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4章 第五〇五章 食言的刀
作者:墙雀影动      更新:2022-06-10 20:44      字数:2230
  第五〇五章食言的刀
  金啸盘带足球,仿佛承载一座巨压的山脉。
  “让开!你根本就没有拥有一颗用足球去行祭的心。”一个表情温暖,手足却非常敏锐、强硬的人,脚刀夺过金啸控定的足球。
  他脖颈、双臂和脚踝带着彩珠结成的串。“有多少严密的心思,就有多少数目的球路。竞技者就是高贵的祭主。因为,他把生命极致的力量,变成精神之主才配拥有的光!”彩珠人回脸,郑重地看了一眼金啸。
  “一抬足就想到征服。你已经唤动古纪中,一直盘亘在时空里沉睡的魔,注定要失败。小子。”
  金啸呆呆地站着,渐渐感到自己就是只配嵌在时空中,用目光观照大地的星辰。
  ……
  一队彪悍的战马仿佛泛滥的洪流,从境外冲进古老的金字塔型的石筑城堡。
  高扬的战刀,弯虹弧勾。在光芒盛著的太阳下,闪闪发亮。银雪般刺目的一道道白刃,划出尖锐啸叫的风哨子。
  斜掠成丛的黑色马队就像纷飞的箭。射向古老的大地。
  他们就是来夺取古玛雅传说中祭祀的光。
  据说,夺取了祭祀之光,统御的战刀就会无所不能。
  他们一个地盘又一个地盘地搜罗,就是摸查隐身在人群中真正通灵万化的祭主。
  当然他们知道:擅于预言的玛雅祭不等他们的刀锋来逼仄,就已经隐身不显了。
  一直用刀屠戮过无数血肉的征服者,从刀剑和马蹄下并没有得到任何一丝有用的信息。
  征服者的首领看着阳光下,自己弯刀上重重叠叠的淤血,在刀刃形成波形的潋滟的纹络,不看地摇摇头。
  不用记忆,每一次杀戮的淤血,积淀在刀体上的波纹,就是他记忆所有过程最清晰的符号。
  嗜血者,一丝腥味与颜色,都足以唤起征战的每一个瞬间。他能从百年沉淀的铁锈中,以直觉察觉生命留迹的血的气味。
  然而,精敏异常的他,却从未能成功地吸嗅和辨鉴出——高贵精神祭祀尊的血液。
  杀戮,似乎因为没有获得目的而气馁。尽管这一次,他们强势破围而入,但是,并没有一开局就痛下杀招。
  是的,从未设防过的古玛雅,总是意象温雅,姿绽天华。给最钝的刀戈也留足豁口。
  “从传说以来,玛雅祭祀被称作不长毒刺的蜜蜂神。呵呵呵,有谁信吗?”首领道。
  于是,四仰八叉笑欢的那些随从,用笑声回答了他。
  当首领的目光看到娱乐中踢足球的玛雅人,他的眼睛忽然亮了一下。
  因为快乐运动,几乎这个城堡所有的人们都聚在这儿了。
  征服者的首领其实已经明白:血刀永远撬不开为保护祭祀尊守贞的口。因为那种守贞,已经触到生命极致信仰的精神力量。
  看着竞技场上风火连天的足球比赛。那个首领突然挥戈止战般的道:“今天,我们愿意将刀战变作赌球。请挑选出你们最好的球员和我们比赛。轮番换人不限。如果最后你们赢,我们无条件走人!如果输,我们必将屠戮完任何一个生灵。包括毁灭神殿。”
  首领的话说罢,场上一片呼声。显然双方认为:这是最大的公平。
  温柔的风,精致回勾的尾哨,雅意细腻地流荡着空间天然原朴的温存。一颗简单的足球,仿佛忽然代表了一个生死立判的乾坤。
  首领带着神一般裁定的威严,将血刀噌地插到地上。随即傲岸地将手腕搭在刀把上。
  顿时,场上对峙着生死相较的两支球队。
  惯战足球的玛雅脚刀,显然要比征服者强好多。
  他们仿佛炫耀神迹一般,绽示的每一个技巧时,滚荡的足球就像柔韧挂在玛雅树枝上的果颗。不间歇地在玛雅人手中传递与收获。
  但是,不到征服者认输的时刻,激战就不算结束。
  征服者虽然技艺不够炫。但是强大的力量攻,不断在熟化中,显示出竞技状态。
  只要玛雅队出现换人,首领就会露出神秘的微笑。
  是的,他心里特别清楚:玛雅人的队伍其实正在粹出——威风显化中,不断力拔出来的精华。
  他更知道:擅于预兆的玛雅人,为了保证最后的胜利,关键时刻,肯定会以施祭的手段保佑结果。
  那么,现场人群、甚至足球队伍中,一定掩着变改天常的祭祀尊。
  所以,玛雅人粹化战队锋锐的过程中,真正隐蔽的祭祀尊就是征服者首领盯梢的对象了。
  那一刻,控定祭祀尊,就是夺取祭祀的光。
  没错,玛雅队粹拔的力量和技战术越明显,征服者首领心里越兴奋。
  是的,凭借感觉,他能辨出来:渐渐显出烈性征服的玛雅人,不断更换人员,游离进队伍里。
  首领几乎看见:暗中秘潜中用咒语般的眼神派遣玛雅队调换人员的幕后主谋。而且,玛雅观众席不间歇从那个人身上领取精神鼓舞的“点”,已经看真。
  最后时辰,征服者首领突然拔出插地的战刀,为最后不足一杆子影长的日光到来,最好判决时。
  渴于拉大比分的玛雅人观众席毅然站起一人,不如战队。
  他就是真正的足球征服者。
  是的,渴望赢得赌球之约。粹化出来的、最后出场的玛雅人,就是可以承载玛雅祭祀之光者。
  没错,他就是这宗玛雅部落的祭主,更是擅于足球游戏的征服刀。
  就在观众欢呼声响起来的时刻,只见,征服者挥动弯刀。
  顿时那些早就操刀的铁骑,已经掣动刀锋,冲杀进手无寸铁的人丛。
  马蹄锤朵践踏的人浪溅起血腥的红雨,被信仰延续残念的人丛,身形屈折在狂刀中。惨飞的血肉与指节,保留着死亡前,最后祈祷的姿态。
  那些遭受箭与刀的玛雅足球精英倒下,铺开沽流不止的血河,腥烈攒射的呛鼻风烟,飘着殷红的飞沫。
  玛雅人的祭主朝向高矗的金字塔太阳神庙奔竞着。
  呵护祭祀尊者的玛雅人,征服者仿佛一捆捆柴禾一样,倒在征服者踏戮的马蹄下,延展的血流在大地上画出犀利的刀戈,直指他们祈祷的神尊。
  玛雅祭祀尊悲恸地看向身后的血河,以及踏溅红浪的征服者。
  “太阳尊哦,我不是来求佑的。是用自己的生命祭祀的。玛雅的光,交给你!”
  祭祀尊说罢,头颅撞在记事石柱上。力量溃尽的他,缓缓随身体重量跌落大地,散开……
  大地上,只留下带血印的、古老的足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