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章你能有什么心慌事
作者:辛尘      更新:2022-06-20 15:10      字数:2647
  程奎便跟父亲说起了蒲总管妻妾争斗一事,他们回来一则是要避开,二则刘从在府城就是一颗炸药,哪天怕波及到刘家进而牵扯到了陆家。
  “蒲总管小妾过来府城,章家也有消息。”程道佑皱眉,“章大公子还在寻合适的礼物,打算蒲总管下到府城就给送过去。”
  程亘要章家不去靠近蒲总管。
  章大公子的蚊香作坊,放眼望去,全国独此一家,若说不赚钱实在有昧良心。
  “倘若章大公子有蒲总管的权势,不到一年就能在全国建起有名望的商号,”程道佑也是赞同三侄子的提议,叹道,“就担心章大公子靠近了蒲总管,引来对方的觊觎。”
  他寻思着该用什么说法打消章大公子的心意。
  想来想去也只能去拜托阿树,这位同章大公子从小一起长大,不是亲兄弟胜似亲兄弟,他的话章大公子是会听的。
  叔侄正说着话,外面长浩来报告:“薛家老太爷带着薛大少过来。”
  程道佑赶忙让长浩将人请了进屋,再让程奎去将爷爷请出来陪客。
  程奎到了后院,见爷爷刚从外头回来正换了便服,就说薛太爷来了,程老头纳闷:“薛老难得来一次家里,肯定是有大事商讨,快随我去待客。”
  爷孙二人急急来到客厅,就见薛家太爷面上白须,面皮赤红,看着容光焕发,精神气十足。
  薛太爷拄着拐杖起身,给程老头作揖,笑道:“老兄,近来好,我这身老骨头是不中用了,想去远些的地方就要考虑个几天。近来一事困扰许久,想来问老兄讨一个主意。”
  然后说了考虑几天的大事。
  程老头一听竟是为了蒲总管下江南的言论而来。
  “依老头看来,蒲总管的事能不去掺和就要尽量远离。”程老头说道。
  不稍等薛太爷问原因,程老头指着自己的三孙子,笑道:“不瞒薛老知,三秀的感知要比多数人来得强烈,他虽不信术数,却比世间上钻研术数的人要出色得多。”
  薛老太爷一怔一愣,嘴巴一张一合,竟是不知要说什么才好。
  程老头叹气:“这会他本该在府城学堂听课,可他宁愿请假也要拖家带口回嘉水县避难,定是分析出情况,意识到情况危急。”
  程大秀听了,低声问三弟:“近日你是否感到心慌意乱?”
  程亘迟疑了片刻,摇了摇头,“咱爹磕了头那天,我就能感到心慌,近来却没有那样的感觉了。”
  程大秀稍稍心安些,曾经三叔出事、二叔跛脚、爷爷中毒,他就发现三弟时常出神,问过了,却是什么也说不出来,家里人私下探讨过,或许是和三秀鉴画的能力有关。
  在座几人无声琢磨程老头话中的意思,只有薛伯阳激动站了起来,来到程亘身边,拉着他的手摩挲,道是:“世弟,我的亲亲好兄弟,哥哥这些天心慌意乱,就觉得有大事要发生,你快帮我解一解。”
  程二秀嗤笑一声:“不必三秀来解,我就能看出你的情况,无非就是四月的科考。”
  程奎和大秀忍俊不禁,不敢笑出声。
  薛伯阳讪讪一笑,回到了座位上。
  薛家太爷还沉浸在思考中,看是否要去给蒲总管送礼,若是嘉水县的商户都去送了,薛家没送,担心让蒲总管记恨,私下使手段对付。
  但若如程老分析的一段,蒲总管时运不济,去送了礼又要牵扯到薛家未来的发展。
  薛老太爷头痛,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但凡来个官小一点,我们这些商户也不必苦苦经营,怕就怕江南总督。”
  薛伯阳就说:“爷爷,我认为程爷爷的话十分有道理,孙子最近确实心慌的紧。”
  薛老太爷瞥了他一眼,冷哼:“除了和许家公子争花魁,你能有什么心慌事,简直丢尽了我薛家的脸面。”
  随后感叹道:“我们薛家的男子娶妻纳妾,也没说在外面拈花惹草,怎的养了你这么一个纨绔做派的子弟。”
  说得薛伯阳红了一张白面,赶紧哀求老人家给他留一个面子。
  听薛家爷孙的对话,程奎猛的拍了一下大腿,喊道:“伯阳兄,我大概知为什么了!”
  众人的目光转而看向了程奎,程道佑眼含警告,要儿子不可胡乱说话,可此刻的程奎就像解出了一道经义般兴奋,完全没有注意到。
  他起身,边走边说:“蒲总管定是看上了夏清雪,要纳她做第九个小妾。如此看来,世兄你真要小心些,是很容易卷入蒲家的妻妾之争。”
  薛家老太爷皱眉,低头寻思许久,就因程奎的一番话,他决定把孙子关在家里,待蒲总管什么时候离开府城,才准许薛伯阳什么时候回府学。
  薛伯阳咬牙切齿谢过程奎好兄弟的解疑,随后垂头丧气跟着爷爷家去。
  程奎送走薛家爷孙,回头问三位哥哥:“我是不是很有办案天分?看来我以后会是个断案如神的好县令。”
  程二秀凉凉道:“四弟有没有天分我是不知,但你已经失去一个亲友了。”
  惹得程奎哈哈大笑,很快的,他就让父亲叫去训话,顿时垂头丧气。
  程大秀笑:“风水轮流转。”
  兄弟在笑闹,程亘跟爷爷、二叔请安后,就回了东南角落的书房,这回他只需走几步路就到了卧房,不等他高兴几时,陆阿灼就告知夫君:“清明过后,咱们的卧室就要挪进东夏厅去。”
  程亘:“……”
  他坐下,抱着娘子坐在大腿上,把头靠在她肩膀上,轻轻道:“这一天天的,不让人过安稳。”
  陆阿灼把桌上的红漆匣子推给他去看,笑道:“今儿又来了一笔收入,我手头的钱越来越多,搬进东夏厅也是好的,要安全些。”
  “贼若是想偷,掘地三尺也阻止不了,住到哪里皆是一样。”说起这事,程亘开始琢磨制作机关。
  他一手搂着阿灼的腰,一手提过炭笔,在纸上写写画画,说起自己的想法。
  他的想法激起陆阿灼脑中的记忆,突然哎呀了一声,“我怎么会忘了这么一个人!”
  程亘茫然:“你在想着谁?”
  陆阿灼回头一笑,极为得意:“你以后的师爷。”
  程亘:“……”
  陆阿灼就要下地,打算去挑明天换的衣服,她要去一趟上河村跟刘寄云打听刘家的一个怪人,刘福,这人常年在海外漂泊,也不知回来了没。
  她踏着轻盈的步伐,还未走两步,就让程亘给拦腰抱起,往里间的拔步床快步走去。
  程亘笑:“娘子都会做预知梦,我还需要师爷?我只需要你一个就够了。”
  说笑之间,两人便躺倒在大床里,程亘就要去她的比甲,急得陆阿灼拍了他的手臂,气道:“天还没黑,晚饭还没吃,你以为是在府城寓所呢。”
  就去催促他起身。
  还说:“等会儿衣服皱了,你穿了新的出去,别人是会注意的,当真是影响不好!”
  要是脱了衣裳,等会穿起来也是麻烦。
  程亘果真爬了起来,想了想,同小娘子商量道:“咱们换个新的姿势,你仔细些,不抓到衣服即可。”
  陆阿灼:“……”
  她是气得满脸通红,恨不得缝了他的嘴才好。
  程亘推她去抓着床架子,陆阿灼像是要烧起来般,恼怒:“你真真是要气死我。”
  话音刚落,门外饴糖来报:“姑爷,小柳儿来传,大夫人有找。”
  陆阿灼松了一口气,却见程亘眉头紧锁,她抚平了夫君的眉头,笑:“我突然想起你写的那些促狭书,须得藏好,否则搬家让人看了,咱俩都别活了。”
  惹得程亘摇头失笑,终究是下了床,抚平衣服褶皱,去了东夏厅的小客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