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系丧尸听了这个问题，眨巴眨巴了眼睛，它伸出手指向自己坐着的车和周围的地库环境。
  “这里很脏。”
  它又指了指自己身上，“我想洗个澡，还想睡舒服的床。”
  它所说的理由太过于正常，属实是正常到有些不正常了。
  爱干净，洗澡，睡得舒服，这些要求听起来都十分地普通。
  可问题是，你是一只丧尸啊！
  虞尧听了都不知道露出什么表情，她看着对方干净整洁的穿着，默了半晌，心情有些复杂，“你还......挺有追求的哈。”
  一直默默观察情况的系统也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它调出了任务世界报告，打算把这个世界的丧尸进化数据重新整理上传一下。
  这丧尸也算是这个世界产出的独特之处了。
  不知道凭借这样的独特数据，能不能让它在报告环节拿个好些的评分！
  精神系丧尸又眨了眨眼，低声对她道谢，“谢谢。”
  还怪有礼貌的。
  精神丧尸复又问她道：“你在第一基地的时候是不是认出我来了？为什么不拆穿我？”
  虞尧没想到它还记得这事儿，她自己都快忘记了。
  不过这只丧尸对她已经算是有问必答了，所以她也不吝于一个回答。
  “那个时候也不完全确定你就是丧尸，而且我也只是去第一基地看看，并不打算插手什么事。”
  听罢，精神丧尸似懂非懂地点点头，头发乖巧地垂在额前。
  “我以为人类之间会互帮互助。”
  虞尧认真回道：“我也不算是人类吧？”
  她以为精神丧尸听了这样的回答会继续追问她为什么。
  但是对方没有，而是颇为认真地点了点头，而后转了个话题。
  “如果我保证不伤害酒店的其他人，我可以住进酒店吗？”
  正如它自己所说的，它的理由就真的很简单，只是单纯地想住进酒店罢了。
  但它问的这个问题还真是把虞尧难倒了。
  她确实是没有想到丧尸可以智慧化到这个地步，都开始追求自己的品质生活了。
  但她既然已经对外保证了酒店是丧尸禁区，那现在放进一只丧尸确实是不太好。
  尽管这只丧尸可以做到与常人无异。
  “不行。”
  虞尧摇摇头，“酒店已经对外宣传了不会有丧尸进入的。”
  “噢，那好吧。”
  精神丧尸垂着头，卷卷的头发看起来颇为委屈。
  虞尧觉得她能和一只丧尸如此平稳地交谈已经足够奇怪了，对方朝着她露出这样的神色她更觉得有些违和感。
  这只丧尸......怎么说呢，总觉得他的情绪很稳定。
  没有普通丧尸见到人类的敌意或是想要将对方撕成碎片的嗜血食肉般的仇视。
  而是见到了她就像是见到了老熟人，两人很顺畅地就开始交谈起来了。
  难道是因为她确实不能算是人类？所以才能和它这样交谈？
  还是说对方就是如此地特殊？
  精神丧尸垂头丧气地思考了一会儿，有些不死心地问道：“我不能住进酒店，那我能买酒店的东西吗？”
  这个......虞尧又短暂思考了一下，还是答应了他的要求。
  只说不让丧尸进酒店，没说不让丧尸买东西啊。
  做生意，跟谁不是做呢？
  “可以啊，你想买什么？”
  精神丧尸想了半晌，有些苦恼地说道：“我不知道酒店里面有什么。”
  它抬起头，睁着红彤彤的眼睛看向虞尧，忽然眼睛一亮。
  “我想买你身上的雨衣，雨靴，雨伞，还有衣服，可以吗？”
  虞尧点点头，“当然可以，这些超市里面都有卖的。”
  精神丧尸露出一个笑容，短暂思考了一下自己还需要什么。
  最后他觉得一个一个思考有些麻烦了，索性问道：“超市和便利店里面的东西，可以各给我来一份吗？”
  这样听起来似乎算是个大客户了。
  虞尧又走近两步，撑了一下身子，如他一样坐在了车上。
  她随口问道：“你还能吃人类的食物啊？”
  精神丧尸点点头，“可以的。”
  眼看着这只丧尸对虞尧像是知无不言的模样，系统为了自己的任务报告，在虞尧脑海里说道：“尧尧，快多问他一点关于三级丧尸的问题！”
  虞尧听了系统的需求，不动声色地转变了话题。
  “每一次见你，你好像都换了个外貌？”
  精神丧尸撇过脑袋，摸了摸自己的脸，天真地反问道：“你不也是吗？”
  “上次见你的时候，你也不是这个样子。”
  ！！！
  系统尖叫：“啊啊啊啊啊啊！！！”
  “它到底是什么东西啊！怎么可以看破系统道具的伪装！”
  虞尧也恍然了一下。
  原来上次她觉得那个林森看她的眼神怪怪的，真的不是幻觉啊。
  虽然心中起了涟漪，但虞尧并没显露出来，还是稳住了表情。
  精神丧尸却是轻轻一笑。
  “我可以感觉到，你很特别。”
  虞尧同样把这句话还给了他，“你也很特别。”
  精神丧尸点点头，认下了她说的这话。
  系统察觉到这只丧尸并不是它想的那样乖巧应答，有些垂头丧气。
  它还以为它这次的报告可以因为这只丧尸特别一点呢。
  虞尧却不会像系统那样天真，她只是继续问丧尸道：“你怎么察觉到那是我？”
  精神丧尸依然是那副笑脸。
  “本来不确定的，但是现在确定了。”
  因为虞尧很坦然地承认了，所以它确定了上次见到的那个同样让它感到奇怪的人就是对方。
  虞尧：“......”
  精神丧尸用手指点了点身侧的车窗，脚上洋溢着独属于孩子般的笑容。
  “我很开心。”
  虞尧第三次问出这个问题，“为什么？”
  精神丧尸看向她，“因为你很强大，但你并不会偏袒人类。”
  车库并不隔音。
  外面的雨声愈来愈大，像是要洗刷整座城市的罪恶。
  这样的降雨量已经可以称得上是末世以来难见的暴雨。
  车库内的二级丧尸受到指示一般地乖乖地没有动作，却难免发出了拉风箱似的嘶哑声音。
  不是呼吸声引起的，更像是身体在漏风。
  虽说虞尧的确不会在人类与丧尸的争斗中偏袒任何一方。
  但不知怎的，她听了这话就是觉得怪怪的。
  她不想去思考这种怪异了，索性向前一伸手，掌心朝上。
  精神丧尸明显对她的举动有些疑惑，歪歪头看着她，似乎是在揣摩她此举的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