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是承认你的儿子买了这一辆车是吗？”木惜言又重复了一边问道。
  李芳当然是更加的慌乱了，她的额头上不断的冒出汗珠来，脸色十分惨白，想要伸出手拿起面前的水杯喝一口水压压惊，但是手实在是颤抖得厉害，以至于拿起水杯的时候，水杯里的水都已经洒了出来。
  木惜言说：“害怕什么？”
  李芳咬紧牙关沉默了足足一分钟，而后说：“我没害怕啊。”
  “那你紧张什么？”木惜言继续追问道。
  李芳这次心里的防线有些支撑不住了，她说：“我……我只是没拿住而已，是买车了，那又怎么样呢？”她到现在也依旧还是抱着不切实际的幻想，在这里殊死抵抗。
  木惜言和慕小年对视了一眼，此时按照他们多年的经验来看，眼前李芳的心理防线和精神状态都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了，接下来很快李芳就会将所有的事情都说出来了。
  “可是你的儿子自从初中辍学之后就一直在家，从来都没有出去工作过，而你退休前是一个车间工人，退休后的退休金也不过两千多块，这些钱你要积攒多就才能买得起一辆百万的跑车呢？你儿子的钱是从哪里来的？”木惜言继续追问道。
  可是李芳并不想要回答，很显然这笔钱的来源是不能说出来的。
  既然是灰色交易的话，那就是木惜言一定要调查的事情了。
  “我……我的钱合情合法，不需要向你们交代吧？”就连李芳自己都没有勇气继续挣扎下去了，于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只能开始耍赖了，可是就连她自己都知道的一点，那就是如果就算是如此，她又能够蒙混过去几时呢。
  等到他们一查流水的话，不也还是一样可以知道了吗。
  所以现在的做法都是没有什么用处的。
  将来也还是一样会被发现的，甚至这个将来已经是很近了，连今天都撑不过去的。
  早知道就不收这一笔钱了。
  早知道就不该多嘴多舌卖弄自己看到了人。
  要不然的话也不会被这个女警察抓到并带到这里来，现在她和儿子收黑钱为人做事的事情败露了，万一也和吴冕家的老太太被灭口了怎么办？
  “还没想好怎么说吗？”木惜言一直都在观察着李芳的表情，看起来好像已经想得差不多了，于是催促道：“你自己也看到了，吴冕的母亲是怎么死的，你和你儿子这样大的一笔钱，总不能是捡来的吧，我已经查到了你们的账户，是一个境外的账户给你们打过来的，看来和你们交易的人来头并不小呢，如果你想要重蹈吴冕母亲的覆辙，那你也可以继续隐瞒下去。”
  慕小年看了木惜言一眼，他这才发现，也不知道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木惜言已经变成了如今的模样，总是感觉到她发生了一些变化，可是到底是变了哪里，一时又说不上来，如今听着木惜言的话，慕小年也想明白了，原来就是从根本上发生了变化。
  “我说，我都说，我们娘俩真的什么都没做，就是帮忙带了一个包裹出去而已，剩下的我们什么都不知道了，就送了这么一个东西，那个人就给了我们娘俩三百万的报酬，这是……这是交易对吧，你情我愿的，我们也没勒索别人，是那个人主动给的。”李芳开始交代了。
  木惜言一听，就知道这个包裹是什么了，她继续追问道：“什么包裹？描述一下。”
  “就是一个有点大，用黑色的袋子包着的，一开始说让我去送，给我三百块钱的跑腿费，我想着我闲着也是闲着，帮人送个快递就给三百块，我就立刻答应了，等我拿到东西的时候，那个人就说报酬可以加一个万字，如果送到了就给钱，如果被人发现了就杀了我们娘俩，我吓坏了，当场就说不送了，没想到那个人说由不得我们娘俩了，不送的话立刻就死。”李芳说起这些事的时候，好像真的十分害怕，就连桌子下的双腿都在颤抖了。
  “所以最后你的妥协到底是因为三百万的好处费呢，还是因为害怕被杀呢？”木惜言问道。
  李芳做了个吞咽的动作，而后说：“其实当然是都有，但是我也不知道这到底都是什么东西，我想着可能是什么大人物的重要东西，所以才不敢让别人去送，就随机挑选了我这么一个没什么用处，也没有什么人关注到的老太婆来做，我……我后来就送了。”
  “送到哪里了？”木惜言问道。
  “送到城北的一个食品加工厂，叫友善加工厂，放在门卫那里就走了。”李芳继续交代。
  “让你去送货的人长什么模样？”木惜言问道。
  “这个就不知道了，那个人戴着口罩墨镜和帽子，只知道他很高，得有一米九那么高吧，我也没敢抬头看他啊，他万一把我杀了可怎么办啊。”李芳现在倒是表现出来害怕了，之前在车上甚至在现场的时候，对待木惜言那可是十分嚣张的，丝毫都没有害怕的模样。
  木惜言看着李芳的模样，心里有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当然了她也并不会在这个时候表现出来的，她说：“你儿子参与其中了吗？”
  “没有，绝对没有，全都我做的，我儿子从头到尾都不知情的。”李芳说起儿子来，倒是立刻否认。
  木惜言问道：“可是……那你儿子对于你突然得到的三百万，也不知情吗？那他买跑车的钱是从哪里来的？就一点都不好奇吗？”
  “我说我买彩票中的钱，就都给了我儿子去花了。”李芳回答道。
  木惜言一看李芳的神情就知道她果然是在说谎，于是说道：“看来你并没有说实话啊，那我们到时候如果只保护你，而你儿子会不会被报复呢？”
  “不行，你们也得保护我的儿子！”李芳顿时就硬气了起来，也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