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看水和晕船没有太大区别吧，冯芷听着珠云的话，倒也没反驳，只催促她赶紧淘米蒸饭。船上的衣食住远不如岸上来得舒服，好在冯芷从冯府小姐到川春县城的小姑娘，再到如今到了船上，也不是那么难接受了。
  冯敏就不一样了，在外边自由惯了，船上束手束脚施展不开，还要当心手痒痒甩鞭子把木板弄碎了。
  “苏灼，去我房里手谈一局？”冯敏看了眼对面的人又补充道：“听闻大人棋艺很好，一直想找机会讨教几招，不知道肯不肯赏脸？”她像在开玩笑又不像。
  五日后的一个下午，冯芷下到一层准备去膳房拿些果子吃，正扶着楼梯时就听到冯敏的说话声传来。她不知道该往下还是退回去，于是站在楼梯上不动了。
  说来奇怪，她感觉冯敏近日变了不少，尤其是性子上面，以前虽也性子急，但和她说话时还会放缓声音，或者挽着她的胳膊。现在好像并不爱亲近她，却只往苏灼那去。
  苏灼倚着船舱壁，没有同意也没有拒绝，而是问：“同你母亲说了回京城的事？”
  冯敏一愣，而后答道：“是啊，想必大人的母亲在京城也收到消息了，不知会作何打算。”
  苏灼低着头，不做声了。
  冯芷是知道苏灼母亲改嫁这件事的，对他而言想必是心内的一道坎，虽然他不说，看起来冷静又孤傲，但他实际上只是被强迫着成长。
  “苏哥哥，敏姐姐，你们都在啊。”冯芷还是下楼梯和他们打了招呼，她穿的裙子有些长，不得不用手提起了些。
  “冯妹妹又美了几分，不管远看还是近看，这个肌肤都白里透着红。”冯敏不着痕迹地往前挪了小半步，然后看着她说道。
  冯芷也没想到她会突然夸赞，只说：“哪有，是船上日头大，被晒红了呢。”
  这倒是真话，这几日她都尽量不出房间，但每日还是得抹大量的面霜，到下个码头得去岸上瞧瞧能不能买到些防太阳的面霜。
  “那我们先走了。”冯敏冲她点了下头就绕开她上楼了。
  苏灼看了她一眼，见她一副呆愣愣的样子心下叹了口气，随着冯敏的脚步就离开了。
  ……
  冯芷心内突突地跳，不知道为什么竟生出一股子气来，她从膳房中取了个番茄，又拿清水简单洗净，放到碗中。刚出膳房就见刚刚苏灼站着的位置站了卢达，他的贴身长剑不在身上，此时他单手扶着船舱壁，手劲颇大，仿佛要捏碎了什么东西一样。
  “你？”冯芷看出了点什么。
  卢达面庞僵硬，冲着冯芷微咧了下嘴，“没事，膳房还有三个番茄，你再拿个给你那丫鬟吧。”
  冯芷摇头道：“不用了，留给老夫人还有苏哥哥吧，我和珠云一人半个就好。”
  听到她喊苏哥哥，卢达眼眸跳了跳，却没多问什么，在她准备上楼梯上他又突然叫住她。卢达轻声说道：“你和我们相识也有一段日子了，你觉不觉得冯……敏似乎有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