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什么？难道他要自打脸？”胡硕细声说道。
  他怀疑，那家伙是故意的，吓唬人吧？有话不能一次性说完吗？
  不得不说，赵民豪对这种做法也相当不顺眼，同样骂了一句。事实上，看一个人不顺眼，他的所有行为举止都会觉得碍眼。
  陆繁却不觉得不妥，换成是他，可能也是这么个做法。那幅画，确实有点意思。
  齐律见老人都紧张起来，顿时笑道：“老人家，您别紧张，也不是坏事。这幅画，有金农的笔墨是肯定的，但并不是他一个人完成的，还有其他人的笔墨在里面。”
  此话一出，现场又是一阵热议，实在是出人意料。
  一幅画，作者不止一个人，这样的情况不是没有，但相对很少遇到。毕竟对很多画家来说，自己的墨宝，不允许别人沾手，对一些人来说，是原则的问题。
  “难道，书法是金农的，画却是另一个人的？”有人质疑。
  老人问道：“那还有一个人是谁？”
  “也是扬州八怪！”齐律给出答案。
  有人恍然，共同完成一幅画，一般都是好友之间才会这么玩，就像明朝的唐寅和祝枝山，就试过合作一幅画。
  现在，齐律说另一个人也是扬州八怪，那就不奇怪了。扬州八怪里面，金农是最重要的人物，其他成员，多少跟金农都有点关系，甚至很铁。
  “真的吗？”刘启辉看向陆繁。
  李修珉也望过来，如果真是这样，那幅画的价值将会更高。毕竟金农的传世作品本来就少，加上还是和人合作的一幅画，就更是独一无二了。
  “那画法，应该是郑板桥。”
  杨茹诧异：“郑燮就是郑板桥？”
  李修珉笑道：“没错！郑燮，又叫郑板桥，扬州八怪中，可能大家听说最多的，就是郑板桥了吧？”
  金农虽然是扬州八怪的核心人物，扬州八怪之首，但在后世的知名度，郑板桥可能更高一点。
  这人一生只画兰、竹、石，自称"四时不谢之兰，百节长青之竹，万古不败之石，千秋不变之人"。其诗书画，世称"三绝"，是清代比较有代表性的文人画家。
  刚才说到，书法上，金农自创漆书。而郑板桥也不差，用隶体掺人行楷，自称"六分半书"，人称"板桥体"。
  郑板桥书法作品的章法也很有特色，他能将大小、长短、方圆、肥瘦、疏密错落穿插，如"乱石铺街"，纵放中含着规矩。看似随笔挥洒，整体观之却产生跳跃灵动的节奏感。
  至于绘画，郑板桥最厉害的就是画竹子了。
  这时，齐律回答道：“另一个人是郑板桥，那从竹子，就是他最鲜明的笔墨。如此自然、传神的竹子，别的画家很难模仿。所以，这是一幅金农和郑板桥合作的一幅画，属于精品之作，艺术价值很高，鉴于保存不善，市场价大致是两百万到三百万之间。”
  在金农众多的朋友中，一个就是当时寓居扬州的郑板桥，两人喜欢一起"杯酒言欢，永朝永夕"，"相亲相洽若鸥鹭之在汀渚"。郑板桥曾说"杭州只有金农好"。
  他俩除了有共同的人生观、艺术观外，个性脾气特别相投，常常出入秦楼楚馆，酣饮金农中年游历达十五年，足迹踏遍半个神州。
  其实，了解金农这个人的人就会发现，扬州八怪还挺有趣的。
  这些人经常出去游山玩水，偏偏并不是太富裕，费用除了化缘僧院，朋友资助外，他招募挑选了一批能工巧匠，组成一个自给自足的"技术访游团"，金农充当"团长"，团里每个人都有一技之长。
  比如甬东朱龙擅雕凿纹刻砚石，新安张喜子精界乌丝栏，会稽郑小邑擅长抄写，吴门庄闺郎会弹奏乐器，兰陵陈彭擅长画墨竹，每到一地全团便开展活动，以此筹措旅资。
  齐律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看出是两个人的作品，这份眼力绝对是罕见的。
  言老等人都忍不住赞赏地点头，显然很开心。这一代的人起来，是他们老一辈最期盼的，最怕就是后继无人。
  木家老爷子开口：“这幅画，我之前也鉴定过，惭愧，我花了差不多十分钟，才真正确定，它是金农和郑板桥的作品。估价上，也没什么出入，拿去拍卖的话，三四百万也不是不可能。当然，最好就是拿去修复一下比较好。看到你们年轻一辈的崛起，我很欣慰……”
  说完，他给出9.2的高分，也是第一个超过九分的打分。
  言老也不吝啬，古字画本来就难鉴定，加上还是两位画家的合力之作，那就更有难度，所以他也给出9.4的高分。
  其他评委纷纷出手，最后以9.3的高分高居第一，让人觉得这第一已经无可撼动。
  “这也太高分了吧？”胡硕有点不服。
  “就是，要我说，还是老陆厉害！刚才老陆说那幅画挺有意思的时候，那姓齐的还皱着眉头，显然还没看清楚。”刘启辉也附和道。
  李修珉没说完，但他也觉得陆繁更厉害点。刚才的情况，他也有目共睹，确实是陆繁先看出那幅画的奇特。
  况且，陆繁还隔着那么远看，不像齐律。
  当然，因为有摄像的原因，就算隔得很远，也能在大屏幕上看到放大的画面。
  站在陆繁这边，支持陆繁的人，自然都会觉得那打分太夸张。
  陆繁不做评价，只是看向那幅画，目光闪烁了几下。
  黄文斌则是给下属暗示一下，这次来，可不仅仅为了给陆繁加油打气。他就知道，会出现一些珍贵宝物，所以才带人过来。
  只要有机会，就收一波宝物，拍卖行永远不会觉得宝贝多的，来者不拒。
  可惜！刚才那块清朝宫廷普洱茶饼被赵家给抢了。要拿去拍卖，肯定也能拍个好价钱吧！
  14号出场者有点弱，花的时间长，还打了眼。当然，现场也没有人说什么，毕竟专家都有可能打眼，年轻人看走眼，是允许的。
  “老陆，到你了，加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