糖醋陷阱 第34节
作者:
眠冬 更新:2024-01-31 16:54 字数:4349
阮栖一听,这是有戏,眼睛亮了亮,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似乎害怕他真把她关门外似的,一只脚死死地贴着门缝,不让他关门,一只手去够自己的行李箱。
但这头占着,那头肯定就短了,一时没能够着……
那姿势有搞笑又别扭。
季时屹看不下去,冷哼一声,干脆迈着长腿进去了。
阮栖见他默认她进屋的意思,这才屁颠儿屁颠儿推着行李进来。
公寓温度适宜,季时屹嫌热,脱掉外套,随手扔在沙发上,只剩一件白衬衫打底,领带似乎系得有点紧,松松垮垮的挂在胸前,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气不顺,还是别的什么原因,他想摘下来,愣是半天没成功摘掉。
阮栖本来眼观鼻、鼻观心的站在玄关处,一副自我检讨的小模样,不敢动弹的,看见男人气到跟领带过意不去,越想摘下来,越摘不掉,赶紧自己地上前帮忙。
她手刚伸过去:“我帮你吧,哥哥。”
被季时屹躲开,下一秒,领带就成功摘掉,一块儿仍在沙发上。
阮栖白皙的手指僵硬在空气里,默了一两秒才有些讷讷的收回来。
季时屹看她一眼,唇角微微翘起,口吻听不出喜怒:“回老家玩得挺高兴?”
“还行吧。”阮栖垂着眼,气死人不偿命地答。
季时屹舌尖顶了一下腮帮,俊脸在头顶的水晶吊灯下有种令人窒息阴沉感,似乎真的被气得不轻,说话是竟然难得带了几分阴阳怪气:“是挺高兴的,我看有狗,又有小男生,阮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那么能呢?”
阮栖知道他是翻过自己朋友圈了,心里涌起一种古怪的情绪,想了想,眨了一下眼睛:问他:“所以,你是因为吃醋才把密码换了的吗?”
她眼睛明亮,微微仰着脑袋看他,清澈的眸子映照着头顶的灯光,甚至能从瞳仁里看出自己的倒影。
季时屹蓦得一怔,似乎没料到她这么直接。
但仔细想一想,阮栖确实一直都是个直截了当的小姑娘。
见他没说话,阮栖继续道,一副跟他摆道理的小模样:“你不能这样,还不接电话,我真的在门口等了很久。”说的有点可怜巴巴的。
“是吗,我看你睡得挺香的?”季时屹卷起衬衣袖子,风轻云淡。
阮栖憋了憋,不知道可以说什么。
季时屹转身去了开放式厨房。
阮栖有些手足无措,就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来,等季时屹从冰箱里拿了水,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时,阮栖才想起他有轻微洁癖,可能无法容忍自己刚躺地上又坐在沙发上。
阮栖其实有点累,下飞机马不停蹄地就赶过来,压根儿没想到会被关在门外。她屁股从沙发上挪起来,想了想问:“我可以先去洗个澡吗?”
季时屹不置可否。
阮栖就当他默认,拖着行李箱自觉的去了客卧,她看了一眼自己,总觉得有种旅途劳累的脏兮兮,很快去花洒下冲了个澡。
等阮栖进去,季时屹翻出私人手机,果然发现阮栖给他打了好几通电话。
应酬时电话交给了助理,酒局结束后,他头有点晕,助理提醒他,他上车后却忘了要查看。
再看手机微信,阮栖这次没给他发微信,两个人的聊天页面还停留在几天前她说她回老家了。
而点开阮栖的微信头像,是阮栖前天发的朋友圈,配了几张游玩的图片,小姑娘穿着青春靓丽的碎花裙,跟个看起来就很有运动感的男生站在一起,中间有个小屁孩牵着一条不怎么好看的八哥犬,季时屹隐约记得似乎是她弟弟,整体画面色彩斑斓、清纯活泼,有种混搭感的和谐。
季时屹没有翻人朋友圈的习惯,手机只是他社交跟做生意的工具。
还是沈希尧看到了,截图给他的:“怎么的,小女朋友这么快被人拐跑了?”
季时屹当时懒得理会,并没有回复沈希尧,但是想想阮栖一声不吭地回老家,又没心没肺地跟小男生玩得挺嗨,到底是有些气不顺。
换公寓密码是物业楼层管家的提醒,节假日公寓附近有不法分子闯入,物业尽职尽责地提醒住户换掉密码,注意隐私安全,季时屹趁着做卫生的阿姨在时换的。
只是没有刻意跟阮栖讲而已。
第33章
洗完澡, 阮栖换了一简简单的白色卫衣,和一条铅笔裤,想了想, 又把睡衣换成了粉色的v领针织毛衣,微微露了点锁骨那种。
她吹好头发出去的时候,季时屹也洗完了澡,穿一件质感光滑的黑色丝绸睡衣, 松松系着腰带, 隐约露出肤色均匀的胸口,和内里若隐若现的腹肌。
阮栖一下子就觉得, 对方棋高一着, 自己还是太保守了。
她刚想说话,门铃响了一下, 季时屹掠过她,正要去开门。
阮栖也不知道犯什么傻, 总觉得放着季时屹这副勾人的模样去开门, 简直就是在犯罪,忙不迭地抢在他前面,殷勤备至的:“我去开。”
一边开一边还有点奇怪,季时屹的公寓很少有访客。
结果一开门,发现是送餐的楼层管家:“您点的外卖。”
“谢谢。”阮栖就不惊讶了,礼貌地接过来。
等门阖上,一转身发现季时屹微微靠着木质墙体, 抱着手臂, 颇有些意味不明地瞅着她。
阮栖就有点小尴尬, 知道自己刚才的举动有点犯傻,只好岔开话题:“哥哥, 你晚上没吃饭吗,还点外卖。”
季时屹没搭腔,去厨房拿碗筷,阮栖见他拿了两副,知道有一份是给自己准备的,心情莫名好了几分,赶紧在餐桌上摆开。
季时屹点的海鲜粥,配了粤式点心和小菜,大晚上的,引人食欲。
阮栖一下飞机就过来了,当然是没有吃饭的,早就饥肠辘辘,胃口很好。
季时屹倒是没怎么动筷子,看她吃得挺香的,就着喝了几口粥而已。
阮栖一直想着该怎么跟季时屹打破僵局。
吃完饭也很自觉的去收拾碗筷,不知道为什么,有种直觉,外卖是季时屹特地为她点的。
所以等她收拾好,看见季时屹难得没去书房,坐在沙发上抽烟的时候,阮栖想了想,从冰箱里拿了两罐啤酒。
她把冰拉罐放在小茶几上,一屁股坐在地毯上,盘着双腿,认真地提议道:“哥哥,我们来玩坦白局吧。”
季时屹指尖夹着烟头,轻飘飘地瞥了她一眼,嗤笑一声:“坦白什么,坦白你最近跟小男生玩得挺嗨的?”
阮栖默了一下,抬头望着他,忽然用白皙的手指拉住他领口,把人拉过来了一点儿,盯着面前男人的俊脸,她眼睛印着头顶的水晶吊灯的光辉,亮晶晶的。
季时屹猝不及防地被她拽了一下,皱了皱眉,刚要开腔,忽然听见她笑嘻嘻的,一字一句地说:“哥哥,你吃醋的样子也挺帅的。”说完,吧唧往他脸上啄了一口。
热情的又是那个只会打直球的阮栖。
但很快,小姑娘似乎被飘过来的烟味呛到,咳嗽了两下。
季时屹就有些嫌弃地推开她,又顺手把烟头灭在烟灰缸里。
阮栖把易拉罐拉开,一瓶递到季时屹面前,一瓶自己拿着:“坦白局,我先开始,说真话,要是谁的真话是对方没有料到的,就喝一个,怎么样?”
季时屹瞄了一眼还冒着冷气的啤酒,懒洋洋的,不怎么配合:“看心情。”
阮栖被他拽样激怒,有点生气,但想一想是自己主动求和,硬生生憋了回去,想了想,决定先来个大的:“那我先说一个,你还记得那两个套套吗?不是我的……”
季时屹挑了一下眉,似乎真的没有料到。
阮栖就知道他其实对那个很想问,但是出于某种原因,一直憋着,果然,季时屹似乎有点感兴趣。
阮栖接着说:“其实也是我的,是我那天在便利店,顺路买的,放了两只到包包里,故意让你看见的。”
季时屹俊脸僵住,有些惊讶地盯着阮栖,目光渐渐严厉。
阮栖被他目光压得心里发虚,不自觉垂下视线,声音小了点儿,嘟嘟囔囔的,语气有点撒娇的软:“谁叫你一直把我当小孩,我也没办法,你太难追了……”
季时屹修长的手指捏着易拉罐,几乎要把罐头捏变形,半响才咬出几个字:“你行,我怎么以前没看出来你路子挺野!”
说完,似乎被气得不轻,灌了一大口啤酒。
阮栖眼珠子东转转,西转转,有点不敢看他。
“还有呢?”季时屹忽然觉得这姑娘有点深水井,怪自己看走了眼,还想听听她能说出个什么三四五六七。
阮栖双手握着易拉罐,却很坚持地说:“该你了。”
季时屹就被她噎了一下。
阮栖有些固执地等着,水晶吊灯把她肤色映照地瓷白细腻,杏眼眼尾微微往上翘,眼睛里光芒闪烁,像只小狐狸。
季时屹看她一眼,莫名想起小姑娘方才睡在门口的样子,不知道在门口傻乎乎得等了多久,到底是心软。
“没有故意不接你电话,我没看到。”季时屹淡淡道,似乎是在解释,但语气轻描淡写的,像是有点别扭。
阮栖小狐狸似的眼睛似乎上扬地更高,唇角止不住地往上翘,还给他递台阶:“这个我确实没想到,我以为你不想理我了,该我喝。”说完高高兴兴地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因为喝得太急,还呛了一下。
季时屹有点嫌弃地给递给她一张纸巾。
阮栖接过来,游戏又轮到她,她想了想,直白道:“朋友圈我故意发的,因为你一直不理我,我感觉我们压根儿就不是什么男女朋友,你动不动就冷暴力我,我有点生气,就想气气你。你问我回老家开不开心,一开始是被我妈妈逼回去的,我也没有多高兴,后来遇到一个很多年不见的老朋友,就是朋友圈那个,以前是我邻居,他对我很重要,他有女朋友的,我们是很好很好的朋友。”
说完,阮栖静静地看着他。
季时屹却没动,没想喝酒的样子。
阮栖就忍不住提醒他:“该你喝了。”
季时屹却平稳无波的说:“猜到了。”
阮栖眨了一下眼睛:“.……”然后反应过来,季时屹的意思是猜到她故意气他的,所以他不用喝。
那他还故意换门锁密码?
阮栖瞥了瞥嘴,有点想不通,她下午过来的时候,差点儿以为季时屹要跟她分手,也不知道是凭着什么古怪的意志力坚持着赖在他门口的,这会儿也就挺委屈的,咬了一下粉唇:“知道你还换密码?你是不是想跟我分手?可人家分手至少也要吵架什么的,或者有个什么仪式的吧?”
季时屹嗤笑了一声:“是谁一声不吭的自己跑回家的?”
阮栖扁着嘴:“那也是你先冷暴力的我。”
这话季时屹没接,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的,把啤酒喝完了,随手将空罐子扔进垃圾桶里,站起来要往卧室走。
阮栖就觉得他在逃避,拽着他手臂,委屈巴巴的,粉脸嘟嘟的,有点不服气地瞅着他。
“放手。”季时屹懒懒散散地提醒她。
阮栖拽着他睡衣袖口不放,抿着唇,一脸倔强,非要等他说点儿什么。
季时屹就挑唇笑了一下,稍显狭长的眼睛一眯:“不放是吧?”
阮栖下意识觉得有点危险,刚要动作,人已经连人带腰的被他抄起来。
他抱她跟抱小孩儿似的轻轻松松,她害怕掉下去,不得不搂住他脖子,又夹紧他精壮的腹部,姿势亲昵得过分,甚至隐约能感觉到他的欲望,阮栖小脸腾地一下就红了,猜到几分,嗓音也含了几分别扭的羞涩:“你故意的。”
季时屹笑了一下,这种时候他笑起来总有种不坏好意的痞坏,但又莫名勾人,阮栖有点不敢多看,逃避似的把小脸埋在他宽阔的肩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