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金凤激动的全身都在颤抖。
  “你，你说的是真的？”
  朱丽丽面不改色道：“是真的，如果阿姨您还是不信的话，我可以拿我的证件给您看。”
  “不，不用了……二丫头啊，把这些收好。”唐金凤的眼睛又模糊了：“寻个时间去银行存起来，就拿那张卡……那里面都是我攒着给张磊娶媳妇用的。”
  我愣了一下，也算明白了为什么唐金凤如今过的为何如此寒酸，原来是把钱都攒着了。
  二丫头点点头，小心翼翼把信封拿过来，装进自己已经破洞的背包里：“谢谢阿姨。”
  “嗯。”朱丽丽笑了笑：“没什么，张磊是我手底下的员工，我自然要帮他照顾好家人的。”
  我拉着朱丽丽到一边去，小声道：“这些钱，我会找时间还你的。”
  “还就不必了。”朱丽丽淡淡开口：“就当是我做慈善了。再说了，我做的慈善可比这个多多了。”朱丽丽看着唐金凤，眼里流露出羡慕：“帮不了自己的母亲，帮别人的母亲我心里也好过一些。”
  我不明白朱丽丽为什么会这么说，正想问个明白的时候，秦美雪回来了。
  拉着一个大行李箱，手里还大包小包的。
  我急忙帮她提过来，“你怎么买这么多东西？”
  手上提着水果牛奶，身后还提着拉杆箱，也不明白她是怎么过来的。
  秦美雪小脸涨的通红，不住喘着粗气：“两手空空来看老人家，始终有些不好意思。”
  说完，她把东西带进病房：“阿姨，我是张磊的同事。这些都是张磊要我给您买的。”
  三箱牛奶，一堆的水果，还有不少保健品。
  我看的那叫一个目瞪口呆。
  “还有还有，二丫头……妹妹？”秦美雪蹲下身子打开行李箱，里面塞满了各种各样的衣服：“对不起啊准备的有些匆忙，这些都是我小时候的衣服。”
  唐金凤眼睛都看直了。
  “你别嫌弃，好多衣服是我哥哥买的，我不喜欢这样的款式。”秦美雪拿起其中一件摊开给二丫头看：“这些都是新的，我没有穿过。结果就再也穿不了了。”
  但凡是女孩子，都喜欢漂漂亮亮的衣服。
  尤其秦玉峰那么宠秦美雪，衣服还全都是品牌的，无论是质量还是款式，都没话说。
  “你来试试！”秦美雪把二丫头拉过来，拿起衣服比划半天：“我就说嘛，这样的衣服一定要你这样的人穿才好看！”
  二丫头手脚都不知道往哪放了。
  唐金凤眼中浮现出感动，这才惊觉二丫头已经长大了。
  自己那个年代不追求外在，但现在时代不同了，二丫头也到了该打扮的年纪。
  虽不是自己亲生的，但唐金凤真把她当成了女儿一样疼爱。
  忽然觉得，自己省吃俭用是不是太过了一些？只想着张磊，忘了这个闺女了。
  “阿姨……”二丫头对唐金凤投去求助的目光。
  “咳咳——那个，小姑娘啊，你这些衣服……”
  秦美雪似乎早就料到唐金凤要说什么，急忙道：“阿姨，你就让二丫头妹妹收下吧！这些衣服我穿已经小了，扔了也可惜，我想让它们再继续发光发热。”
  朱丽丽和我站在一旁看着，朱丽丽笑道：“美雪这个丫头，还是挺善良的。”
  “你们两个彼此彼此吧。”
  反而是我什么都没做，有点惶恐。
  “那……”
  “收下吧。”秦美雪把衣服塞进二丫头手里：“我这里还有不少鞋子，马上冬天了，你看你穿的，很容易冻坏的。”
  说完，又找出来三四双冬天的鞋子，还有夏天的凉鞋。
  看起来好像全部都是新的。
  二丫头疲惫的眼睛里终于有了些许光亮。
  “欸，二丫头……你要是喜欢，就收下吧。”唐金凤见秦美雪这么热情，心里也明白了一些：“等我出院了，我再带你买一些。”
  朱丽丽拉了一下我：“难得你这个阿姨开心了起来，我们也别打扰了，出去吧。”
  柳扬也跟着我们出去了，他抓了抓脑袋：“这么说，我好像什么都没做？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我急忙摆摆手：“别别别，你们做的已经够多的了，再多下去，这辈子的人情我都还不起了。”
  “呸，谁要你还啊！”
  柳扬在兜里摸索了半天，突然掏出一个碧绿碧绿的翠玉手镯：“不然，我送这个？”
  朱丽丽一看就无语了：“你知道你手里拿的是什么吗？”
  “知道啊，手镯。这玩意儿是上次下墓的时候摸到的，嘿嘿，好看不？”柳扬很是宝贝这手镯，不断摸了又摸：“反正这玩意儿以后还能找到，干脆我就送了好了。”
  “那是古玉，给死人戴的。你看看里面是不是还有血丝？”朱丽丽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本来这阿姨的身子骨就弱，古玉大多阴气重——也就是寒气重，她根本压不住。”
  “所以——？”柳扬还是没明白过来。
  “所以？所以可能人家能活十年的，被你这么一送，活五年都够呛。”朱丽丽毫不客气一把拿了过来：“还有，这是国家文物——没收！”
  柳扬一怔，立刻不干了：“诶诶诶，你凭什么呀！这可是我费了千辛万苦才带出来的——”
  “我现在就可以举报你这个盗墓贼，让你进去信不信？”
  柳扬哽了一下，扭头看我：“黄烈，你管不管你家这个婆娘？”
  我：“？？？”
  关我什么事啊！
  “她跟我没……”
  朱丽丽打断我的话，对柳扬毫不客气道：“你威胁黄烈有什么用？大不了最后你们一起进去！”
  “……”
  我不敢说话了。
  柳扬也闭了嘴，在朱丽丽这里吃瘪让他很是不爽。
  “啊，好饿啊。”柳扬看了一眼病房，里面三个女人笑的那叫一个开心，唐金凤的愁眉也舒展开来，只是眼里还有着深深的失落。
  “去吃点东西吧。”我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了，这个点只有烧烤可以吃了：“我知道有一家味道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