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枣微微垂眼，看见他的手指捏紧了沙发扶手。
  “我不喜欢那些不正常的地方。”楚漆星一字一顿道，“我不想被你看见，不想你摸到它。如果不是一开始你就知道，我可能还会想办法隐瞒。”
  他目光落下，眼神里带了点对自己的轻蔑：“我想隐瞒身体的畸形度过一生。今枣，除了你目前还没有人知道这件事。”
  既然说了，楚漆星干脆就交代了个彻底。
  他的身体最初很不明显的轻微畸形，后来是青春期开始发育以后才慢慢变成这样。那时候楚漆星已经上过很多次战场，作为天才少年，在军中地位不低。
  在最初的时候，哪怕慌乱无措，楚漆星也没有寻求医生的帮助。
  他潜意识就把这些全都隐瞒了下来，不让任何人知道，作为“正常人”继续生活下去。
  一面隐瞒身体的异样，一面隐瞒对自己的厌恶。
  他厌恶自己的身体，厌恶强大的精神力，厌恶自己天生所具有的这一切。
  因为从出生起就与众不同，他被贫穷的父母送到军队里来，从一开始就是一场抛弃。
  没有父母，没有亲近的朋友，他全靠自己走到如今。
  自然也没有人能共享这份秘密，让他把一切都忽视掉，像一颗扎根在心里的大树被拦腰斩断，只留下腐烂的树根深埋，无人知晓。
  也多亏了原本家庭的贫困，他从小没做过什么全面的体检。
  长大以后有强大的精神力依托，这么多年他一直很轻松地隐瞒着。
  ……结果在今枣家里，被医疗机器人直接检测了出来。
  今枣被震撼到，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那你为什么不杀我灭口？”
  反正全世界只有她一个人知道。
  楚漆星没想到她会这么问，他惊讶地看着今枣：“我从没想过这个。今枣，是你救了我。”
  “但我以为这件事对你来说会更重要……”今枣犹豫着说。
  楚漆星摇头：“不会比你更重要。”
  今枣愣住。
  她眨了眨眼睛，泪珠就这样滚落下来。
  今枣自己都没反应过来，她飞快地用手背蹭掉眼泪。
  “可是我很喜欢。”今枣的声音带了点鼻音，“你讨厌的这些地方，我都很喜欢。”
  她不得不代入思考了一下，如果是自己讨厌的东西楚漆星说他很喜欢……今枣的脑子里冒出一些难吃的水果和蔬菜。
  好像也不是不能忍受。
  最多稍微怀疑一下楚漆星的品味。
  楚漆星显得更慌张，他搂着今枣想要帮她擦眼泪，又怕动作唐突。
  “你为什么要哭？”他很直接地问道。
  今枣自己也不知道，她擦掉眼泪，小声说：“好像是因为，有点心疼你？老婆你明明那么苦，现在却轻描淡写地说出来……”
  她说着说着忽然觉得自己发现了盲点，瞪大了眼睛加重声音：“对啊老婆！你如果觉得伤心觉得难过可以直接和我说，不用装作轻描淡写的样子呀！”
  楚漆星想说没有。
  他想说真的不重要，都过去了。
  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真的不在意。
  但始终没能发出声音。
  楚漆星抿唇，陷入沉默。
  今枣搂着他的脖子凑上来，亲了亲他紧抿着的唇角，又用那种黏糊得像是在撒娇的声音说：“老婆，宝贝，我好喜欢你的。”
  楚漆星没动。
  今枣抬起来，又亲他一下：“你很漂亮，也很可爱。”
  她差点从沙发上掉下去，楚漆星连忙搂住她的腰。
  “你好厉害的，虽然不是很聪明，但是无敌。”
  “你特别好，特别特别好。”
  她每说一句就亲他一下，亲得楚漆星慢慢放松下来，紧抿着的唇也松开。
  今枣把他干燥柔软的唇舔得湿漉漉，最后含着他的唇瓣模糊不清地说：“老婆你真的很棒了，才不是什么不正常的人，是我最漂亮最厉害最棒最棒的亲亲老婆。”
  第28章 老婆数据。
  这天晚上的今枣格外温柔。
  她甚至没把她的赛博牛牛拿出来, 只是搂着楚漆星吻他。
  今枣觉得自己在这方面真的很天赋异禀，楚漆星完全招架不住她的温柔抚摸和亲吻。
  当然他也不是完全没有其他反应。
  今枣坐在他腿上吻他时就感觉到有东西抵住自己，她动了动腿, 听见楚漆星发出呜咽。
  后来他们躺下，今枣搂住他的脖子好奇地问：“老婆，你会想要吗？”
  楚漆星应该也不是天生就和她xp系统装得一样吧。
  如果不是她那么主动，他似乎也能隐瞒住。毕竟他的某个部位看起来格外的健全。
  楚漆星眯着眼睛看她, 听见这话后主动亲了亲她的嘴角，说：“没关系的。我不想要。”
  今枣用手指按住那边：“是吗？”
  “……我不想要伤害你，今枣。”他们盖着被子, 楚漆星的声音很轻，温柔地流淌在黑暗中，“不想对你做出有攻击性的动作。”
  今枣手指滑动, 有点心虚地说：“可是老婆，我好像对你很有攻击性耶。”
  “没关系。”楚漆星又亲亲今枣，“我不会受伤。”
  今枣被他毫无底线的包容激到, 手里稍微用力地捏了捏，听见楚漆星发出低喘。
  她压低声音, 手指勾住楚漆星的衣服边缘, 用一种温和的命令的语气说：“让我看看你。”
  楚漆星：“……”
  现在今枣的精神力感知已经进化了不少, 她能在黑夜中清楚地“看见”楚漆星的表情。
  在外面无敌又威风的上将现在反而像个软绵的小猫, 不管她说什么都乖乖听话照做，今枣伸手去摸他的脑袋，玩笑似的喊他“小猫”。他就把头歪着蹭过来, 轻轻撞进今枣手心。
  什么娇娇猫啊。
  今枣感觉他是撞在自己心上了。
  在楚漆星的精神力感知被压制下来以后，黑夜就成了最好的保护色。
  他什么也看不清，出于一种掩耳盗铃的道理, 楚漆星也没有那么不好意思，很快按照今枣说的，让她好好地看清楚自己。
  他下意识以为在被子里，今枣也看不清。
  但今枣“看”得可太清楚了。
  她搂着楚漆星的脖子亲吻他，精神力形成柔软的空气顺着楚漆星的腰抚摸下去。
  楚漆星感觉到后脊被触碰，他无意识挺起胸躲避身后的感觉，就这么把胸口送到今枣嘴边。
  今枣已经完全学会了掌控精神力。
  她这次才是彻底把楚漆星摸了个遍。
  楚漆星的身体确实如他所说有些畸形。
  他有一朵漂亮的小小花朵，和世界上所有的花朵都不太一样。
  它纤细可爱，躲藏在最最隐蔽的地方。
  好像没有一丝杂草的广袤平原里，在任何人都看不见的犄角旮旯，盛开着一朵沾着露珠的粉白色小花。
  今枣一边亲吻楚漆星，一边变着花样夸赞他。
  楚漆星抬起手背遮住眼睛，今枣又去拉他的手，暧昧地说：“老婆，我有一朵和你不一样的花，你要不要摸摸看？”
  楚漆星脸烫得几乎要烧起来。
  今枣简直给他上了一堂生理卫生课，她把所有他不敢直视不愿面对的东西都拿出来，一点点跟他说，每一点都要想着法子翻来覆去地夸。
  楚漆星被她夸得脸颊通红。
  *
  今枣还是撒谎了。
  她答应楚漆星不天天欺负他，结果还是连着欺负了两天。
  第一天一早，楚漆星慢吞吞从床上起身，洗漱完出来时。
  今枣正坐在餐桌边画设计图。
  楚漆星走过去看了一眼，顿时像被施展了石化咒语一样僵立在原地。他瞳孔地震地看着今枣大喇喇用光脑投屏出来的画面，手指颤抖着按住今枣纤细的手臂。
  今枣顺口就道：“怎么啦宝贝老婆？”
  楚漆星：“…………这是……什么？”
  今枣笑起来：“噢，这个啊，老婆你看不出来吗？”
  楚漆星：“……”
  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这玩意儿在他身上一十几年。
  可以说是他看着长大的。
  今枣给它涂了个格外剔透的粉白色，跟仙女棒似的。
  甚至画了多个角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