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主心骨失
作者:
桃红四物汤 更新:2024-11-10 15:59 字数:2147
卫矛强忍着一口气,他单手紧握住虎杖的手腕,"让吴槐暗中到庞府通报,家主被北方贼人抓走,切不可张扬,不可报官..."
语毕,即晕,命悬一线。
虎杖无神不决,只得查看卫师傅的伤势。
只见卫师傅身上中了一刀,半身是血,左腿骨摔断了,白骨森森曝露其外,甚可怖。
不远处恰好传来少年因惊恐而传出的尖叫声,听这声音,虎杖认得出来这应当是老四跟老三的声音。
虎杖把卫师傅给扛起身,只得大声的呼喊其他的师兄弟过来帮忙。
众人赶到,连吴老管家也带着数个门卫着急地过来。
大师哥槐实与七师哥附子先至,五师哥贯众搀扶着因见血眩目的三师哥羌活,六师哥苏木扶着八师哥枳实,唯独四师哥苍术与梁予馥脸色发白地走在最后。
梁予馥虽面若死灰,却已经有些许镇定,她见大师哥槐实忍着恶心,撕下衣袖替卫师傅缠在身上止着血,仰头嘱咐吴老管家让人备好屋子跟伤药。
吴老管家诺的一声,带了家丁将涉冬苑团团围住,不许任何人随意出入,派可信任的下属清查府中的可疑人物。
她见着卫师馥的腿断了,便想起从前她父亲医治断腿的手段,灵机一闪地转身去找可以使用的物件。
五师哥贯众也蹲下,围在卫矛身边。
他知晓他们师兄弟几个,尚无人习得师傅的枯骨生肉之术,医术根本不及师父的千分之一,这真遇上事了,这才开始恨及平日的不用功,"卫师傅的腿断了,师父不在,可该怎办才好?"
六师哥苏子提议,"这样吧!我去找城中,那鼎鼎有名的程大夫过来给卫师傅看看吧!咱们学医多年,治个皮毛头热还勉勉强强,这种外伤大病,若非是外伤大拿,也实在毫无办法。"
"程大夫是隐退的太医,他是何等人物,怎可能屈尊降贵的来给卫师傅看诊。何况,诊治外伤本就是极其有风险的事,本就鲜少人精通。更别说这种麻烦事,程大夫是不可能把这种麻烦给愿意揽在身上的。"突然醒来的三师哥羌活,说了一大串话,泼了冷水的话。
可众人的沉默,也正巧便是大伙都默认的道理。外伤科本就鲜少人学及,堂堂隐退的名太医,凭什么看在他们这几个默默无名的后辈小生的面子上过来呢?
"若我们拿师父的拜帖,请程大夫看在师父的面子上呢?"四师哥直觉程大夫定会看在庞府或是师父的面子上帮忙的。
七师哥附子双手抱胸,冷若一语:"整个太医院都是文丞相的人,程大夫都已经平安且安稳的致仕了,他可能为了救个无关紧要地人给自己惹麻烦吗?况且卫师傅刚才让我们不能张扬。程大夫若一来,府中的事就难以隐瞒了。"
附子的话,句句点在要点上,可槐实知道通报庞府与替卫师傅找大夫的这两件事,实在都是拖延不得。
槐实目光瞥向五师弟贯众,知五师弟的身材长相均是平凡,行走在路上难以让人注意,他便沉稳嘱咐,"五师弟你等会打扮成挑柴郎,边打探消息,便趁机到庞府禀报师父被掳之事。"
贯众允诺。
槐实知其他们师兄妹里,就只有她不怕血,有被师父手把手教导处理外伤的经验了。
他的目光扫过,却不见九师妹在其中,他着急的拉高音调问:"小师妹呢?你们谁见着了她?"
梁予馥听见声音,这才突然跑了过来,她手上持了几根捡来的树枝,满头大汗地说:"大师哥,我见过我父亲替村里摔断腿的老爷子医治。我爹曾说,断骨必先定肢,以免造成大患,我可以简单地试试替卫师傅定伤肢。"
七师哥附子皱了眉,觉得这姑娘可真不靠谱,伤患是可以这样随便尝试的吗?
直挡住她,冷若冰霜,"你别帮倒忙。"
待梁予馥靠近时,他近身冷语,以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细道:"这是我们府上的事,与你无关,你少自作主张。"
面对七师哥的质疑,梁予馥也无法辩解,她也确实只记得粗略的医治手段,更细致的法子,不只她不会,连她父兄也不擅长。
但她记得她父亲在处理断腿的老人时,是以木枝把腿给扶正的,后面服了什么药,用了什么膏,她就全然不知晓了。
虽不知道原因,但她记得老人家休养了不足一年,确实就能下床了。
尽管她不知道怎么治疗断腿之伤,但好歹先替卫师傅保住腿,后续才有治疗的可能。
槐实在这种情况下,心态还稳得有心情发笑,只得赶紧发话,"让小师妹试试,卫师傅的断腿就算医治不了,但卫师傅身上的刀伤也是肯定得缝。可除了小九,我们兄弟几个,全然没有谁有缝过伤患的经验。"
"但小九有,还是师父手把手教导过的,你们不信她,总得信师父吧!师父向来不会看走眼的。"
槐实这大师哥的发话,让其他师兄弟都心安了不少,除了附子依然冷漠,其他师哥皆赞同。
苍术知晓他这七师弟打小性子倔,又护短孤癖,他缓和气氛地把附子给拉开,还佯装脑袋发昏,整个人直趴在附子的肩上,一边别过头对着小师妹神秘一笑,"老七,就让九师妹试试吧!我头还有些晕,你帮忙搀扶着我,别发倔。"
"烦!"附子此时才退让,给梁予馥让道。
梁予馥笑着感谢四师哥,也与信任她的大师哥相识而笑,行过七师哥的身边时,丝毫不理睬七师哥的冷眼相对。
七师哥不喜欢她,把她排除在外,那便不喜欢吧!
这世上,不喜欢她的人还少过吗?
她不执着,也告诉自己不需要难过。
她自有办法,跟其他师兄相处的很好,也讨师父的喜欢。
也向来只做自己及所能及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