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先生，我们这次专程来塞维利亚就是为了史密斯，倘若错失了这次机会，让季清欢得手，不就正好中了他的计？”姜助理迟疑道。
  他看了一眼陆重渊的脸色，将心中的猜测说出口，“其实，先生也已经怀疑这件事是季清欢做的了，车我们已经检查过，有撞击的痕迹，除了他，没人知道我们来这里的消息，还故意设陷。”
  陆重渊这次行程，对外只说是与林晚晚度假。
  如果不是季清欢提前窃取了机密，他现在也应该被蒙在鼓中，海外市场这块，他想都别想。
  陆重渊微微压沉嗓音，大手拾起西装，往身上披去，“季清欢那儿有动静了吗？”
  “刚才说是已经出发了，打算又抢先我们一步。”
  “备车，出发。”陆重渊余光瞥过手下的人，稳稳的调度着，神色苍白，却看不出一点慌张，“把人都安插在附近，重点排查季清欢的人马，一旦发现晚晚，立刻救人。”
  “好的先生。”姜助理风风火火去备车。
  一路开到约定的目的地。
  陆重渊下车，先和季清欢的人打了个照面。
  双方的人都认识，季清欢的人一看见他们，就回头对着耳机嘀咕了几句，在报信。
  陆重渊目不斜视，从容沉着地走过他们，寒声吩咐了句，“让人把这儿围住，一个也不许出去。”
  “季总，陆重渊到了！”手机里，传来手下人的提醒。
  季清欢沉吟片刻，含笑扬了扬唇，“我知道了。”
  他放下手机，手肘搭着沙发扶手，神情自若地说：“史密斯先生，我给你的价格已经够高了，陆氏许诺给你的利益我不是给不了，况且我更有诚意，对你而言，和我合作绝对不亏，你再考虑考虑，如果是价格问题，我还可以在涨。”
  他指尖不断叩击着膝盖，低头看向腕表，用优雅斯文的表情，遮掩心里的焦急。
  金发碧眼的男人耸了耸肩，把他递过来的合同，原封不动推了回去，“抱歉季先生，你的确是一位好的合作商，但不是最好的，我只认陆。”
  季清欢面色凝固，缓慢挑起一抹自信的冷笑，“我以为你是识时务的，但没想到连你也看不清局势。国内的风声你没有听到吗，我手里掌握着的可不仅是你一个货源，整个陆氏的命门，都在我手里，陆氏很快就要倒大楣了，你趁早抽身，不至于输得太惨。”
  史密斯皱了皱鼻子，对他狂妄自大的话语非常不满，“我说过了，我只认陆，我相信他胜过你这番空话。整个东南的市场，我只会放货给他一个人。”
  季清欢自得的表情微变，低头，做出一个轻蔑的笑脸，“你会为你所做的决定付出代价，你这么相信陆重渊，他倒台后，你会和他一起倒楣。”
  他说的很轻，史密斯没听懂。
  门外，陆重渊大步走来，大手拨开垂幔，身姿颀长冷峻，寒意威慑了整个空间，“是谁告诉你，我要倒台，陆家要倒楣了？季总道听途说，也要有个证据。”
  见到他，史密斯枯燥的表情生动不少，“陆，你终于来了，他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交易，还有我们约见的地点？”
  陆重渊但笑不语，瞥了季清欢一眼，没什么语气地说：“总有人用一些不光彩的手段，不提也罢。”
  他一来，季清欢之前所做的铺垫和抢先，都成了一场笑话。
  不光没能拿下史密斯，还耗光了他的信任，把他重新推到了陆重渊手里。
  季清欢脸色很不好看。
  他起身，缓缓看向陆重渊，目光带了一丝阴郁，“失陪，我出去一下。”
  走到门口，陆重渊长臂一展，拦住了他。
  季清欢笑看他，“陆总，你这是什么意思？”
  “晚晚呢？”陆重渊没看他，嗓音很沉。
  “你的夫人，我怎么知道在哪儿，怎么，陆总这次还带夫人一起出来了吗，怎么这么不当心，还把夫人弄丢了，这人生地不熟的，万一遭了暗算毒手，让小姑娘家家的怎么办？”季清欢故意说风凉话激怒他，笑了笑，心满意足地推门离去。
  陆重渊面色不改，垂在身侧的手，紧紧攥住。
  “唔——”
  隔壁的门被踢开。
  季清欢走进来，一把扯下林晚晚嘴里的布条，掐着她的下巴，指向正在播放陆重渊和史密斯谈话的屏幕，“刚才陆重渊的样子，说的话，你都看见了？”
  “你把我带到这儿来，是想用我威胁他，放弃和史密斯的合同，从而把整个亚洲的货源让给你？”林晚晚算看明白了，季清欢的野心很大，目标不光是报复陆重渊，他想吞并整个陆家，取而代之。
  季清欢坐下，烦躁地扯了扯衣襟，抓起冰水喝了两口，“你猜对了。可惜，不太顺利。”
  林晚晚盯着他，唇瓣认真吐出两个字，“活该！”
  季清欢挑眉，放下水杯，笑了笑，别具深意地说：“我觉得可惜的是，无论我顺利与否，陆重渊都不会赢。本来你只是一个b方案，如果史密斯肯与我合作，我用不上你，但既然他不肯，我只好玩一出苦肉计，让陆重渊为了你，自愿放弃这块到嘴的肥肉了。”
  像是想到什么值得开心的事，季清欢笑得非常狂放，撕掉伪善的面具，他越来越像个疯子。
  林晚晚要被他气死了，挣扎着，想要打开手上的锁扣，季清欢一拽，她整个人都倒在地上。
  想到此刻被算计的陆重渊，和那个无辜死掉的司机，林晚晚眼角泛红。
  她抬眸看向他，忍回夺眶而出的眼泪，“所谓替家人复仇，根本就是你的借口，就算你家没有出事，你也是一个道德败坏没心没肺的人，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你抱有幻想，以为只要解开你的误会就好，现在我只觉得你虚伪恶心！”
  她下巴一痛，被季清欢长指攥住，狠狠掐进肉里。
  季清欢脸上带笑，不达眼底，沉沉说：“你和陆重渊是最没资格说这种话的人，闭嘴，跟我去见陆重渊！”
  “放开我，松手，你扯到我头发了！”
  季清欢手势暴力，揪着林晚晚就往隔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