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迷”的宋月妍表情有一瞬间的扭曲。
  阮绵向外看了看，见刘姨正急着熬姜汤，刘艳敏则在联系自己舒适的老中医，两人一时半会儿都不会过来。
  便继续往下念。
  “睁眼反应从高到底，分数对应的行为能力是：4分——自然睁眼；3分——呼唤睁眼；2分——有痛楚或刺激会睁眼；1分——对刺激无反应。”
  “够了！”宋月妍受不了阮绵的喋喋不休，从床上坐起身来，怒气冲冲地瞪着她。
  阮绵面色不变，继续按助讲器。
  “语言反应，分数从高到低所对应的行为能力：5分——说话有条理，定向能力准确，能清晰表达自己的名字、居住城市或当前所在地点、当年年份和月份。”
  “阮绵！”宋月妍恼羞成怒地吼着，声音连屋外的刘艳敏都听到了。
  “怎么了？妍妍醒了呀。”刘艳敏连忙进屋，见宋月妍面色通红，眼睛里蓄满泪水，下意识责备阮绵，“妍妍病着呢，绵绵你别招惹她，先收拾收拾东西上学去吧。”
  阮绵面色平静：“我也觉得她是病了，不然干嘛要无缘无故熏自己的脸。”
  “熏脸？”刘艳敏不明所以地望着两人。
  阮绵慢腾腾往外走，走到门口是突然回过头来，对宋月妍说道：“空气加湿器在工作的时候，会让周围的空气变得稀薄，所以用它来熏脸，时间一久就会呼吸不畅。如果里面有香薰之类的东西，吸多了还会导致肺叶纤维化。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装病，但我觉得你最好不要用这种方式来装，毕竟假作真时真亦假。”
  “哦还有，”阮绵好心提醒道，“把空气加湿器压在枕头底下枕着，很容易把它压碎。把床给弄湿倒没什么，但要是把它压爆炸了，把你炸出脑震荡来，那该向谁说理去？”
  好长一段话，被机械音一个字一个字吐出来，每一字都显得异常清晰。
  可是刘艳敏不知道为什么，却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懂。
  她想问问阮绵刚才再说什么，是不是和宋月妍闹矛盾了，但阮绵已经回到背起书包，自顾自离开家门。她无奈之下，只能回过头来看着宋月妍。
  宋月妍正愤恨地盯着阮绵离去的方向，察觉到刘艳敏回头看自己，立刻换上楚楚可怜、泫然欲泣的神情。
  往常刘艳敏看到她这样，肯定十分心疼，帮着她一起骂别人，但是今天不同，宋月妍装病的事情触及了她的底线。
  “这是怎么回事？你真的在装病？”刘艳敏一边说，一边把枕头拿开，果然见到一个小巧的空气加湿器在枕头底下压着。
  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更难看。
  “我、我不是故意的。”宋月妍从没见过刘艳敏对自己冷脸，一时也有些害怕。
  “装病不是故意的，难道还能是无意的？”刘艳敏冷笑道，“你给我下来！”
  宋月妍不敢违背，乖乖下了床，不安地站在刘艳敏面前。
  她知道刘艳敏最讨厌撒谎，这回自己是撞到枪口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