把一旁的周亦白和沈听南抛到了脑后,专心致志地听江年讲课。
  当人全心全意的投入去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所以,没一会儿,一个小时便过去了,江年也把要讲的东西全部讲完了,不过,沈默琳却好似听的还不过瘾,又问了江年几个问题,江年笑着,一一解答。
  沈默琳听完,领会地点了点头,拉着江年的胳膊道,"江姐姐,我觉得下次考试,我考班级前三都没问题了。"
  江年笑,"这么自信?"
  "嘻嘻"沈默琳咧着嘴笑了,"当然呀,谁叫我有你这么好的老师呢!"
  江年笑着,宠溺地轻揉一下沈默琳的长发,"虽然你才初二,但不要太局限于书本的知识,书本上的知识掌握了,就不需要再浪费时间一遍遍的复习,可以把时间抽出来,多看点自己感兴趣的东西。"
  "嗯。"沈默琳重重地点头,然后,这才看向一旁的沈听南,一脸神气地道,"哥,你听到江姐姐说的没有,以后我再看课外书,你和爸妈不许说我。"
  沈听南看着她和江年,扬唇笑了,"只你的成绩能稳定在班级前十,你怎么折腾我和爸妈都不管你。"
  "好,有江姐姐在,完全不成问题。"信心十足的,沈默琳拍胸脯保证。
  江年看着小姑娘自信满满的样子,不由也扬起唇角,笑了起来,却无意间和不远处周亦白的目光撞上。
  不过也只是一眼之后,她便收回了视线,轻轻拍了拍沈默琳的肩膀道,"去活动一下吧,十五分钟之后我们再继续下一堂,我去一下洗手间。"
  "好嘞!"无比欢快地,沈默琳跑到沈听南的身边去,拉住他的胳膊,"哥,我有一样好东西给你看,赶紧跟我来一下。"
  "什么好东西?"
  "你来,看了就知道了。"沈默琳拉着沈听南,往自己的房间走去。
  江年看着他们离开,也起身,往洗手间的方向走。
  只不过,却在她从周亦白身边经过的时候,手腕,被一只温热的大掌给一把握住了。
  江年脚步顿住,侧头看他。
  周亦白的大掌,就那样,不紧也不松地拽着江年的手腕,仰头看着她,站了起来,然后,又低头,以绝对的身高优势。居高临下地看着近在咫尺的江年,嗓音低沉地质问道,"来给沈默琳补课,你是为了钱,还是为了其它?"
  江年也看着他,无比平静,不答反问道,"你说呢?"
  "如果是为了钱,我可以给你。"紧紧地盯着江年,周亦白嗓音平淡,没有发火的意思。
  看着他,江年忽然就撇开头去,然后,长长地吁了口气,又问道,"你给我,凭什么?"
  "江年,你现在不是周家的儿媳妇么,周家养的起你。"
  其实,周亦白原本想说,至少你现在还是我结婚证上的另一半。
  可是,话一出口,就变了味。
  江年听着,闭了闭眼。
  她想问周亦白,在他的眼里,她是什么?
  可是,问这样的问题,实在是自取其辱,所以,她没问。
  "很快就不是了,不是么?"最终,江年又侧头,看向周亦白,微微笑着,无比平静地反问他。
  周亦白看着她,一双沉沉的黑眸就那样定定地看着她,竟然一时无言,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抱歉,我去洗手间。"说着,江年从他的手里江自己的手腕抽了出来,尔后,大步出去,去洗手间。
  周亦白就站在那儿,看着她离开,原本握着江年手腕的那只手,却仍旧僵在那儿,没有收回去。
  是呀,江年说的对,可是,他现在是在干什么?
  仰起头,抑制不住的,周亦白再次有些红了眼眶
  周亦白没有走,就真的一直等到江年给沈默琳上完了三堂课。
  等三堂课上完,已经快中午一点钟了,沈家夫妇一直在,没出去,要留江年和周亦白一起吃午饭,可是,周亦白说和江年一起还有些事情,不方便,有机会下次再留下来吃。
  既然周亦白都这么说了,沈家夫妇自然是不好再留他们了,便笑着送走了他们。
  "听南,虽然你和江年是同学,是朋友,但是该有的距离,还是要保持。"送走了江年和周亦白,沈志远又忍不住叮嘱自己的儿子。
  "哥,是不是那个姓周的比咱们家有钱,所以江姐姐才嫁给了她,没选你呀?"沈默琳饿了,就用后拿了块糖醋排骨塞进嘴里,一边吃着一边口齿不清地问道。
  沈听南一巴掌直接兜在她的后脑勺上,"别乱说,江年是那样的人嘛!"
  "那她为什么嫁给那个姓周的呀,因为他比你帅,可是他上次和别的女人在一起,还羞辱江姐姐,根本不喜欢江姐姐呀!"沈默琳孩子气,当着自己父母的面,有什么说什么。
  "好了,好了,吃饭,不许讨论别的事情了。"季惠然看一眼沈听南,马上打断沈默琳,又对沈听南道,"听南,你真以为周亦白今天过来,是来跟我和你爸谈事情的嘛?才不是,那只是借口,他就是来等江年的,他心里可装着江年呢!所以,记住我跟你爸的话,别惹祸,知道吗?"
  沈听南扫了一眼季惠然和沈志远,没说话,直接在餐桌前坐了下来,端起碗筷吃自己的饭。
  呵心里装着江年。
  是呀,这么好的江年,他周亦白要是不喜欢。那就是真的瞎了眼。
  不过,不是有叶希影在嘛!
  所以,他可以等,多久都无所谓!
  江年和周亦白上了车,离开,只不过,车子开出江源别墅区后,却并没有直接往周家大宅的方向开,而是开往了别的方向,江年注意到,立刻便侧头看向了身边的周亦白,问道,"去哪?"
  周亦白正靠在车窗里,闭目养神,几乎就要睡着了。
  昨天晚上,江年整个下半夜都没有睡着,周亦白又何尝睡着了。
  不过此刻,江年就坐在他的身边,他倒是格外有睡意。
  听到耳边的声音,他睁开眼,朝江年看了过去,就和江年那清亮又澄澈的目光对上。
  "吃午饭,难道不饿吗?"
  江年看着他,淡淡"哦"了一声,然后。又撇开头去,继续看向车窗外,一个多的字也没有。
  "江年,"
  "嗯。"听到身侧的男人叫自己,江年又侧头过去,看向他。
  周亦白看着她,薄唇轻启,话到了嘴边,可是,却又生生吞了下去,尔后,微微扬了扬唇角道,"没事。"
  江年看着他嘴角边的笑,有些微微愣住,只以为是自己产生了错觉。
  不过,她也只是愣了一瞬之后,便又淡淡"哦"了一声,然后收回视线,继续看向车窗外。
  不过,这时,她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起来,拿出来一看,是王义山打来的。
  "喂,老师。"是自己导师打来的,江年自然便赶紧接通了。
  "江年呀,有个好消息,巨大的好消息呀!"手机那头,王义山抑制不住激动地道。
  江年的手机质量不是很好,王义山的声音又因为激动而过大,订制的宾利车内,又极其的安静,所以,周亦白坐在江年的身边,将王义山的声音,听的一清二楚。
  "老师,什么消息?"听着江年,却是很平静地问道。
  "你还记得你研一的时候以我的名义发表的一篇论文,论文的名字叫《我国居民收入差距变动以及分配研究》吗?"手机那头,王义山的声音愈发激动了。
  江年却仍旧是淡淡地点头,"嗯,记得。"
  那是她研一的时候,以王义山的名义发表的第一篇论文,她怎么能不记得。
  "江年呀,这篇论文获奖啦,孙治方经济科学奖。"手机那头,王义山的声音里,充满兴奋和骄傲——
  孙治方经济科学奖。
  江年微愣。
  孙冶方经济科学奖,是为纪念卓越的经济学家孙冶方同志对经济科学的重大贡献,表彰和奖励对经济科学做出突出贡献的集体和个人,推动经济科学的繁荣和发展而设立的。
  孙冶方经济科学奖于1985年开始设立和评选。每两年评选、颁发一次,是迄今为止经济学界的最高奖。
  江年怎么也想不到,她研一发表的第一篇论文,竟然会获得孙治方经济科学奖。
  周亦白坐在一旁,定定地看着江年,看着那样平静的江年,心底,霎时涌起万千的情愫来。
  孙治方经济科学奖,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又怎么会不明白,获得孙治方经济科学奖,意味着什么。
  江年呀,研一的江年,才十九岁,一个小女孩。
  "江年呀,我会对外澄清,这篇论文是你写的,当然,十万块钱的奖金,我也会一分不少的给你,所以,你就放心吧,以后你的前程无量呀,走遍世界都不怕了,老师真为你骄傲呀。"
  "老师,不用的,如果没有你的指导,论文不可能获奖。"江年回过神来,立刻拒绝,"而且,"
  "江年,你的心情老师明白,不过长江后浪推前浪,你是我的学生,你优秀,我骄傲,该属于你的成绩,老师不会不给你的,所以,你就不要推辞了。"手机那头,王义山倍感欣慰呀。
  江年握着手机,有片刻的沉默,尔后,点了点头,由衷道,"好,谢谢老师。"
  "不谢,不谢。"手机那头,王义山乐呵呵地点头,又话峰一转道。"对了,江年,还有一个好消息也要告诉你,今天我在巴黎高等商学院的一个老朋友给我打了电话,主动点名邀请你去他们学校做交换生,你觉得怎么样,想法如何?"——
  巴黎高等商学院,交换生。
  周亦白看着江年,听着手机里传出来的王义山的声音,好看的眉头,不禁狠狠一皱,连着那双黑眸也跟着猛地沉了沉。
  巴黎高等商学院,是欧洲最好的商学院,没有之一,培养了不知道多少的世界500强企业ceo及政界菁英。
  没想到,竟然有教授,主动邀请江年去巴黎高等商学院做交换生。
  "巴黎高等商学院?!"
  这一次,江年终于没有那么平静了,因为一直以来,巴黎高等商学院都是她最向往的学府,所以,她才会每天坚持,那么辛苦的学习法语,为的,不就是这一天的到来么?
  扬起唇角,江年的脸上,第一次,露出无比灿烂与开怀的笑容来,周亦白在一旁看着,竟然有些失了神。
  红唇皓齿,明眸善睐,美的如同天外来的精灵般,不知道多动人。
  "对,巴黎高等商学院,我知道,你这几年来一直在学习法语,相信以你现在的语言基础,去法国学习不会有问题。"手机那头,王义山笑着点头,"不过,你要是过去,还是要通过一些考试的,但我相信你不会有问题,过去后,也就由我的老朋友直接做你的导师带你。"
  "嗯。"江年点头,沉沉点头,高兴的湿了眼眶,"谢谢老师,没问题的,我一定会努力,通过所有考试的。"
  "好,那我就回复我的那位老朋友了,等过几天,再安排你和他来一次面视。"
  江年再次沉沉点头,无比感激道,"嗯,好,谢谢老师。"
  挂断电话,江年又侧头,看向车窗外,激动的心情,仍旧无法平静,但比起刚刚来,已经要好多了。
  此刻的她,沉寂在王义山给她带来的好消息的喜悦里,几乎完全忘记了身边还有一个周亦白,甚至是,连周亦白那变得越来越灼热的视线,也完全感觉不到。
  周亦白看着她,一直定定地看着她,看着面对两个这么大的好消息,却仍旧能保持如此平静的江年,心底里,越来越多的异样情愫,在不断地涌起,翻滚。
  有敬佩,有疼惜,也有
  看着江年,看着始终没有理会自己的江年,周亦白眉宇轻颤,尔后,靠进椅背里,缓缓闭上了双眼,眼眶,莫名间变得无比酸涩。
  难道,他和江年,就真的该这样分道扬镳了吗?
  周亦白带江年去的,是一家粤菜餐厅,餐厅的环境很好,周亦白也点了不少的菜。
  吃饭的时候,周亦白坐在江年的对面,仍旧不停地给江年夹菜。
  江年看着周亦白夹到自己面前的小碗里的菜,吃饭的动作,不由停了下来,抬头看向他。
  周亦白又要给她夹菜,但注意到她看过来的目光,动作顿住,也看向她。
  两个人的视线,这就样交汇,看着对方。谁也没有避开。
  "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好好吃饭。"看着周亦白,无比平静地,江年开口对他道——
  就我们两个人,你可以好好吃饭。
  周亦白看着她,忽然便勾起唇,笑了,尔后,放下筷子,整个人往椅背里靠了下去。
  江年的意思是,只有他们俩个人在,他就不需要演戏了。
  都到了这种份上了,她对他说话,还这么有心,处处保留着他的颜面跟尊严。
  "江年,你觉得,我跟你在一起,随时随地都在演戏,是吗?"看着江年,周亦白没有发火,只有些嘶哑了嗓音问她。
  江年静静地看着他,却并不回答他的问题,只是静静看了他一会儿后,便又低下头去,继续吃饭。
  因为。不管她怎么回答或者怎么说,都毫无意义。
  叶希影已经怀孕了,不管怎么样,她和周亦白这个婚,是必须要离的。
  或许,离了之后,她和他再相处,会好很多。
  看着就那样,什么也不说,更加什么也不回答的江年,周亦白的胸口,就像是忽然被堵了一团棉花似的,极其难受,甚至是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不过,他却没有发火,只是推开餐椅站了起来,对江年留下一句"你先吃,我出去一下",然后,便转身,从包房里大步走了出去。
  等周亦白离开,包房的门被关上之后,江年才抬起头来,去看那扇已经被关上的门。
  其实,她不傻的。周亦白最近的变化,她不是没有感觉出来。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那又能怎么样?
  吃过午饭,周亦白带着江年回周家大宅。
  车上,两个人仍旧是沉默着,一言不发。
  等他们回到周家的时候,刚好,周柏生和陆静姝也从外面回来,陆静姝看到江年,很是嫌弃地斜睨了她一眼,什么也不说,便扭着屁股进了屋,倒是周柏生一直在跟江年说话,一边说着,一边进了屋。
  "董事长,少爷,少奶奶。"周管家在门口迎接,笑着道,"中午的时候,订制店那边送来了不少少奶奶的衣服鞋子还有些首饰,都放到楼上房间里了,少奶奶您要不要去看看,合不合适?"
  听着周管家的话,江年不免有些错愕。
  虽然知道周柏生让周管家给她订制了不少东西,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周柏生点点头,看着江年和周亦白道,"亦白,你陪小年上楼去看看,看看还缺什么少什么,再让老周添置。"
  "好。"周亦白答应一声,然后,便再自然不过地伸手过去,去搂江年的肩膀。
  江年不闪不躲,任由他搂住。
  "下周五,家里会宴请宾客,呆会让老周将宾客的名单给你们一份。"见周亦白楼着江年要上楼,周柏生想到什么,又继续叮嘱道,"亦白,你帮小年好好熟悉一下名单上的宾客,等周五的时候,你们俩个下午一起回来,帮我好好招待宾客。"
  "好。"周亦白点头答应,就搂着江年,又对周管家道,"周叔,名单你呆会送上来。"
  周管家笑着,点头,"好的,少爷。"
  "我们走吧!"说着,周亦白楼着江年,往楼上走。
  江年却是有些怔忡地看着他,完全猜不透,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下周五什么宴会?"等两个人一起进了房间,江年才开口,问周亦白。
  周亦白楼着她,继续往衣帽间的方向走,一边走一边淡淡回答道,"爸六十岁寿宴。"——
  六十岁寿宴。
  江年清丽的眉心,不由微蹙了起来。
  周柏生六十岁的寿宴,一定很隆重,她要是出现在这样的场合,那到时候,岂不是会整个东宁市的人都知道她周家儿媳妇的身份了。
  "周亦白。"忽然,江年叫住周亦白。
  周亦白这才停下脚步,看向江年,"怎么啦?"
  江年有些无奈,也有些烦躁,蹙眉道,"你真的打算让我参加爸的六十岁寿宴吗?"
  看着江年终于不再淡定的模样,周亦白心里却是忽然异常的满足,无比愉悦,所以,他扬了扬眉,笑着反问,"要不然呢?"
  "既然你爱的人是叶希影,这辈子要娶的人也只会是叶希影,那你又何必这么折腾呢?"看着周亦白,看着似乎心情还挺好的周亦白,江年莫名的更烦,语气不由的便加重了几分。
  看着终于有了情绪,终于不再是那样一副淡漠模样的江年,周亦白反而异常的平静了。
  所以,他又扬了扬好看的眉梢道,"江年,你还想说什么,全部说出来。"
  看着周亦白,江年沉默一瞬,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似乎有些过了。
  所以,她深吁口气,闭了闭眼,将胸腔里的烦躁甚至是火气,尽数给压了下去。
  再睁眼,她的眼里,又是一片清明,澄亮无比,然后,又恢复那样淡淡的情绪,对周亦白道,"周亦白,如果你不介意让大家都知道我是你们周家的儿媳妇,我无所谓。"
  话落,她直接自己大步朝衣帽间走了过去。
  周亦白站在那儿,单手抄袋,看着走向衣帽间的江年,他扬起唇角,笑了。
  但笑过之后,想到叶希影,还有叶希影肚子里的孩子,他英俊的眉头,便又渐渐拧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