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s市的气温又下降了不少，莫韵向里维请了假一早赶去了医院。
  “小韵，你来了。”看见莫韵开门进来，陈力邦向莫韵做了个安静的手势，白芷还在睡着没有醒。
  莫韵会意点点头蹑手蹑脚地把保温盒放到了桌上轻声说道：“陈先生，我让人熬了点粥，带给白阿姨和你喝。”
  “谢谢。”陈力邦慈祥地对着莫韵笑了，他昨晚只是匆匆看了一眼莫韵，竟然没注意到她长得这样好看，大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的意味。
  莫韵环顾了一下房间皱起了眉头，病房被窗帘给遮得几乎没有光线，沙发上有一条折叠整齐的毯子大概是陈力邦昨晚睡觉时盖的。
  “小韵，我们一起出去吃个早饭吧，我想你阿姨这一时半会也不会醒。”
  见白芷睡得香甜，莫韵点点头跟着陈力邦走出了病房。
  “陈先生，病房为什么要弄得那么昏暗，难道病人不应该多见些光吗？”出了病房，莫韵忍不住好奇地问道，“我记得白阿姨不像是那么喜暗沉的人。”
  “白芷她晚上特别浅眠，几乎一点光都见不得。”陈力邦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昨晚睡在沙发上他几乎都没睡，现在脖子酸痛得厉害。
  “就近找家餐厅还是？”走出了医院，莫韵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轻松了许多，尽管医院已经尽量用明快的色彩，但是那股消毒水的味道却总是让人觉得不愉快。
  陈力邦看了眼医院对面的小饭店，都是人挤人，饭店给人的感觉逼仄极了，所以他淡声道：“就近，但是我希望能找家安静些的餐厅。”
  白芷转过头看了一眼陈力邦说道：“我知道这附近有家餐厅，不用开车，走过去几分钟就好。”
  陈力邦比顾云翰稍矮些，还不到一米八，莫韵今天穿上了带些跟的单鞋，所以她既不用仰视他又不用低头，刚好是适合交流的角度。
  莫韵带着陈力邦进了一家装修简朴的餐厅，但是餐厅面积大，摆设也整齐，看起来干净卫生多了，虽然是早上，店里还是贴心地放了舒缓的钢琴曲。
  “嗯，这里环境的确不错。”陈力邦环顾了一下四周的环境找了个靠窗的位置，他替莫韵拉开了椅子说道，“我们就坐这吧，这里比较安静，没有人打扰我们。”
  点完餐后，莫韵才仔细地打量了一下陈力邦，陈力邦完全不是她想象的样子，她一直以为陈力邦是个肥头大耳的中年男人，倒是没想到陈力邦一身的书生气，温文儒雅，斯斯文文的。
  “陈先生和我想象的不大一样。”见陈力邦询问式的看着自己，莫韵倒也没有隐瞒直言不讳地说道，“我还以为您该是个…”
  莫韵这么直白的话让陈力邦由衷地笑了，他看着莫韵说道：“小韵，你不介意我叫你小韵而不是莫小姐或者顾夫人吧？”
  “当然。”
  “小韵，你的性格像极了白芷，我认识她很久了，她一直是直肠子，心里想着什么就说什么，当然这个对象仅限于她认为熟悉或者说有感情的人。”陈力邦的双手中规中矩地放在桌上，他看着莫韵继续说道，“小韵，我可不可以借此判断你对我印象不错呢？”
  莫韵低头浅笑，心想都说中年男子最有魅力果然不错。到了陈力邦这个年纪，虽然不再年轻容颜不在，但是依然保持着年轻时候的轮廓，而眼角的眼纹倒是平添了几分韵味，还有比年轻人多出来的几分阅历几分平和，很是吸引人。
  见莫韵笑了，陈力邦继续说道：“如果不介意，你可以跟着叫我叔叔，我想你也知道我没有孩子，像你这么优秀的孩子，如果肯叫我声叔叔，我做梦都会笑醒的。”
  莫韵没有回应陈力邦的话，她而是巧妙地换了话题：“陈先生，我想白阿姨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就是嫁给了你吧，我一直在想什么样的人才能配得上白阿姨这样子几近完美的女人，现在看来你们的确很般配。”
  陈力邦盯着莫韵的眼睛严肃地说道：“小韵，白芷这辈子最得意的事情是她生下了你。”
  陈力邦的话让莫韵一下子陷入了沉默，气氛好像一瞬间被凝固了。
  “先生，小姐，这是你们要的早点，请慢用。”就在这时候侍应生端了早餐送上了桌打破了尴尬地气氛。
  莫韵盛了一碗粥递给了陈力邦：“陈先生，尝尝这里的鸡肉粥，很好吃的，又香又滑，既有鸡肉的香味，也不失米饭的香甜。”
  “陈先生，我想您要照顾好自己，您一夜间苍老了不少。”
  “是吗？”陈力邦干笑了两声，这还是第一次不是由他主导场面。
  “嗯，都有胡茬了。”莫韵也不忌讳，她直接说了出来。经过短暂的相处，莫韵已经猜透陈力邦虽然讲究，但是并不是爱计较之人。
  陈力邦摸了摸自己的下巴，他不得不承认一天没刮，好像下巴真的已经有些刺手了，人在辛苦劳累的时候好像连胡须也出来欺负人似的。
  “小韵，我想你先看了这封信再想要不要和我说好吗？”陈力邦从包里取出了一封蓝色信封装着的信。
  莫韵带着疑惑接过了信纸，信封上面是白芷娟秀的笔迹：莫韵亲启。
  “我想白芷有话对你说，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所以选择了这种模式吧。昨晚我在替她整理东西的时候无意间翻到了她的这封信。”陈力邦清了清嗓子，他好像有些感冒了，嗓子特别的不舒服。
  莫韵摸着这封厚厚的信为难地问道：“可是，白阿姨没给我，我看合适吗？”
  “如果我没猜错，她其实早就想把这封信给你，但是你一直没给她机会。”
  莫韵没有再说话，她小心翼翼地拆开了信封，抽出了一叠的信纸，厚厚的信纸在莫韵的手上沉甸甸的，更让她的良心觉得沉甸甸的。
  “小韵，你看这封信的时候，你已经知道了我的身份，我们之间也开始疏离了……”
  读完这封信，莫韵的双眼已经一片模糊，她豆大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了白色的信纸上，化开了信纸上的墨水。
  这封足足五页的信，是一个母亲的申诉，是一个母亲的独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