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翰，我只是很忐忑，很害怕。克莱恩在死后复活了。他远离了我们，变成了神灵。我不知道这中间发生了什么。”
  “我直觉这很恐怖，很艰难。不然他为什么不回来呢？”
  这句话间接戳中了约翰内心的隐忧。不过他还是尽量镇定地说道：
  “梅丽莎，你不要着急。我打算设法见一见‘正义’小姐。祂主动暗示我这些，必然有祂自己的目的。”
  “于情于理，我也该见祂一面。”
  “你有什么想问的，也可以趁机告诉我。由我来转达。”
  “我想知道我能不能见到克莱恩。”梅丽莎脱口而出后，又立刻补充道，“这会不会太麻烦你了？”
  “约翰，你已经为我做了这么多，我不应该再请求你。”
  约翰好笑地摇了摇头：
  “我说过，我有我的秘密。对我来说，了解这些同样至关重要。”
  “本应该是我请求你的原谅。你对我付出信任，我却不能把我的秘密和你分享。”
  梅丽莎露出一点笑意，抿了抿嘴：
  “我想我们的信任是相当的，只是你的秘密必然有更大的牵扯。”
  “约翰先生，我不能判断你是否为我平白付出了太多，只能恳求你多考虑自己一些。”
  约翰豁然想起了阿罗德斯大人的话语：
  “为了她你愿意付出一切，守护她最真挚的梦想。”
  怎么一个两个都这样说……我没觉得我有这么投入啊……我做的都是合则两利的事情……
  约翰表情有些纠结地答应了下来。
  “那么我先回教会一趟。既然决定见面，最好还是趁早，可以表现出我们的诚恳。”
  他走到门口，又顿住脚步，不放心地说道：
  “梅丽莎，你要小心，工作的时候不要弄伤自己。如果实在无法集中精神，那索性不要工作了。”
  梅丽莎愣了愣，好笑地回应道：
  “我知道了。你快去吧。”
  笑什么……我有哪里说得不对吗……这都是正常的关心吧……
  约翰忍住了没有挠挠头，终于转身离开了机械实验室。
  ……
  虽然“正义”小姐不在教会的任何一间办公室，但约翰想要见到她，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
  只要知晓她的尊名，自然可以向她祈祷。
  “洞察一切的正义；”
  “侍奉诡秘的眷属；”
  “梦境与心灵的保护者；”
  “我祈求您的眷顾，祈求能够面见于您，聆听您最智慧最通彻的教导。”
  几乎是话音刚刚落下，约翰便察觉到了不同。
  他急忙转过身，看到一位容貌绝美，穿着简约白袍，背生四对羽翼的天使，端庄坐在约翰身后的椅子上。
  “你的胆子可真大。”
  奥黛丽不辨喜怒地说道：
  “你竟然敢在‘愚者’先生的神国那样问问题。”
  不知为什么，约翰心中泛起了一股强烈的畏惧。他强行忍住道：
  “我以为这是您的期待。”
  奥黛丽没什么笑意地笑了一声：
  “我的期待是将这个消息婉转地传达给梅丽莎。但你凭什么认为是以这样的方式？”
  “你这样做，会让所有人失去对‘愚者’先生的敬畏。”
  约翰已经初步克制住了那种畏惧。他没作忍耐，直接反驳：
  “我认为大部分成员依然敬畏‘愚者’先生。他们只是觉得我格外受到神灵的恩宠。”
  “何况，您是‘观众’，能够看到我心中所有的秘密。如果这不是您所事先期待的，您必然会在邀请我加入塔罗会时有所提点。”
  “当然，我承认，我依然有赌的成分。可是如今知道了所有的结果后，我非常确定，我刚刚大胆的提问，正是您的期望。”
  “我的猜测是，‘愚者’先生希望将自己的一些事情透露给塔罗会的成员。这些事情可能会更多地暴露出祂作为普通人的一面。”
  “为了不会动摇大家的信仰和忠诚，您需要事先做出铺垫。而我的提问，正是铺垫的一环。”
  他的态度可谓是一点不客气，双眼直视着奥黛丽，显得理直气壮。
  奥黛丽盯了他一会儿，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情：
  “你把一切说得这样明白，难道不怕我恼羞成怒吗？”
  “要知道，许多‘观众’最痛恨自己的安排被他人看穿。”
  约翰摇摇头，同样似笑非笑：
  “以我们的交情，不至于连畅所欲言都做不到吧，朱斯提西娅小姐？”
  奥黛丽并未表现出被戳穿的不满；相反，她似乎很高兴：
  “你是怎样看出来的？”
  “我从很早就开始迷惑了，为什么我的周围聚集了那么多‘观众’，明明这不是我们教会主要的非凡途径。”
  “在进一步晋升序列，有资格接触更多非凡资料的时候，我发现‘观众’达到序列3之后，就可以分出自己的身份了。”
  “而在神战之后，朱斯提西娅小姐莫名消失，我一直没能找到她的任何消息。这让我忍不住地怀疑起，她或许只是某位存在分割出的一个身份。”
  “当然，在此之前，这都只是猜测。可您将我引入了塔罗会，通过我将‘愚者’先生的事转告给了梅丽莎。”
  “而我结识梅丽莎，和她一起工作，向她展示善意，为她提供功劳，正是另一位‘观众’推动的。”
  我就说嘛，我为梅丽莎瞧中的候选对象，果然非常聪明！奥黛丽很是自得地点了点头，对约翰纠正道：
  “我并不会洞察周围人的每一份秘密，那可是非常邪恶的做法。我还是会给你们留下许多隐私的。”
  “那我感谢您的仁慈？”
  两个人相视笑了起来。
  “你的猜测并没有错，我确实打算稍后在塔罗会透露一些事，因而从现在开始做出铺垫。不过，这样的透露可不包括‘愚者’先生在几年前还是普通人。”
  “咳，你和梅丽莎知道就好了，不要到处去说。”
  “这件事在高位格的存在中也不是秘密，我就不为你们的记忆制造额外的封印了。”
  约翰点点头，认真承诺了下来。
  他转而问道：
  “‘正义’小姐，我有一个问题，不知道会否冒犯到你或者‘愚者’先生。”
  “你们之间的关系，可以用人类社会的方法来揣度吗？”
  什么……奥黛丽错愕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