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我一直都很关心你。”郑晖嗅着楚馨儿发尾的香气，楚馨儿压制住把他推到河里的冲动。
  “关心我？在傅哥眼皮底下关心我？呵，傅哥要是早知道你对我有想法，非要了你半条命不可。”
  郑晖不愿意提那段屈居人下的日子，抿着唇没说话。
  楚馨儿回想从前，突然问道：“十多年前，傅哥无端端的查沈剑南流浪在外的私生子女，我记得，这件事他是让你去办的，后来，是正哥偷偷把这个消息告诉我……
  郑晖，你早就知道我和沈家的关系，是不是？”
  不等郑晖说话，楚馨儿继续分析：“我和傅哥在铂金翰宫重逢，吴经理，把我这个送酒的服务生送给光头，做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件事，你知不知情？”
  郑晖避开她的目光：“事情都已经过去了。”
  是啊，都已经过去了，在说什么都没有意义了。
  “真有你的。”
  楚馨儿白了郑晖一眼，坐的离他远一些。
  河流不算长，不过，撑着船过去就是另外一处风景。
  四周静悄悄的，只有浓密的树林和乱生的丛草。
  郑晖牵着楚馨儿的手，拿着望远镜站在远处。
  “你说，傅瑾轩会来吗？”郑晖问道。
  楚馨儿暗自垂眸。
  相识这么多年，傅瑾轩有种种缺点，脾气不好，性格多疑……
  可他不是贪生怕死之辈。
  他会为了救她和贝儿不要命。
  就是因为知道他的选择，楚馨儿心里才会更难受。
  双手握拳，亮晶晶的长指甲掐进肉里都不得而知。
  直到血流了出来，滴在泥土里，终于说到：“郑晖，用我的命换贝儿和傅哥的命行不行？”
  “你不要伤害他，放了贝儿，我的命给你。”
  楚馨儿蹲在地上，崩溃的声线里是压住的哭腔。
  “馨儿，你别哭，馨儿……”
  郑晖回头，看见蹲在地上的楚馨儿，立即蹲下来哄她。
  楚馨儿的额头埋在郑晖的手臂上，郑晖轻轻抚摸着她的头。
  她没有乱动，面上顺从，潮湿黏腻的小手朝地上摸去……
  不知过了多久，郑晖双腿发麻，从地上扶起楚馨儿。
  阿发带着人过来，看见哭红了的眼的楚馨儿，面色不善：“傅瑾轩已经到落海镇。”
  “发消息给他。”
  郑晖从兜里拿出那天从楚馨儿手里夺走的手机，交给阿发。
  手机的app登陆者她使用多年的账号，全都有傅瑾轩的好友。
  用这个手机发过去，傅瑾轩一定会以为是她发的……
  楚馨儿在阿发接过手机之前，一把夺过来，用力的摔在地上，哪怕这样还觉得不安全，双脚用力的在上面踩。
  郑晖赶忙拦住她：“别踩了。”
  “你别想以我的名义害死傅哥。”楚馨儿一边说一边踩。
  郑晖怕她踩爆了电池，拦腰抱住她：“不用你的手机了。”
  楚馨儿这才安静下来。
  手机彻底报废，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很怪的味道。
  这味道很淡，只有楚馨儿嗅觉灵敏才闻得到。
  不知是后怕还是因为什么，楚馨儿浑身战栗，竟都忘了让郑晖放她下来。
  她又软又轻，郑晖很喜欢抱着她。
  尤其是她浑身发颤时的样子，郑晖轻轻抚摸着她的脊背，安慰道：“别害怕，没事了。”
  在他背上，楚馨儿能够看出很远。
  原来，只有这里的草很密，不远处都已经被铲光了，还能看出新土的蓬松痕迹。
  楚馨儿明白过来他们想干什么。
  “就算你和傅哥有仇，可顾寒城那些手下是无辜的，你这样做未免太残忍了。”
  她不知道这地底下到底藏了多少东西，可她知道，如果傅瑾轩带人踏过这片土地，一定会必死无疑。
  “我也是不得已，傅瑾轩步步紧逼，我的人落在他手里，同样没有好下场。”
  楚馨儿跟在傅瑾轩身边这么多年，这个道理怎么会不明白？只不过因为死的事傅瑾轩的人她才会这么说，若是换做她的人……
  郑晖心头不快：“我劝你最好不要求情，不然，我真的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
  楚馨儿果真没在说话。
  四周安静下来，只有阿发给傅瑾轩编辑短信的声音。
  楚馨儿望着四周的翠绿，心里很不是滋味儿。
  用不了多久，这里应该就会成为漆黑的平地吧。
  她现在只希望傅瑾轩不要过来，不然，她……
  拳头握紧，手心里的疼痛更加深刻，更多的血顺着指缝滴落下来。
  不然的话，她还能怎么办呢？
  楚馨儿闭上眼睛，安静的去想接下来会发生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