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挑嘴
作者:辛尘      更新:2022-06-20 15:09      字数:2174
  陆家卖灵芝石得了一百八十八两,还了老红木的本钱,给老廖五钱的中费,再称了五钱的红包,付给老廖女婿二两的工钱,陆家净赚一百七十七两。
  陆老太算了今年几宗大开销,分别是:学子盘缠花去五十两,四个下人花去三十五两,陆大睿的亲事预估二十四两,陆圆租房半年是十八两,土豆种花了二十五两。
  这些花销的窟窿全让一块形似灵芝的石头给抚平,还多出二十五两来,陆老头逢人就感叹:“难怪陆家祖上三代皆是贫农,实则不会赚钱呐,我老头是真不懂咱世间的门道。”
  村里头羡慕的口水直流,一家两家喊着要陆老头请他们喝酒,陆老头便说十月份是大孙子的婚宴,请他们来家里喝酒热闹,其他人也欢喜应下。
  陆钱让家里再添补了几十两,托老廖女婿买了一架织机,至此,陆家便有了两架织机,陶氏和小花负责原先的,夏婆子和女儿则负责新买的。
  陆方、陆钱和王堢等人去了海岛照料土豆田,陆老头、夏阿虎和四喜则是在家料理那租赁的七十亩水稻田。
  陆家日子看着是变了,又好像没变。
  再说陆阿灼从娘家欣赏完了灵芝石,给出建议后,临走前,老廖给了她两封钱再一盒金叶子。
  饴糖帮她数了一下,道是:“两封钱,每一封分别是五十两,二十片金叶子,是顺天府正阳桥大街陈家金纸铺,十分金。”
  陆阿灼让饴糖收下,谢过老廖,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他:“你是不是知他后背的伤——他是不是都将事情——”
  告知于你?
  最后四个字怎么也出不了口。
  老廖听到模糊的一句,内心一个咯噔,很快就猜到她要问什么,老潘虽然寄来了活血生肌膏,养了三个月,后背也做不到恢复如初,正在想应对法子,等了等,对方愣是没再问下去,他倒有些吃惊。
  陆阿灼见老廖神情,想起了他特地送铁猴来周旋刘十万,而程亘又将钱财托他代管,可见是十分信任这人。
  若是打开天窗说亮话,反倒置老廖于两难之地,突然有些没意思,便止住了口,讪笑:“廖叔,我总觉得三秀回来隐瞒了啥事,正和他生气呢,不过到底是我们夫妻间的打打闹闹,倒是不麻烦您了。”
  老廖松了一口气,以为对方是在介意程亘身边多了书童古祺和丫鬟小柳儿,便笑道:“有件事要跟三娘子汇报清楚。”
  “请说。”
  “孙猫儿成亲了,女方是应天府北门桥徐高士家的静姐儿,月老还是老夫给牵线上的。
  那静姐儿远嫁到嘉水县,久了恐郁结于心,她是个知书女子,我叫侄媳也常去与她走动。
  但静姐儿心气高,也就三娘子能与她对上话,老夫有个不情之请,请三娘子去见父母之际,顺空能去开导开导静姐儿。”
  陆阿灼大感惊奇。
  “是我从应天离开那天,拉走三秀去鉴定宋版书的那位高士么?”
  老廖点头,“就是那位徐高士。”
  这回陆阿灼感叹:“人呐不到最后一刻,都不知自己的姻缘在哪里,隔了几百里水路,竟然是结成了一家子。”
  而能玩得起价值千金的宋版书,非富即贵,在陆阿灼看来,以徐静姐的家境,嫁个富商是绰绰有余,真不知徐高士图孙猫儿什么品质。
  老廖笑:“我上月便是带着孙猫儿去应天娶亲,人手不够,就买了一个丫头小柳儿帮着打下手布置新房,静姐儿陪嫁了两个丫头,小柳儿在孙家就显得多余,因而打发来给万伯母做下手。”
  陆阿灼点了点头,“三秀兄弟几人到府城,多些人照顾才好,三秀有挑食的毛病,万伯母就要多多费心了。”
  以前程亘吃得少,大家以为他是偏好清淡食物,后来娶了阿灼,吃的就不忌口,程家人后知后觉,这孩子十分挑嘴。
  “三秀还有个大毛病,不吃外面来路不明的食物,因而我们这边是有打算每五天做一回糕点,让三牛带去府城。”
  老廖一听,就说三娘子费心了,心道就以她关心三秀吃饭的架势,说是在同三秀置气,应是玩笑话。
  然而陆阿灼跟老廖说这一番话,本意是让老廖再给程亘找一个长随,总不能真让古祺两地来回跑,现在是无所谓,等古祺以后登基了,过命的交情也抵不住圣心猜疑。
  她便笑道:“我费的什么心,三牛跑来跑去才辛苦,我寻思着三秀那边要有个流利的跑腿来和三牛交错才行。”
  老廖这才低声说了原来的打算,担心的便是安氏要安排一个人在三秀身边,“倘若有这么一个人,就让他来跑腿是正正好。”
  如此一来,有事找三秀商量,那人便容易打发了去。
  “我婆婆本想叫宋家的家生子仲春给三秀当书童,让三秀给回绝了,两人因而闹得有些不愉快。”
  “三秀去哪里了,我找他商量商量。”
  在老廖看来,一味回绝安氏的安排,久了以后母子关系要恶化,目下还得是先收下一两个,徐徐图之才是上策。
  “去参加谢师宴,就在仙客来。”
  两人就此别过,老廖去一趟程家给二秀的孩子送贺礼,又马不停蹄回了城去。
  到了晚上,陆阿灼仍然是打发饴糖去长浩媳妇房里,她自己就在小厨房烧热水等着程亘回来。
  原先是要跟他冷战的,可真不开口说话,从哪得知他后背受伤的真相。
  今晚铁了心就是要看看他的后背情况。
  一更时分,程家四个读书人从谢师宴回来,程奎张口闭口都是诗,在两位兄长搀扶下,于院子门口到房屋门口,正是一首《满江红》的时间。
  程二秀笑道:“你这小子竟还有些词赋气质,府考第一名,我是服气的。”
  程奎是醉了,可又听明白二哥的意思,笑嘻嘻说道:“二哥,你这样说,我才要笑你不懂沈太守的心思。
  我府考的文章可不带一丁点词赋气。沈太守五十岁的老人家,就喜欢带注疏气的。”
  程老爹出来,听到一番话,笑得直摇头,“这看人下文章的毛病得改,奎儿能得府案首,运气占了极大部分。”
  屋子热闹,程亘融入不进去,请安后就默默回了房去,老爹问两个孙子,“三秀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