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看到签老怪和乌鸦陈有了目标，赶紧看向林枭。
  可惜林枭表现得很淡然。
  等乌鸦陈自信满满地来到林枭跟前，林枭直刺刺地问道：“你们终于选完了吗？快开始吧，你们已‘浪’费了我太多的时间。”
  高调，林枭的脸上写满了嚣张。
  不过他越是如此，大家越发觉得他有料，越发不简单。
  乌鸦陈本就不是什么涵养好的主，当即怒出颜面，回声骂道：“小子，你想死的话就成全你。开始吧，你来还是我来？”
  “我吧！”
  林枭不屑地看了乌鸦陈一眼，眼光最终落在钱老怪的身上，似笑非笑地把石头递给何新华，简单地比画了一下：“按照这条线切割，然后在稍微擦一下就能看到翡翠的，我不想‘浪’费时间了。”
  “好的。”
  已没得回头的何新华麻木地拿着这块至少公斤重废料，苦笑着朝解石区走去。
  作为一间强而有力的‘玉’石公司，宝石斋自然会为购买的赌客提供免费的解石服务，甚至连给财神、地主上的香也准备好了。
  一般涉及到“赌”的，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迷’信。
  而在赌石界，‘迷’信风气越发浓厚，讲究的人为了开一块石头甚至可以沐浴斋戒，然后请神求福之后才会行动；而一般的人即使不怎么相信，也是跟风上柱香什么的。
  可以说，你赌石不拜神求运，那你就是异类怪胎。
  不过林枭今天就是要做与众不同。
  不喜欢做无聊事情的林枭将那些琐碎的事情都忽略掉，让何新华直接处理。王老等人本要提醒一点的，但见林枭的姿态也就选择了沉默，耐心观看林枭是否真的真材实料。
  但是朋友理解，某些人就不怎么舒服了。
  “赌这样的垃圾料还不求点福气，不是在送钱吗？”
  “奇怪了，能开出极品墨翡的天才高手，应该不会连这点风俗也都不会的。”
  “希望他真的能成功吧，否则就得轮到我们嘲笑他的骄傲自负了。”
  至于乌鸦陈则有点患得患失，疑问道：“师傅，你说他这快料子能出翡翠吗？”
  钱老怪沉思了一下就点头道：“看那切割面的矿脉分布纹路，恐怕出翡翠的几率不低啊。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如果师傅没记错的话，这块料子是林总切垮的废料，当时只是玩玩而已，即使能出翡翠也高级不到哪里去，不可能与我们的相提并论。”
  “那我就安心了。”
  乌鸦陈对钱老怪信服不已，随即换上一个新的姿态，带着嘲笑的味道看着何新华。
  此时何新华已把料子固定好，身体坐上了切割机。
  刀轮急转！
  伴随着刺耳的切割声，以及点点火星的飞溅，石头在锋利的刀轮切割之下迅速分裂，连一分钟也没有就被切掉至少公斤的石面。
  “好！”
  王老等人哪里按耐得住，早早就霸占了好位置观察。当切面出来，王老大力地拍了下掌，‘激’动地说道：“矿层已现，里边肯定有翡翠；而且看切割面的颜‘色’，恐怕里边的翡翠品级不低啊！”
  程远方也是刻意讽刺道：“垃圾堆里挑出黄金，单单这份功力就不是某些沽名钓誉的老不死可以比拟的。”
  面对程远方的指桑骂槐，钱老怪不屑地回了个冷哼。
  别人怕程远方这个享誉一地的豪商，但钱老怪绝对不属于这个行列。或许身家方面双方有莫大的差距，但是在体制内的力量，钱老怪他比程远方只强不弱。
  刺耳的砂轮摩擦声起。
  原来看到机会的何新华马不停蹄地把石头转移到砂轮机上，连保护眼睛的眼罩和保护双手的手套都来不及戴，直接开动砂轮机磨掉最后的那层障碍。
  “出绿了！”
  看得真切的何新华看到一抹颜‘色’很深但有点暗的绿‘色’出现，当即离开砂轮机，高举起来，忘情地呐喊：“菠菜绿，绝对的中等货‘色’啊！”
  王老点头赞许道：“绿‘色’浓而暗，似如菠菜，的确是标准的菠菜绿。能在废料里挖掘出这样的货‘色’，的确难能可贵。”
  余老看到这块翡翠，当即刺‘激’道：“钱老怪，这块翡翠至少能卖个两万元，希望你能不会糟蹋自己最后的一点声誉了。”
  不想前老怪却无耻地回道：“这次是我的徒弟跟他赌，又不是我。”
  “不愧是钱老怪。”
  面对跟自己有巨大利益冲突，相互‘交’恶了余年的钱老怪，余老好不容易抓到这样的机会，他怎么可能错过呢，很是得意地说道：“刚才你‘亲自’指点了你徒弟的场面，我可是特地让人记录下来的。”
  “你！”
  钱老怪没想到余老还有这一招，当即脸‘色’大变。
  此时的何新华已彻底掏出翡翠，恭敬地放到林枭面前。可惜林枭却没多大的惊喜，面无表情地说道：“乌鸦陈，快点揭晓谜底吧，我可没那么多的时间陪你在这里蘑菇。”
  “你等着！”
  被刺‘激’到的乌鸦陈觉得区区的菠菜绿没什么了不起的，没看钱老怪的眼光，直接走向解石机。
  而他这一走注定了他下半生的结局。
  切割。
  原本会免费服务的师傅看到余老的眼神，很是主动地把解石工作让给才入行没多久的乌鸦陈，回头‘抽’他的烟去了。
  看过不少解石场面的乌鸦陈不觉得区区的一刀有那么麻烦。
  结果他切错了。
  是出绿，但是这一刀切得太深入，把一片翡翠给切出了整体。
  鼓掌声起。
  余老鼓掌夸奖道：“不愧是金算盘的得意徒弟，一刀就出绿了。咦，这绿的‘色’泽有点‘色’啊；啊，怎么还有黑斑啊，都成蛤蟆皮啦！”
  乌鸦陈听得眼皮直跳。
  翡翠的绿‘色’种中有一种很难看的绿，就叫蛤蟆绿。顾名思义，就是颜‘色’跟蛤蟆皮一样，除了恶心还是恶心，即使有高手出面加工处理也很难打动顾客的欢心。这就是典型的朽木不可雕琢，烂泥扶不上墙。
  结果不用说，自然是林枭完爆乌鸦陈。
  乌鸦陈脸若死灰地看着林枭，最后向师傅投以求助的眼神。
  不想钱老怪居然拂袖而去：“不中用的东西，从此以后你别再跟着老夫，老夫没有你这等丢人现眼的徒弟。”
  乌鸦陈目瞪口呆地看着钱老怪，眼里满是难以置信。
  两个月前，他拜在钱老怪的‘门’下，那时的场面是多么的亲密，多么的乐融融啊。而在过去的两个月里，钱老怪对他的询问可谓是有问必答，让他的赌石技巧一日千里，自信十足，否则他也不敢随意向人挑战啊。
  这一切的美好，伴随着刚才的失败而彻底消失。
  钱老怪的翻脸无情，直接撕开了之前虚伪的面具，让乌鸦陈感觉到一股被欺骗的愤怒。可惜作为失败者的乌鸦陈，他只能承受大家嘲笑的眼光，根本没人会可怜他半下。
  “倒是‘挺’无情的。”
  林枭看着钱老怪，眼神都眼‘阴’冷。
  同样的，钱老怪最后遗留下来的眼神也是‘阴’冷得可怕。林枭再是白痴也知道自己被记恨上了，以后若是给这为老不尊的老垃圾逮到机会，恐怕自己不死也得脱一层皮。
  “哈哈，还是你小子行啊！”
  “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
  “化腐朽为神奇，如此技术，难怪能掏出极品墨翡呢。”
  王老等人笑看钱老怪狼狈而去，大笑不已，纷纷夸奖起林枭这个一力促使眼前场面的赌石天才。
  林枭的担忧情绪在大家欢乐的情绪中销声匿迹。
  或许林枭不知道融入这个小圈子代表着什么，但何新华却知道得一清二楚，不过他不想说，因为说了也没用，只需要林枭以后慢慢体会就得过早的了解只是衍生大量不必要的功利，最终导致所有的努力都白费。
  而林枭的确没想那么多。
  自从他了解到金算盘钱不韦诸多无耻的事迹，特别是听到钱不韦为了一块罕见的翡翠而差点把余老陷害入狱后，林枭彻底抛弃对钱不韦的所有怜悯，决定从此以后，无论在哪里遇到钱不韦都不再会留任何的情面。
  至于林枭当天的收获，一提到这个林枭就不是很高兴。
  滴偷窥眼‘药’水只用了滴，特别是看废料的那一滴收获最是可怜，三块翡翠的总价值竟然连万元都没有，让林枭失望得说不出话。
  最后林枭将这价值万元的翡翠全部打造成一套结婚用的珠宝，然后写上老家的地址，送给大哥林晨当结婚用的首饰礼物。
  剩余的两滴‘药’水所筛选出来的翡翠原石，只因为林枭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大，曝‘露’出自己太多的秘密，所以只是光明正大地收购进来后，悄悄地送回新家。
  剩余的滴偷窥眼‘药’水自然不能‘浪’费。
  但林枭不能老是对自己人下手啊。看在余老的面子上，林枭强忍着收购的冲动，把目标转移到余老的竞争对手，特别是钱不韦一手缔造的金‘玉’斋上边。
  数天后。
  在林枭的新房里，何新华正拿着几份珍贵的资料报告道：“姐夫，附近仓库已经租好，所有的解石机器都放在里边，这是仓库的钥匙，以及王老他们赠送的一些‘玉’石技巧心得。”
  之前林枭援助何新华，让他做的第一件任务就是替他寻找一间合适的仓库，并顺便收购一套完整的解石机器。只不过因为这样或那样的问题，最终耽搁了下来，一直到昨天方才彻底搞定。
  “好的。”
  林枭正专心对付着一份杂志，回应很是潦草。
  何新华听得着急。
  要知道这些书籍和手札可都是前辈们的心得啊，如果不是自己人怎么可能送出来‘交’流呢。如果给那些喜欢赌石的赌客看到，定会引为绝世秘籍，非抢不可。可林枭居然无动于衷，觉得杂志比这些宝贵的书籍还要好看。
  “就他了！”
  林枭突然用笔敲定，喜悦地站将起来。
  何新华傻傻地看着林枭，不知道他玩的是什么游戏。
  林枭收好钥匙，指着一间名为金‘玉’斋的‘玉’石公司，‘阴’笑着问道：“你不是对我最近几年的懒散有点纳闷吗？这就是根源所在。”
  聪明的何新华疑问道：“你要对付钱老怪？”
  林枭淡然回道：“如果我把他那里所有好货都给提走，你说会对他的公司造成什么样的影响？”
  何新华想也不想就回道：“赌客老是赌输，自然会认为这里不吉利，以后就不会再回来。人流的损失逐渐会演变成恶‘性’循环，金‘玉’斋最终会在这等恶‘性’循环中逐渐衰败，甚至是破产。”
  “正合我意！”
  林枭‘阴’‘阴’笑将开来。
  放着这么多的暧昧值不利用，存着神奇的偷窥眼‘药’水发霉，这可不是林枭的习惯。即使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朋友身上，那建立在敌人身上总没问题了吧？
  不幸的是，钱不韦的金‘玉’斋就顺理成章地成了林枭的目标猎物。
  何新华小心翼翼地提醒道：“钱老怪素来是小气的主，之前我们已够得罪他了，若是现在再去折腾他，恐怕他会把注意力从王老、余老的身上转移到我们这两条小虫子上边啊。”
  “我们只买不赌！”
  林枭得意地说道：“我们一起过去，我选你买，只买不解，即使他们有所怀疑也奈何不得我们。”
  何新华疑问道：“你就这么有信心？”
  林枭自信地说道：“你就等着收钱吧。”
  何新华瞬间无语。
  林枭随即收拾东西，麻利地说道：“事不宜迟，我们先把之前收购的翡翠原石处理掉，然后再去折腾金‘玉’斋。”
  何新华迟疑了一下，小心翼翼地问道：“姐夫，你难道不去接佳‘艳’姐的机了吗？”
  “我自有打算。”
  林枭神秘回了一句，显得很是分寸。
  何新华无奈地看向房间的主人房，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理由无他，那是任青青的房间，她霸道地霸占了林枭的主人房，而林枭却一直纵容，没有说其任何的不是，让何新华有点腻味。
  “走吧！”
  林枭知道何新华在想什么，但不想揭开这个话题。
  他们现在的关系很是默契，配合得贼好，不能因为一个不适合的话题展开而受到威胁。
  仅仅过了半天。
  金‘玉’斋的‘门’外，何新华辛苦地将一块至少公斤重的翡翠原石搬进租借过来的面包车，无奈地看向林枭。
  同样搬得满头大汗的林枭马上回道：“我知道，等忙完这一阵子，我就去买辆车给你。”
  何新华疑问道：“为什么给我？”
  林枭懒洋洋地回道：“因为我没架照。”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