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作者:莘晴      更新:2024-04-08 19:05      字数:5947
  步辕亦与连雁婷一个下午就在“stop”咖啡馆里度过,直到下午四点,她才请他到她的公寓坐坐,顺便等她梳妆打扮。
  步辕亦踏进连雁婷的公寓时,发现里头的摆设十分干净、简单,就如同她给人的印象。
  连雁婷进房打扮时,他就坐在沙发上,翻阅着杂志等她。
  大约十分钟后,连雁婷才别别扭扭的走出来,不自在地拉拉身上的细肩礼服“这样可以吗?”
  步辕亦抬头望着她的打扮,发现礼服穿在她的身上,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性感,而她脸上的彩妆,更让人眼睛为之一亮。
  她好美,美得有如童话中的公主步辕亦失神的来到她面前。
  “怎、怎么了?”她问着,发现他的眼神有些炽热,让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是不是哪里不好?”
  “不,你很美。”美得令他动心。
  被他这么一夸赞,连雁婷小脸布满了红潮,害羞地低下脸庞,抿了抿粉红色的唇瓣。
  “希望不会让总裁失了面子才好。”她小声的说着,心脏正不断狂跳着。
  “不,今晚你可以陪我一同出席,才是我莫大的荣幸。”他的眼神离不开她,似乎想将她的美丽映在心里。
  “那我们可以走了吗?”被他这样目不转睛的看着,连雁婷有些不知所措,手脚都不知道要怎么摆了。
  “当然。”他绅士的对她伸出了大掌。
  她犹豫了一下,但最后还是将小手放在他手上。
  然而与步辕亦走在一起,她的心更是失速狂跳。
  为什么心慌?为什么心乱?又为什么,她的眼光会一直落在步辕亦身上呢?她轻咬着唇瓣,扪心自问着。
  直到二人来到楼下,他的大手依然紧紧握着她的小手,等到停车场,他才舍不得的放开她的柔荑,为她开了车门。
  “上车吧,公主。”他露出一抹淡笑,不同于平日的严肃模样。
  她坐上了他的车子,眼睛不敢随便张望地直视着前方,双手放在膝上,正襟危坐着。
  车内充满暧昧的氛围,谁也不敢先出声,打破这奇妙、令人怦然心动的一刻
  连雁婷与步辕亦一同步入宴会厅,这时连雁婷才发现今日的宴会,竟是一场婚宴。
  他们的出现顿时引来许多人的惊艳目光,差点连新娘、新郎的风采都被他们抢光了。
  这时,一名满面春风的男子身穿银白色西装,来到步辕亦的面前。
  “亦,真高兴你可以抽空来参加我的婚礼。”男子朗声笑道,接着便把目光放在连雁婷的身上“这位是”
  “她是我的”步辕亦迟疑一下,才又开口:“秘书。”
  男子质疑地挑了挑眉“你的秘书不是齐苹吗?”
  “你好。”连雁婷与男子点了点头“齐苹放长假,由我代替她的位置。”
  “真佩服你的耐性,亦的脾气可没有几个秘书受得了。”男子赞美道:“你好,我是他的堂哥,步飞云。谢谢你今天来参加我的婚宴。”
  她愣了一下,没想到这男子是步辕亦的堂哥,这么说来,这是家族的宴会,可他为什么要带她一同出席呢?
  “堂嫂呢?”步辕亦扯开了话题,问起今天的女主角。
  “在我妈那边。”步飞云扬起满足的笑容“我爸妈喜欢她喜欢得紧,我先过去了。对了,堂叔、堂婶也来了,你这做儿子的,该去打声招呼吧。”
  “我知道。”步辕亦点了点头“你去忙吧!”
  步飞云多看了连雁婷一眼,这才转身离去。
  待步飞云离去之后,连雁婷问步辕亦:“你没告诉我,今晚是你们家族聚会。”
  “我有将邀请卡交给你看啊!”他甚觉无辜的解释着。
  她侧头想了一下,是有这么一回事,可他没亲口跟她说明啊,所以再怎么说,他还是有错在先!见她的小脸气鼓鼓的,步辕亦竟觉得她可爱得紧,唉!可见他着了她的魔已深了。
  “算了,来都来了。”她嘟嚷着,算是安慰一下自己。
  “那可以与我去见我的父母了吗?”他的唇瓣有着轻笑,而眼里也闪过一抹狡猾。
  她点头“别让伯父、伯母久等了。”
  他自然的牵起她的手,带着她向一对登对的老夫妻步去,而老夫妻正与一对貌似父子的人交谈着。
  步辕亦将她带到他们面前,打断了他们之间的谈话。
  “爸、妈。”步辕亦朝眼前的老夫妻一喊,同时扬起了笑容。
  “辕亦呀!”步母一见到自己的儿子,十分高兴“我还以为你今天会忘记来呢!”
  “堂哥的好日子,我不敢忘。”
  “你不是常忙得晕头转向,什么事都会忘吗?”步父像是埋怨地说。
  “公司很忙。”这是他千篇一律的回答。
  突然,步母发现了连雁婷,脸上的笑容漾得更开了。
  “儿子,你身旁的女伴怎不介绍给我们认识呢?”
  连雁婷有些羞怯的看着步母“伯母,你好。”
  “你好呀!你好漂亮,是我儿子的女友吗?真没想到,工作狂的他,也会有这么漂亮的女友。”步母不断地称赞着连雁婷。
  她急忙摇头否认“不,我不是,我只是他的秘书。”
  “别否认了。”步母笑嘻嘻的说:“这么多年来,在他身边出现的女人,只有齐秘书,难得出现了一张生面孔”她朝连雁婷神秘的眨眨眼。
  “妈,别吓着雁婷了。”步辕亦不否认,还暧昧地喊着她的名字。
  听到她的名字由他嘴里说出,一股奇异的感觉流过心头。她轻咬着唇瓣,低头佯装什么都不知情。
  然而,就在这时,她感觉到一抹阴狠的眸光,盯在她的身上,久久不去。
  连雁婷微皱着眉,抬眸寻找,这才发现站在步父、步母身旁的年轻男子
  怎会是他?
  她瞠大眼,没想到竟然会在这里遇到他!
  就连男子身边的中年男子,也以惊讶的表情看着她。
  可现在的她,却只能佯装镇定,拼命在脸上挤出笑容,可心里还是不断地想,为什么经过这么多年了,还会再见到他呢?
  步辕亦身为步家人,自然也得帮忙招呼客人,于是连雁婷就一人单独站在角落,可她的心却极不平静。
  尤其当那个人一步步的朝她走来时,她的脸色更是往下沉。
  “好久不见了。”刚刚那名年轻男子扯了一抹苦涩的笑容,眼里有着一抹眷恋。
  该来的还是会来!
  “银胜。”连雁婷无奈地唤了男孩的名字,脸上有着尴尬的笑容。
  “你躲了我快三年了吧!”长相斯文的银胜,脸上表情是哀怨的,彷佛在控诉着她的无情。
  “你不是说好要等我长大,你不是答应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吗?”他的情绪似乎有些不稳定。
  连雁婷沉默地望着这个比自己小七岁的大男孩,算一算,他今年也十九岁了,但脸上的稚气却述说着他还是男孩的事实。
  银胜是她三年前所就职那家公司老板的儿子,而她是老板的秘书,在某个场合中,她与他见了面。
  那年他十六岁,她在他眼中看到了孤独,所以她特别关心他。
  但她的关心却令他动了心,并暗自许下承诺,要一辈子与她在一起。
  但她从头到尾都只将他当成弟弟看待,并没有掺杂任何的男女感情。
  后来她发觉他的异样时,他已陷得太深了,他甚至为了独占她,不顾一切的放出不利她的谣言,令她处境难堪。
  每次只要有男人接近她,他的谣言便一次比一次恶毒,直说她是被包养的情妇。
  甚至她因为职务上非得要与他父亲接触,惹得他醋劲大发,煽动了他母亲,说她是个狐狸精,非让她与任何男人都保持距离不可。
  之后,她受够了,她告诉他,她不可能会接受他,他们不管是年纪、想法,甚至是理念都不合,他们这辈子不可能会在一起。
  在她与他摊牌后,他当晚便服安眠药自杀,被救醒之后,他崩溃地大哭,哭诉着他爱惨了她。
  成为众矢之的的她,逼不得已只好辞职离开公司,与银胜断绝一切的联系。
  然而,不知为何,他就是有办法查到她后来工作的公司,闹得她在每家公司都待不住。
  反反复复几次后,她感觉疲倦,于是决定搬家,同时离开商场,开创了“stop”咖啡馆,也开创自己另一个人生。
  如今,再遇到他,她的心情有着许多复杂。
  对于银胜,心软的她,还是带着抱歉的,毕竟在他软弱的时候,她没陪他撑过,反而只想逃离他。那也是因为他的不理智,几乎将她的生活毁掉,所以她才不得不逃。
  “银胜,我已经说得很明白,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所以你能不能停止你那不切实际的幻想?”她叹了一口气,再一次明白的告诉他。
  “我的想法不切实际吗?”银胜皱起了眉宇“我有什么地方配不上你?还是你很在意我的年纪?我十九岁了,而且如果你不喜欢我这样无所事事,我也可以出去工作,就算我一个人到外头自食其力,我也能卖得起你!”
  她深呼吸,面对这个永远活在自己世界里的男孩,她总得拿出最大的耐性,才能与他谈下去。
  “银胜,我说过好几百遍了,我和你是不可能的。不只是年纪,你的想法、你的心智一点都不成熟,所以我跟你不可能会在一起的。”
  “你骗我!你明明说你只离开一下下,结果一离开就是三年,为什么你不要我?为什么你不能爱我?”他上前扣住她的手臂,有些凶暴。
  “银胜,放开我。”她挣扎着。
  “我不放,放掉你又会再次离开我!”他用力箍着她的细腕。
  “就算我接受你,你的父母同样不会接受我。”她放软了语气,不想在宴会中引起骚动。“你忘记了吗?当初我是被你们逼走的,你忘了吗?”
  “我不想逼走你。”银胜懊恼的说着:“我只是看到有男人接近你,我就会很生气,恨不得杀了接近你的男人我不想要你成为其他男人的女人,你只能属于我!可是我没想到,会将事情弄得一塌糊涂”
  “可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你逼走了我,而时间过了三年,你如今还是活蹦乱跳的,这代表没有我,你还是能活得好好的。”连雁婷捺着性子,与他讲着道理。
  “婷婷,”银胜不放弃,执着的说着:“不管如何,我是不会再让你离开我的”
  “你放手”
  在他们纠缠不清时,步辕亦早已在远方看到了这一幕,于是急着走上前来。
  “怎么了?”他关心的询问连雁婷。
  “不关你的事。”银胜怒瞪了步辕亦一眼。
  步辕亦挑了挑眉宇“为什么不关我的事?她今晚是我的女伴,理当我得保护她。而你,为什么一直对她拉拉扯扯的?”
  话落,他用力将银胜的手扳离运雁婷的手腕。
  “没人告诉你,要对女人温柔一点吗?”
  “关你屁事!”银胜碎了一声“我对我的女人怎样,用得着你来管吗?”
  连雁婷一听,脸色铁青“银胜,你别乱说话,我跟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小表。”步辕亦将她护在自己的身后“你别见她漂亮,就硬说她是你的女人。”
  “她说过要和我在一起的!”银胜恨恨地道:“婷婷,你是不是因为他才改变心意的?你是他的女友了?”
  步辕亦眯眸,唇瓣扯出一抹笑容“没错,她就是我的女友。”
  “你们这对狗男女!”银胜口不择言的骂道:“婷婷,你别执迷不悟,我还在等你回来,就算你和他上床了,我也不会嫌弃你,只要你回到我身边”
  连雁婷只感觉一阵头痛,她开始怀疑银胜有严重的妄想症。
  “我们就算上床,也不关你的事!”步辕亦替连雁婷解着围:“不过我会记着你曾深爱婷婷,到时我们结婚了,不会忘了寄张喜帖给你。”他故意激怒银胜。
  “你们”
  “小胜!”银胜的父亲,银再干慌忙的赶来“你别胡闹了。”
  他的眼光望向连雁婷,给了她一个抱歉的眼神。
  “爸,你不是答应我,只要我找到婷婷,你就会让我们在一起?”银胜急了,没想到他的婷婷,竟然会投入其他男人的怀抱。
  连雁婷已经气的什么话都不想说,她只衷心的期望自己原本的平静生活,不会因为这段小插曲,再次翻天覆地。
  “连小姐,真不好意思。”银再于道着歉:“我不会再让他打扰你的。”
  他说完,急忙拉住银胜“小胜,听爸爸的话,我们先离开。你也不想让连小姐生气吧?”
  银胜望着她眉头深锁的样子,知道她生气了“我不想惹你生气”
  “那我们先离开,别丢了连小姐的面子,你们现在见面了,还怕没有下次吗?”银勇于安抚着。
  “那我下次再约你出来,别再躲着我了。”他给了她一个微笑,眼里净是深情。
  银再于急忙将儿子带开,不让连雁婷及自己难做人。
  银胜一离开,连雁婷终于松了一口气,可不知是因为突然放松的关系,还是饱受惊吓,她的身子顿时一软,还好被一旁的步辕亦接住了。
  “你还好吗?”他关心地问着。
  “我”话还没说完,一颗晶莹泪珠便自她眸眶落下。
  他微微皱眉,更加拥紧了她。
  “我带你到阳台透透气好吗?”
  她点头。的确,她现在极需要一个开放的空间舒缓心情。
  一只厚实的大掌,递来了一只手帕,让她好擦拭泪水。
  “好多了吗?”他侧着头,望着她满是泪珠的小脸。
  她吸吸红通通的鼻子,点点头“好多了,谢谢你,给你添麻烦了。”
  “不要这么客气。”他的大掌拍了拍她的背,顺了顺她的气。
  她给了他一抹微笑,整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她才又开口:
  “银再于是我以前的老板,而刚刚那个男孩是他的儿子”
  “我知道,我们曾经合作过。”他点头,表示知道银胜是他的儿子。“如果你要说的这件事令你很难过,那么你就不用说了,不然又会勾起你不愉快的回忆。”
  “我想找个人说说我的过去,你肯听我说吗?”她眨了眨一双晶亮得如同灿星的泪眼。
  “只要你肯说,我都会听。”他伸手拂去了她脸上的泪珠,给了她一抹鼓励的笑容。
  “银胜与我是在一次偶然的机会下巧遇的。那年,我二十三岁,刚好在他父亲的公司上班。和他聊天过后,我才知道他虽然家里富裕,可是父母却鲜少在家里陪他,他一直很孤单,我一时心软,所以常陪他说话,甚至还答应当他的家教。
  “我一直以为我与他只是忘年之交,谁知后来他的行为愈来愈反常,还想控制我的行动,更不准我与任何男人接近,甚至还放出风声,说我是个被包养的情妇这一切的一切只因为他想霸占我。”
  她娓娓道来,回想着过去那段痛苦的回忆。
  “我气不过的与他摊牌,请他停止这种无聊的把戏,结果,他在当晚服药自杀。
  “最后,他怀疑我不接受他,是因为他父亲的关系,于是又煽动他母亲,让他母亲来公司找我,大骂我是狐狸精。
  “最后银再于为了平息家庭风波,及阻止儿子的畸恋,所以将我辞退。
  “然而,恶梦不是这样就结束了。银胜不放弃,我到哪间公司,他就到那里散流言,让全公司的同事都以异样的眼光看我。
  “后来,我再也受不了了,于是决定退出了商场,转而经营咖啡馆及写作,维持生计”
  步辕亦静静的听着她心里隐藏的委屈。
  “我不知道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我本来只是心疼他,可是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将我的关心,误以为是爱情,还将我逼向死路,如今他又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不知道他会不会再次将我的生活搞得一团乱”
  他上前一步,将她拥入怀里。
  “这不是你的错,是银胜他自己有病。”他安慰着她“我听说,银胜曾进过精神疗养院,有偏执症以及妄想症。”
  “是不是我给了他希望,才让他的病又发作?”她抬起泪眼看他,问着。
  “不是。这事他父母要负很大的责任,毕竟在他童年时,他们陪伴他的时间太少,而你,只是个误间他世界的天使,你是在帮他,而不是害他。”
  没错,她是一名天使,正巧也飞进了他的世界。
  “我不要和他再扯上关系了”她哽咽的说着:“我不是那么坚强,我很害怕”
  “我知道。”他紧紧拥着她“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一丝的伤害。这次没人能够再伤害你,因为有我保护你。”
  她微张着唇瓣,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可思议的话,可脸颊却羞涩地浮起了两抹红晕。
  月光,落在他们的身上,彷佛也在他们身上施了魔法,情不自禁的,步辕亦低头,撷取了她的芳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