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的宫人急忙将水给端过去，递到秋洛嘴边，“娘娘，您身子还没好，还是赶快休息。其余的事，奴婢会帮您一一办好，您千万不要动气。”
  “放心，本宫死不了。本宫会亲眼看着她死在本宫面前，看着珩哥哥眼里心里都只有本宫一个人！”
  秋洛说这话的时候，浑身上下的情绪像是突然变了个人一般。
  狠厉非常。
  外人眼中心地和善的贵妃娘娘，私下里，却是这般的心狠手辣。
  任是谁都不会相信。
  可偏生，眼下这些情状，全部都是事实。
  勾魂的效果可比她想象中的更加厉害。
  这么好的东西，她舍不得浪费一星半点。
  因而，假仁假义的将染长歌到她身边伺候。
  不过是为了将勾魂的药效，发挥的更加严重些。
  她要让染长歌总有一天，全部失去自己的意识。
  只能听从她的指派！
  看着染长歌进了屋，秋洛的眼神瞬间变了，顺着彩月直接坐了起来。
  朝着旁边的香炉望了一眼。
  里面炊烟袅袅，味道似是还有些浅淡。
  秋洛下颌微抬，示意了下彩月，“这香味有些淡了，去多加一些。”
  这香料的作用是什么，彩月比谁都清楚。
  虽起了身准备过去，但是还略微有些担心，“娘娘，您也不让奴婢跟着，这香料若是太多了，您要是真的被伤害了怎么办？”
  “赶紧去，哪里来的那么多废话？本宫的命没那么容易丢了。”秋洛脸上全是冷意。
  她已经和太医那边确认了。
  自己的身子至多也就一个月，只需要月余就可以痊愈。
  到时候自己可就没有过多的理由将人留在这里。
  所以所有的事情，必须要在一个月之内全部解决。
  这是她最好的，也可能是唯一的机会。
  “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赶紧去。”
  “是。”彩月也是真的担心自己的主子会生气，匆匆过去。
  这香料对寻常人而言，只不过是普通的香料，味道也十分好闻。
  但是对染长歌来说，却是致命之物。
  如今这东西，已经遍布整个寝殿中，她绝对逃脱不掉。
  秋洛的目光缓缓的通过屋门，看着外面，眼角缓缓略过一丝浅笑，“小厨房里面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准备好了吧？”
  彩月正在加香料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随即应道，“娘娘放心，都按照您的要求准备好了。熬药的罐子都是奴婢专门备好的。”
  “本宫要让她，好好尝一尝和本宫作对的滋味。”
  上次只不过是做一次膳食，就三推四阻。
  现在到了她这里，可就没有人可以帮着她了！
  秋洛脸上的笑意越扩越大。
  染长歌怕什么，她就非要让她做什么。
  她喜欢的东西，她秋洛就一定会毁掉。
  这些，染长歌都怪不得旁人。
  要怪，只能怪她爱错了人，抢了她的男人！
  这是一场精心谋划了很久的布局。
  一点一滴，慢慢的让染长歌在不知不觉之中，彻底的渗透进去。
  年三十。
  夜。
  觥筹交错。
  宫中的一切都是那般的奢华无比。
  隐隐错错的宫灯，将所有的黑暗都给隐藏起来。
  茯苓将宫装替染长歌细细穿上以后，盯着染长歌看了许久。
  直到染长歌都感到有些羞涩，轻轻唤了一声茯苓，茯苓这才勉强是回过神来。
  低着头道，“娘娘，您眼下这样，当真是太好看了。”
  染长歌平素里并不在意装扮。
  也根本从来没有这样的盛装打扮过。
  所以茯苓也不知道，原来染长歌真正的装扮起来，会这样的灵气逼人。
  连带着平素里看着十分艳丽的贵妃娘娘，怕是都要被比下去不少。
  染长歌自是对着铜镜瞧见了自己的模样。
  她倒是并未觉着和平素里有什么不同。
  若说最大的不同，大约就是这双眼睛中。
  藏匿着的心事。
  茯苓看着染长歌的侧脸，想着这人昨晚是从皇上那边出来的。
  便忍不住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娘娘，您和皇上是不是……”
  茯苓欲言又止的。
  这话到底还是没有问出来。
  倒是染长歌，并不介意这样八卦的茯苓。
  歪着头轻笑着问道，“想问什么，可以直接问。”
  不知为何。
  她动荡了许久的心绪，在这一刻彻底的平静了下来。
  就好像是一件悬浮了很久的事情，就快要有了结果一般。
  而这结果，无论好坏，都是她可以接受的了。
  茯苓看着染长歌的脸色，的确是还好。
  不像是在生气的样子。
  便直接壮着胆子，询问道，“奴婢，奴婢是想问，娘娘您这是和皇上，和好了么？”
  茯苓这话问的奇怪。
  便是染长歌也略微疑惑了一般。
  “为什么这么问？”
  她和君珩之间，能用得上和好这个词么？
  似是瞧出来了染长歌在想什么，茯苓直接道，“娘娘或许自己没发觉，可是在奴婢们的眼中，这两年，您倒是和皇上一直在闹气呢。”
  虽说皇上那边对娘娘看上去冷冷淡淡。
  可是那是皇上啊。
  在他们这些下人的眼中，那已经是无上的宠爱了。
  染长歌默默的听完茯苓的话。
  轻笑了一下。
  原来在外人的眼中，她竟是这个样子的。
  也是。
  她们可以看见的，永远都只有表面。
  更遑论在王府中，她被蹉跎的那些年。
  还有为了他，终身都忍着疼痛的这双腿。
  罢了。
  至少在她自己心里，她总算是可以放过自己了。
  她知道，自己欠了君珩的那些，已然是全部还清。
  当年他救下自己的那一条命，现在也早就还清了。
  再无瓜葛。
  “就算是吧。”染长歌只含糊不清的回答了一句。
  如果外人眼中是这样的，那么就算是和好了吧。
  至于未来，遥遥无期，更是无从猜测。
  她已经很累了，再没有去猜测一个人心的精力。
  当初扔出去的那些真心，如今，她想要一点点的收回来了。
  爱一个人实在是让她身心俱疲。
  既然那个人不需要，她又何必，日日苦了自己？
  这并非一朝一夕之事，可她总可以从今天开始，慢慢收回去的，一定可以。
  “和好就好，娘娘，奴婢先前都不敢说，您若是一直和皇上僵着，那些仗势欺人的人免不了看轻您，到时候您在皇宫里的日子岂不是不好过？”茯苓在皇宫里的日子久了些，现在已经可以说出来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