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赵跟着秦董的时间已经有八年了。
  基本上他一毕业，就开始跟着秦董开始工作。
  秦董是个极度优秀的董事长，同样也是一个极度优秀的领导人。作为一个秘书，小赵觉得能遇到一个这样的上司，基本上他都不想再有任何的人事变动了。
  秘书的工作是处理好工作时间内上司的所有闲杂事情。
  秘书最重要需要学会的一点，便是看得懂脸色。
  可是经历了八年，小赵觉得，对于看得懂脸色这一方面，秦董比他强多了。甚至他觉得秦董肯定是会读心的。
  秦董太会看人。
  不过这一点并不重要，只要发他工资，就是大爷。
  小赵工作的前六年，他都觉得，给秦董工作简直太轻松了。
  平日里安排好出行，安排好每日工作行程，安排好后勤保障，与其他人的相关沟通，资料的日常梳理，各种公文的书写。偶尔跟一些外国客户聊几句，处理外文函件。
  全部都是简单到随便找个口语、公文还擅长的文秘都能干的事情。
  但是！
  英雄难过美人关。
  再伟大的人，都逃不过自己命定之人。
  秦董就这样遇上了歌手项探微。
  于是这个接下去的两年，小赵深刻明白了，什么叫做恨不得一天又四十八个小时，一半用来跟着秦董，一半用来跟着项探微。
  文秘太特么苦了！
  这两年的日常画风都不对了！
  以前的画风是——
  “小赵，你过来看一下这个文件，帮我复印一份，然后找xx公司的yy，问清楚到底这是个什么意思。”
  “小赵，明天下午x点我有个临时会议，你记一下。”
  “小赵，下次这种大脑一根经通直肠的人，给我把邀约扔到下水沟里去。”
  现在的画风是——
  “小赵，我和探微不小心又上热搜了，你跟宣传部说一声，压一下。”
  “小赵，我和探微打算去zz旅游一趟，为期十五天，你行程安排一下，做个旅□□程。多看看攻略。”
  “小赵，我知道你最近找小金有点勤快，来，帮我去这个蛋糕店，他新出的这一款甜品买两份送给探微。车费报销。”
  小赵觉得很生气，报销个车费就能让他干其他工作了么？
  但秦董紧跟了一句：“对了，你跟了我也好几年了，下个月工资再涨一点吧，毕竟我正式接手秦汉后事情也多。今年年终奖金给你十五个月工资。”
  小赵微笑：“秦董我还知道附近有一家新开的奶茶店，奶盖世界闻名，要不要一起送两杯过去。”
  秦董：“好。”
  身为秘书，就是要这样为上司着想，每天勤勤恳恳，努力工作。
  小赵如是想。
  小金是项探微的助理。
  小赵第一次跟小金交换联系方式，最初目的是为了能够比较快的进行一个信息的交换。一位优秀的秘书，手机里必然存着很多必要人物的沟通方式。
  比如秦汉传媒如今的合作伙伴瑟兰的手机号，也比如办公室保洁阿姨的手机号。同样都是必要的。
  小金能给他带来项探微的信息，除此之外，没有任何特殊的地方。
  对于助理这个职业，小赵向来认为是比秘书还要苦的工作。因为助理的工作时间，基本上是二十四小时待命，需要全程跟随自家明星，并且不仅工作上的事情要负责，生活上的事情也要负责。
  最可怕的是，工资还比他这个秘书少好多。
  不过世上多得是又劳神劳力，又没多少钱的工作。
  小赵第一百八十五次感慨自己的工作真是好。
  小赵将新出的甜品和他特意去买的奶盖打包给项探微送过去了。另外他还对那家世界连锁的蛋糕店提了一个不成熟的小建议：“现在快递业那么发达，你们下次可以出个外送服务。”
  无视对方宛如看智障的眼神，他很淡定拿着蛋糕跑了。
  如今的项探微混得那是风生水起，开了几场live，和粉丝互动足够了之后，续拍《苍生》第二季，同时已经在筹备大型巡回演唱会了。
  拨通了小金的电话，小赵一如既往很平静叙事：“小金你好，我是小赵。秦董让我给探微送点吃的。”
  小金一如既往收下东西：“好的好的。我们在休息室，现在正好补妆。”
  小赵停好车，拿着东西，轻车熟路开始朝着休息室走。
  过路的工作人员显然已经认得他，都纷纷跟他打招呼。
  没有超强的记忆力，小赵对于这些完全不认识不熟悉的路人甲乙丙丁都报以微笑，算作打过了招呼。
  小金每天都充满着活力，她在休息室门口等着，一看到小赵就挥手：“这边这边。”
  小赵将东西递给小金：“秦董特意让我送来的。一份给探微，一份小金你也尝尝看吧。我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就先走一步了。”
  小金接过了甜品和饮料，冲着小赵笑：“秘书真忙啊。”
  小赵回了一个礼节性的笑容，转身就走了。
  刚回到车上，家里人就突然来了电话。
  小赵接通电话：“喂？”
  赵妈妈是个急性子，跟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了一大通话：“小赵啊，我跟你讲，你这个年纪是该找对象了啊。你看你老板都已经结婚了，你怎么还拖着呢？我昨天和老刘家媳妇儿聊了会儿，她说有个小姐妹以前一直爱玩，不找对象。现在……”
  小赵头疼：“……妈，你别急。”
  赵妈妈突然惊醒：“噢，对了，你还在工作时间对吧，我差点忘记了。你现在是不是有事情啊，那我不打扰你了。你有空了给我回个电话好吧。”
  小赵叹了口气：“不是，我现在正好有空。”
  赵妈妈又着急上火了：“那你还让我别急，我都急死了。你知道时间拖久了人家要说什么啊。你还想着黄金单身汉呐？我跟你讲，你就是找个男的都要给我找来一个。”
  小赵开始找借口：“……我有看上的人了。只是现在不急。”
  赵妈妈：“那下礼拜你约人家逛个店，我假装路过，看一眼总行吧？”
  小赵对于赵妈妈十分无奈：“好的吧。”
  赵妈妈一有回应，立即就挂机了。
  小赵又叹了口气，这真有点急啊。
  本来赵妈妈是不急的，但是连秦董都找了对象，他这个什么都比不上的小秘书，至今竟然还是单身，而且忙得连处对象的时间都没有。
  赵妈妈这两年催得厉害，也是情有可原了。
  小赵想来想去，觉得自己附近没有什么好人选。
  手机又响了。
  小赵接起来：“喂？”
  小金的声音传过来：“小赵你回去了没有？探微说刚才给秦董打电话没人接。他想要和秦董说点事情，可马上要拍戏了。等下你让秦董两个小时后回他个电话吧。”
  小赵：“好的。”
  小金笑嘻嘻：“谢谢了啊。”
  小赵忽然就脱口而出邀约：“小金，你下个礼拜有空么？”
  小金：“哎，怎么了？”
  说都说了，那就直接邀请了，小赵把事情跟小金讲：“我妈想让我处个对象。我还不急，但她现在急得跟上火一样。你要不和我去逛街买点东西……就让她看一眼。你懂我的意思么？”
  小金秒懂：“你是让我冒充你女朋友是吧？”
  小赵：“……嗯，你想买什么那天全部我付账。”
  小金兴致上来了，遇到小土豪了：“可以可以，嘻嘻嘻。”
  挂了电话，小赵开车回去。
  小金还在乐。
  项探微补妆结束：“小金，你好像很开心啊。”
  小金晃着手机：“探微，小赵说要带我逛街，替我付钱~”
  项探微问了一声：“噢，什么时候啊。”
  小金：“下礼拜，具体再约。”
  小赵回到秦明离边上的时候，满脑子还在想小金的事情。
  [小金真的挺合适的。
  工作时间两个人相遇机会很大，工作性质也有点相似。
  共同语言应该不少。
  抱怨上司的时候，两个人都能秒懂。
  小金长得也可爱。
  能做助理的人一定生活中很贤惠，至少不会比自己差太多。
  自己的强迫症估计小金也不会太介意，因为她是助理，也要经常理行程。]
  秦明离难得被小赵如此刷屏，抬头多看了小赵几眼。
  小赵正对着电脑发愣。
  秦明离忍不住问：“刚才你去探微那边，他说什么了么？”
  小赵立即将意识回归现实，看了眼时间：“他说，一个小时后，让您给他打个电话。”
  秦明离点头。
  小赵又接了一句：“顺带，下礼拜我想请一天假。”
  [哎，大概算是去约会。]
  秦明离瞬间同意了：“好的。”
  一个小时后，秦明离和项探微通了电话。
  项探微第一句话就是：“下礼拜小赵约小金去逛街！我想尾随！你去不去？！”
  由于声音太响，小赵在旁边直接听到了。
  小赵：“……”
  [……秦董，你找对象的眼光真别致……]
  秦明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