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作者:
玖盛若 更新:2022-01-24 04:01 字数:2121
没几日,朱天赐找到了许沫沫所在的战后营。
他经过医护人员的指路,一路寻到了许沫沫所在的营帐。
朱天赐进营帐时,许沫沫只是习惯性地抬眼看了看。
许沫沫知道自己见过朱天赐,朱天赐经常跟在余书豪左右,许沫沫眼熟得不得了,不过,她实在记不起名字。
“余笙小姐。”朱天赐走向了她。
一旁的努桑顿时警惕地看向了他。
朱天赐行了个礼,他说道:“余笙小姐,我可算找到你了,你还记得我吗?我是余书豪的朋友,我叫朱天赐。”
“我记得。”许沫沫答道。她被努桑扶着坐了起来。
朱天赐又说道:“余书豪一直拜托我找你,他很担心你。”
许沫沫不买这句话的账,她平静地质道:“他既然担心我,为何不主动来见我?”
朱天赐看出许沫沫是不开心了,他赶紧解释道:“他还不知道你在这儿。况且前方战事吃紧,他无法抽身。”
许沫沫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战事吃紧……他的时间那么宝贵,我确实也无福消受。”
朱天赐赶紧摆摆手:“怎么能那么说,我了解余书豪,他最在乎的就是你。”
许沫沫想着余书豪与林玉琪大婚的事,在她看来,余书豪是有妻室的人,她觉得这句“在乎”说得实在轻贱了,反倒让她觉得对不起林玉琪。既然他另娶别人,不如就此相忘,他不该想自己,自己也不该想他。
许沫沫别过脸去:“在乎我?叫他赶紧忘了我吧,我不想见他。”
“啊?”朱天赐傻了眼。
许沫沫平淡地看着朱天赐,她用一副听不出任何情感的声音说道:“告诉他,我对他已无意,从此便是陌路人,我不想再见到他。”
朱天赐有些为难,因为他清楚知道余书豪对许沫沫是有多么在乎,他认识余书豪整整五年之久,余书豪嘴里念叨的除了工作的事便是许沫沫的事,这女孩一直在他心尖上挂着。如果余书豪听说许沫沫对他已变了心意,他……
“你认真的?你知道这样会多伤他的心吗?”朱天赐再三反问。
“这是我们两人之间的事,我与他无缘,今生今世,彼此安好。”许沫沫说道。
朱天赐别扭地站起身:“那……我先告辞了,余笙小姐,保重身体。”
“等等。”许沫沫喊住他,她扭头与努桑说道,“帮我拿一把剪刀来。”
“好。”努桑应声赶紧出去,很快就拿着一把剪刀跑了回来。
“朱先生,托你给余先生再带一件东西。”许沫沫说道,她拿过剪刀,毫不迟疑地拿了一缕头发剪下,递给了朱天赐。
朱天赐愣神地伸出了手,他的手有些微微颤抖,因为他实在不知如何去和余书豪去说这间突如其来的事。
“帮忙送客。”许沫沫对努桑说道。
努桑听话地走到朱天赐面前,领着他出去了。
等努桑回来时,看着许沫沫一脸平静地闭着眼睛养神。
“您……方才与他说了什么?”努桑小心翼翼地询问道。
努桑听不懂许沫沫和朱天赐之间的对话,可是,他们之间的话唯有三个字,他听得一清二楚——“余书豪”。
许沫沫淡淡说道:“没什么,他是我们党派来的人,他们知道我的消息了。”
“您与他说的'余书豪'是什么?是一个人的名字吗?”努桑追问道,他知道许沫沫不想多说,可他止不住自己强烈的好奇心。
许沫沫睁开了双眼,看向努桑,她的眼里黯淡毫无光彩,努桑发现她琥珀色的眼睛灰蒙蒙的。
许沫沫依旧那样平静答道:“是,一个人的名字罢了,根本无关紧要。”
努桑的眼神变得落寞起来:“真的无关紧要……您又怎么会在梦里一遍遍地喊他的名字?”
“你说什么?”许沫沫疑惑。
努桑难过道:“您之前昏迷不醒的那几日,伤口发炎,发了高烧,意识迷糊。我照顾你时,每天都能听见那个人的名字,你一遍一遍叫着,不厌其烦……声音很小,就像是在呢喃,像是在念叨着心里说不出的心事,甚至有时还会落泪……这就是无关紧要的意思吗?”
许沫沫看着他许久,沉寂了许久。努桑在等回话,她便平静回答道:“发烧时说的胡话……罢了……”
说罢,她就转过脸了,因为她不想让努桑看见她又控制不住地落泪了。
“努桑,你赶紧回国吧,你不属于这里。”许沫沫说道。
起初刚与努桑认识的那段时间,她就觉得努桑对于她十分过于情感依赖了,但她实在没敢往这方面想,不过,在这段时间相处下来……她愈发比谁都清楚努桑对她的心思。
努桑对她的感情,她觉得更多是感激她的救赎。努桑以前生活的地方太过阴暗了,他很自然地会把感情傾放在那个给他带来第一缕光的人。
但其实这世间很美好,有很多光要比她明亮。
许沫沫给不出努桑回应,面对努桑的质问,她越来越强烈清晰地意识到自己根本不可能轻易放下对余书豪的情感,她清楚自己根本不能给努桑一点希望。
努桑的泪水无声无息地在眼眶里打转,他抓起许沫沫的手,轻柔地贴在自己洁白干净的面颊上:“您对我太好了。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属不属于这里,我不知道。但我知道我属于我自己。所以,请您不要再赶我回去了。”
“……”许沫沫沉默着不回答。
努桑那双明亮的眼遮在了低低垂下的浅色的眼帘下。他缓缓站起身,如微风掠过的海面,他失落地放开许沫沫的手:“我出去给您沏壶茶。”
他转过身时,那双澄澈的眸子映出了天空的雨水雾气,碧蓝的双眸落下细雨,湿了遮着脸的口罩,他赶紧出去了,就像仓皇而逃那样。
他明白许沫沫心有所属,但他不为他付出的感情没有回应而伤心,他是为许沫沫的难过而伤心,他心疼许沫沫那副爱而不得明明心碎却要装作无事的样子,他不明白……到底谁会去辜负这个他心心念念想要的人。
而许沫沫,什么都不愿与他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