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陆繁他们就在潘家园逛了一整天，晚上吃了点东西，大家都早早休息，凌晨还要爬起来，去所谓的鬼市。
  梁萧她们，几乎都没怎么睡，两人今天受到了刺激，没想到赚钱还能这么赚。
  一直到凌晨，陆繁他们通知要出发，两女又跟着出去，连妆都没化。不过，这个年纪的女孩子，皮肤很嫩，不化妆也一样好看。
  东五环的大柳树市场，大家到了，才发现和自己印象中的有点差别，不应该是志怪小说中魑魅魍魉进行交易的场所吗？
  “不就是夜市吗？”梁萧忍不住说道。
  她看着眼前的市场，就跟平时的夜市没有区别。
  李修珉笑道：“其实，就是夜市。说白了就只是一种以售卖估衣古着为主的地摊儿。”
  但是因为市上假货多，来历不明的东西多，经常有李鬼充李逵的现象。再加上它通常只在夜里出现，天刚蒙蒙亮就如晨风吹雾一般散去，来无踪去无影，所以人们又把夜市称为“鬼市”。
  “以前，鬼市还比较神秘，现在基本上都是公开的。”李修珉补充道。
  在清末的时候，鬼市最早出现，是因为满族的落魄贵族，落魄的原因，也就是吸了几口大烟而已。
  那时候，无产可卖，只能拿出自己的被褥衣衫去换钱。由于毕竟自己有着贵族身份，还要点脸面，所以就趁着天不亮看不清脸时出市售卖，天刚露鱼肚白就赶紧溜回家中，生怕熟人知道了之后数落自己。
  清朝末年“鬼市”极盛，一些皇室贵族的纨绔子弟，将家藏古玩珍宝偷出换钱，亦有一些鸡鸣狗盗之徒，把窃来之物趁天黑卖出，古玩行家经常拣漏买些便宜。
  “也就是，跟我们逛潘家园，其实差不多。”黄文斌说道。
  “嗯！是差不多了。不过，鬼市的规矩可能多一点，最明显的就是不能问物件的来源，因为问了也不能说。”
  鬼市的东西，就算是真东西，通常也都是来历不明的，其中不少就是偷来的。
  此外，李修珉还提醒梁萧等菜鸟，如果你看上一件东西，这时候这东西别人正在看。这时候你不能问价，也不能抢过来看，必须得人家放下后，确定不要了你才能询问。
  这是规矩，陆繁肯定是懂的，就怕梁萧她们这些菜鸟不懂。
  进去之后，梁萧她们大开眼界，还以为全都是卖古董的，谁知道，连女孩子喜欢的名牌包包、香水、眼镜等等，应有尽有。
  熙熙攘攘的人群在大柳树市场聚集，许多人带着手提箱或大包、头戴矿工灯或拿着手电筒。当某件商品引起注意时，他们就会拿到手里翻来覆去靠近灯光查看。之后，买卖双方开始讨价还价。
  别说这些女孩子，就连陆繁也涨了见识一样。
  “这真的是鬼市？”陆繁瞪眼睛。
  “我刚来的时候，也是这种反应。以后，你就习惯了。在鬼市，你永远不知道自己会碰到什么东西，一会要是看到卖小狗小猫的，千万别吃惊。”李修珉笑道。
  实际上，在古代，鬼市甚至能买到孩子。
  有些人家里没有男丁，就想着到鬼市买一个回来。但鬼市黑灯哑火的，也看不清，有些不良奸商，以次充好，弄个女孩子糊弄人。
  人家买回去，发现是个女的，气得半死。
  得！这不愧是鬼市。
  梁萧她们发现，自己并不特殊，在这里逛的女性也不少，完全就是跟逛商场一样。
  鬼市没有公用的照明系统，所以趟鬼市的行家打眼都是自备光源。而这光源也分三六九等，据说练摊的卖家会根据买家自备的光源看人给价。
  李修珉拿出准备的手电筒，分给大家。
  去趟鬼市，最重要的工具就是手电筒，虽然现在好多鬼市的灯已经很明亮，但手电筒还是要带的，除了照货物，还是一种身份的象征，证明您不是外行。
  “好久没有见过这种手电筒了。”梁萧感慨道。
  她记得，自己很小的时候，家里的手电筒，就是这种铝皮的大号电池手电筒。有时候，电池没电，拿出来，砸几下，又能用一会。
  “看到上眼的物件千万别着急着下钱，鬼市里所有东西的售价都是看人给价。”李修珉提醒大家。
  在这里，就他的经验最多，陆繁虽然能力大，但要说经历，肯定没有李修珉多的。
  路过一个小摊，小摊还摆着一个小音箱，播放着非常流行的歌曲。这一幕，让陆繁哭笑不得，现在的鬼市，已经变成这样了吗？
  而旁边，居然还是一个做小吃的小摊，更让人目瞪口呆。
  “陆大哥，吃东西吗？”梁萧问道。
  好吧！连小吃摊都有，还有什么不能有的？
  “那就随意来点吧！”陆繁点头。
  这回，都不怕被饿着了，真方便。
  两女很开心，终于可以为陆繁做点事情。
  “鬼市”的摊主从来不吆喝，不招呼，不拉买卖，全凭“趟”的人自己看，自己挑。但别看摊主不说话，但也时刻拿眼瞟着人看。
  李修珉告诉大家，在这里，买卖双方都使用“行话”，暗中拉手、递手要价还价，唯恐被同行知道价码，把买卖给“搅黄”了。
  鬼市买卖双方要价还价的行话是：“么、按、搜、臊、歪、料、俏、笨、脚、勺”，用这十个字音分别表示一至十。
  “怎么连手枪都有？”梁萧很吃惊。
  要知道，在国内枪支可是管理非常严格的，这玩意也敢拿出来卖？是不是太大胆了？虽然这是鬼市。
  他们看到，卖主抱着看，叼着烟，眼睛绝不四下乱踅摸像梦游中的游魂。
  胡杨小声笑道：“那是假的，在国内，应该还没有人这么大胆，虽然还不至于说是光明正大贩卖军火，但也差不多了。”
  他看出，那是一件模具，跟玩具枪一样，或许比玩具枪要好一点。
  换做是以前，倒也不是不可能，传闻民国的时候，精卫刺杀摄政王的炸弹没响，那炸弹就是在“鬼市”上买的，走了眼，让人给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