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清欢思索片刻，露出自己的袖口，将手腕送到林晚晚面前：“闻闻看。”
  林晚晚犹豫片刻，低头嗅了嗅，非常清雅的香，带着淡淡的木质味。
  “好淡雅的味道。”
  “这款是dir的香水，荆棘诗人。”
  “我懂了，可以买香水，对不对？”
  “嗯，香水一般很少有人会送，但如果你那位‘男性朋友’事业有成，平日里一定会用到香水。”季清欢刻意咬重了‘男性朋友’这四个字。
  林晚晚并未察觉他话里的试探和深意，很认真地点头：“那就香水好了，谢谢你啊，学长。”
  季清欢推了推鼻架上的眼镜：“不用谢，需不需要我带你去？我有vip卡还可以打折。”
  “这，就太麻烦了，我自己去就好。”林晚晚有些为难。
  季清欢给她想了好主意，她已经很感激了，要是再用他的vip卡，她真会觉得欠他太多了，毕竟跟她关系好的是季倾晚不是季清欢。
  “你一个学生，要学会省点钱。”似乎是看出了她的情绪，季清欢又补充了一句：“更何况，你用我的vip卡，积分是在我的卡里，都时候我能换礼物。”
  “那晚上我请你吃饭吧？”
  “好。”季清欢笑着颔首。
  有了季清欢做参谋，林晚晚很快选好香水。
  是一款叫‘森泉’的香水，闻起来雅调清冽，味道不刺鼻但很锋利，就像陆重渊给人的感觉一样。
  作为回报，林晚晚请季清欢吃了日料。
  进了店，林晚晚就想选最贵的那一档，好好请一下季清欢。
  “这个226的就可以。”季清欢却直接指向最便宜的一档，“先帮我们上两份三文鱼和甜虾，再来一份牛舌。”
  “好的，先生，请问还需要其他吗？”
  季清欢看向林晚晚，她有些拘束地摇了摇头：“我再看看。”
  “好的。”服务员拿着餐单离开。
  林晚晚忍不住说：“学长，你不用为我省钱的，这点钱我还是出得起的。”
  “我之前来过这里，就算再有钱，也得讲究性价比。”
  “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林晚晚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
  “好了，最近你的成绩怎么样？小晚可是让我问你了。”
  林晚晚简单介绍了一下最近的情况。
  季清欢用手机都记入下来，发给季倾晚。
  聊着吃着，林晚晚渐渐不再拘束，也说了很多自己对未来的规划，和对行业的理解。
  因为涉及到商业，难免会提到白宸胤。
  林晚晚表情有些怪异。
  季清欢看出她的不对劲，便道：“你一个学生，跟白宸胤怎么会有瓜葛？”
  “我……”林晚晚犹豫着，不知道该不该说出口。
  她很信任季倾晚和季清欢。
  可是，不同于唐媛，学长他毕竟是圈内人，如果她跟陆重渊的事被人知道了……
  “是我的那个男性朋友，他的朋友遭遇了这件事。”
  “你朋友跟陆重渊是朋友？”
  林晚晚听到‘陆重渊’三个字的时候，背脊上冒出来一层的汗，她尴尬地笑了下，缓缓点头：“呃，对，但是我跟他不是很熟跟陆重渊更不熟，根本不认识。”
  季清欢笑笑，没接话。
  两人分别。
  季清欢本想送林晚晚，却被她拒绝，只能自己一人到停车库。
  他坐在车里，手指捏着打火机，前后转着。
  林晚晚的态度很不同寻常。
  按道理，认识陆重渊，普通人都会因此标榜和炫耀——我认识陆重渊，我多厉害。
  可林晚晚却着急和陆重渊撇清关系。
  难道……
  季清欢脑子里闪过一个，不同寻常的念头，他甚至觉得自己有点疯狂。
  “如果真如我所想，这次的计划，恐怕会顺利很多。”
  季清欢长指摸索着方向盘，眯着眼轻笑的样子，儒雅中带着一丝阴柔。
  ……
  林晚晚回到家中，一直在想给陆重渊礼物时该说得话。
  因此她完全没注意到，今天里的气氛不太对。
  直到走进客厅——
  沙发的主位上，老夫人正坐着。
  宋嘉眼眶红红地坐在她身边，在两人对面则是坐在轮椅上的陆重渊。
  “宋嘉怀孕这件事，你总得给个说法吧，要不是今天中午吃红烧肉她孕吐，我都不知道这件事，你也真是糊涂！”
  怀孕。
  这两个字瞬间把林晚晚砸懵了，她不禁后退一步，险些摔倒。
  “说法？如您所见。”陆重渊声音淡漠。
  因为陆重渊背对着林晚晚，所以她看不到他的表情。
  “既然如我所见，那你娶了宋嘉岂不是正好？反正林晚晚还没到法定结婚年龄，我会给她一笔钱，让她和你解除合约。”
  老夫人说这句话时，是看着林晚晚的。
  宋嘉也顺着老夫人的视线，看到了站在门口小脸煞白的林晚晚，心中很是得意，面上却装着伤心的样子：“二哥，那天晚上是个意外，可你对我的疼爱是真，现在我怀孕了，你难道不高兴吗？”
  姜助理注意到两人的视线，向后看了一眼，他面色一变，俯身靠近陆重渊的耳朵。
  陆重渊操控轮椅转身，视线落在林晚晚身上。
  她站在门口有些手足无措，眼睛有一些红，也不知是难过了还是被风吹的。
  陆重渊对她招手。
  林晚晚呆了会，才僵硬地迈出步子，朝他身边走去。
  陆重渊将她带到宋嘉和老夫人的面前。
  “二哥，你这是……”宋嘉一时弄不清陆重渊的意思了。
  “正好晚晚回来，让她做个见证。”陆重渊抓住林晚晚的手，感受到了她手心的汗渍。
  见证！
  宋嘉心中一喜。
  林晚晚的情绪却是更低落了。
  按道理说，宋嘉怀孕，她就可以跟老男人解除婚约，是一件大好事。
  可是这心里，就是很不是滋味。
  “二哥，你要晚晚做什么见证啊？”宋嘉却已迫不及待，想要听到陆重渊宣布了。
  陆重渊这种在乎责任感的男人，一定会很快就娶她的。
  到时，她就是陆家的太太。
  陆家的一切荣华富贵，都是她和她肚子里孩子的。
  “我要你把孩子生下来。”
  陆重渊明明就在林晚晚的身边，可她却觉得，他距离她好远。
  她麻木地听着这句话，只希望自己快点消失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