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就听“咔擦”一声
作者:辛尘      更新:2022-06-20 15:10      字数:2544
  孙猫儿难以理解薛伯阳对青楼女子夏清雪的追求,“她是长得标致,但也不是拔尖,怎的你倒是对她要死要活。我看你是痰迷了心,回去让三秀给你开个方子吃。”
  惹得瘦竹、程奎哈哈大笑,就是陆阿灼和饴糖也笑弯了腰。
  今儿十五,学堂放假一天,薛伯阳就建议租一座画舫游湖,顺道也请了夏清雪过来,要好兄弟帮他美言几句。
  饴糖就说:“薛大少当我们是泥塑的么,我家姑娘在场,你就这样调唆姑爷去游湖,可不敢想,我家姑娘不在场,该有多放肆的哩。”
  薛伯阳撇了撇嘴,冷笑道:“你也放心,虽我经常说要带三秀去见见世面,那也是玩笑话罢了,真带了他去,姑娘们便只盯着他一张脸看,我又讨得了什么乐趣呢。”
  程奎一听,顿时怒了:“伯阳兄不就是说我长得不怎样,否则你怎会天天撺掇我去金采阁!”
  瘦竹过来拉走程奎,笑了笑:“你若是愿意粉墨油彩,那也比金采阁姐儿好看,你又不唱戏,有什么意思去争一张脸,罢了罢了,咱们去找林齐下围棋,赢他几百子。”
  薛伯阳可不乐意了,“怎的一夜之间,林齐就挤入你们的圈子了,我还是你们最好的兄弟不?”
  陆阿灼白了他一眼,跟在程亘身边往府学西街走回,一面走一面小声问:“卢思玉常找你说话么?”
  程亘点头,不甚在意,“无所谓的事了,一应有瘦竹在场,我忙着检查古祺的功课,哪里有空陪他们言语。”
  因不用上课又送走了亲友,几人甚感轻松,走了一路,看了一路的水道风景,回到寓所却见到意外的访客。
  却说陆世宁在十二日那天得知许言有意收下陆阿礿当房内丫头,就开始汲汲营营,要罗氏带礼物去拜访陆家,奈何罗氏总以给白衣大士上香的缘由出了门去,早出晚归。
  陆世宁又惧怕见到陆钱,如今陆家在府城人多势众,恐遭陆家众人的挨打,就先跟着刘从混,去了一趟莫公馆,那惠姨奶奶根本就没将他看在眼里。
  如此两天就过去了,回过神来,竟已经是二月十五日,索性去找历道婆要一个主意。
  历道婆给支了一个招,要他拿到程亘或陆阿灼的七根头发丝,到时她来作法,定要两小夫妻生死不如。
  陆世宁却十分怀疑,想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也就来到了糕点铺子,向那柜子后的小丫头打听,竟才得知陆家的人于今儿早乘着风回嘉水县了。
  一想到他的八百两飞了,这会正急着跳脚想着补救的法子,然后就见到陆阿灼一行人回了。
  那陆阿灼头上戴着银丝狄髻,底下一缕柔顺的青丝垂到后背上,陆世宁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随手摘了一小碎叶片,打算就此扔到她肩膀上,让她误以为是绿虫子。
  如此便可以取了她的头发丝,完成了历道婆的嘱托。
  陆世宁一边走着一边实施了计划,眼见碎叶片正好飘在了陆阿灼的发丝边,他就伸出手去,还不忘说道:“诶,你这里——”
  话未说完,就听“咔擦”一声,骨头就此断裂。
  陆世宁怔怔看着自己的手臂,难以置信,待意识到自己竟是一眨眼工夫给折了手臂,豆大的冷汗顿时冒了出来。
  陆阿灼还在天真问:“世宁老叔,你刚刚是要说什么来着?”
  “世宁老叔你怎么脸白的像鬼似的?”
  “世宁老叔,你怎么昏倒了——”
  陆世宁昏死过去,再次醒来便是在赵公馆,妻子罗氏哭湿了一张手帕,见了他醒过来,流着泪说道:“我明儿就要回去了。”
  罗氏今天收到下人递来的消息,郑锡已同许言去了长水县,她待府城也没意思了,心里怨恨郑锡不通情理,见丈夫被人抬回来,就也劝他跟自己回去。
  “咱们回家,以后好好过日子罢,你也不要去想拐走陆家的二姑娘,她家两个秀才公,是不会饶了你的。”
  陆世宁见自己的手臂包扎完整,只不过仍是疼的厉害,他虚弱道:“我已答应了许大舍,没给办到,怕是要遭他报复。”
  罗氏不言不语,仍是低声哭泣,直到刘从送走郎中回到厢房,罗氏才离开去整理行李。
  陆世宁哭丧着一张脸,求刘从老弟给支招,说道:“陆阿礿已经回了嘉水县,那许大舍向我要人可怎么整?”
  “老弟你还不知么?许大舍去了长水县找亲爹去了。”
  然后又说许言就是个三分热七分冷的人,这会儿早就遇到更漂亮的姑娘,那陆阿礿毕竟是个大脚村姑,看一眼惊艳,看多了就没意思。
  听得陆世宁生无可恋,口里念叨着:“我的八百两就这么没了。”
  刘从看着陆世宁病恹恹的模样,就跟着劝道:“你这样也见不了惠姨奶奶,何不先回老家去养伤,蒲总管这边有我候着呢,小弟先去探个前景,若是好的,兄弟一起发财。”
  陆世宁是信不过刘从,可这会动不了,他在府城也没意思,便就同意回嘉水县去养伤。
  刘从见状,忍不住松了一口气,暗忖:“陆世宁的伤我是经历过的,程三娘子越发可怕了,我看陆世宁也不敢提起,肯定是怕极了,我也只能装作不知他如何受伤的。”
  两厢沉默。
  陆世宁突然发问:“我怎么记不起自己是如何受伤的?就记得是要给陆阿灼拨发上的虫子,转眼这手就不中用了?”
  刘从不敢回答,起身去给陆世宁买土产。
  躺在床上的陆世宁却是一遍遍回忆手断的场景,最后归结于:是陆阿灼身边的侍从动的手。
  他寻思着:“程亘看起来相当紧张自己的妻子,竟还会想着雇佣护卫,也不知陆阿礿身边有没有护卫,如果这样,要抓她就困难了。”
  转眼隔天,陆世宁跟着妻子罗氏回了嘉水县,来不及跟历道婆讲明,就托了刘从去传递口信。
  刘从送走了陆世宁一家,就去了常宁坊寻历道婆。
  那历道婆原先还想靠着陆世宁给程三娘子绊脚,好让自己大儿子去偷了她家的金银,却是听说了陆世宁当了一个“临阵逃兵”,气得她破口大骂陆世宁是瘪三小儿,花根奴才,不可靠。
  刘从可是明白历道婆而今是惠姨奶奶眼前的大红人,有意结交,就笑问:“我同世宁老兄情同手足,你吩咐了他没做成的事,交给我也是一样的。”
  历道婆十分嫌弃刘从,但也没人可用,就要他去取回程亘夫妇的七根头发丝来。
  “头发能干嘛用,这玩意儿不天天掉么?”刘从错愕。
  “我自有用处,你只需拿来就有大大的作用。”
  一听如此,刘从便出了常宁坊来到府学西街游荡,暗忖:“我是不敢去招惹三秀夫妇,一个会医死人,一个会打死人,活着难道不好么?
  历道婆要头发丝,我就随便街上寻个人,薅他一把,交给历道婆,就不信她能分辨得出男女公母?”
  有了主意,他就去陆记糕点铺子买了八块的黄金糕,自己吃了四块,留下四块去找“有缘人”。
  正好见一个老叫花子坐在街边晒太阳,刘从一个箭步上前,笑说:“我看老人家的头发上全是头虱,让我捉几只回去给猴儿吃。”
  那老叫花子见他手中递来的黄金糕,眼睛一亮,心道又来一个傻子,便也就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