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心痛和心疼的区别
作者:仨儿      更新:2022-06-05 19:59      字数:3167
  到了深夜她才迷迷糊糊睡着,手机就放在枕边,滴滴地响。
  她睁开眼睛往手机上看了一眼,竟然是傅骊山发来的,简短地两个字:“餐厅。”
  好容易才睡着,脑子有点懵,她又看了看,才反应过来傅骊山让她去餐厅。
  深更半夜去餐厅做什么?她本想不理他,但是已经醒了,想了想换了衣服轻手轻脚地出了门。
  酒店非常安静,因为没有其他的客人,只有他们四个人和各自带来的保镖和助理,剩下的服务人员和保安。
  餐厅燃着柔和的淡蓝色的灯光,这种颜色有一种让人安宁的感觉。
  朴兰初走进餐厅里,看到傅骊山正坐在靠窗的桌边等着她。
  他应该是一直都没有睡,还穿着晚上穿的白色t恤,眼底有淡淡的倦意。
  朴兰初站在他面前:“找我来什么事?”她语气硬邦邦的,仿佛傅骊山欠了她很多钱。
  “坐下。”傅骊山站起来给她拉开椅子。
  朴兰初坐下来,窝在舒适的餐椅里:“什么事?”
  傅骊山的目光投向窗外,朴兰初也随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只见落地窗外的沙滩上开过来一辆沙滩摩托,手里拿着什么东西从外面匆匆忙忙地跑进来。
  一个人跑到他们桌边,把手里的东西放在桌上:“傅先生,外卖到。”
  傅骊山点点头:“有劳,刘国辰会付给你们辛苦费。”
  “不敢,傅先生。”那人放下东西就走出了餐厅。
  朴兰初看着桌上硕大的饭盒,那是一个保温饭盒,傅骊山将饭盒的盖子掀开,里面有好几个格子,最大的格子里是闪着油光的牛肉炒河粉,其他的几个格子里有黄色的咖喱鱼蛋,萝卜大肠,牛腩,都是香港比较有名的美食。
  还有好几种饮料,鸳鸯,丝袜奶茶,柠檬茶。
  可能不知道朴兰初要喝什么,干脆把几样最有名的都买来了。
  “快吃,河粉还是热的。”傅骊山夹了一些河粉放在朴兰初面前的盘子里,河粉根根分明,没有黏在一起,还冒着热气,看上去非常有食欲。
  朴兰初尝了一口,河粉劲道,牛肉弹牙,辣味也刚刚好。
  她抬起眼来看傅骊山,他正在目不转睛看着她吃。
  “这些,你别告诉我是从香港买来的。”
  “你不是只吃香港本土的么?”傅骊山轻描淡写,仿佛这些是从楼下买来的这么简单。
  真的是从香港买来的?这可是海岛上,怎么运过来?
  傅骊山看出她的疑惑,指了指远处亮灯的地方:“那是直升机,马上就会飞回去。”
  朴兰初耍小性子要吃牛肉河粉,傅骊山就让人从香港外卖来。
  晚上他不动声色,朴兰初以为他压根没注意到她吃没吃晚饭,没想到他竟然让人从香港送过来。
  她低头去吃,这一次很给面子,一大盒基本上快吃完了,傅骊山按住她的手:“别吃太多,你饿了太久,胃不能装得太满。”
  她抬起头来,眸子闪动着异样的光:“为什么?”
  “胃空了太久,猛然吃得太多会引起胃部痉挛。”傅骊山解释。
  “我不是问你我的胃吃多了会产生怎样的后果,我是问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明知道我不是萧木叶,为什么这样对我?仅仅是因为我知道一些萧木叶的事情,还是你真的爱上了我?”
  面对着朴兰初的质问,傅骊山比她淡定多了。
  他推过去奶茶:“还温热的,你先喝了。”
  她看也不看,却紧盯着傅骊山,每次在他的瞳孔里看到自己,都觉得分外美丽。
  有人说,如果你在某个人的眼睛里发现自己特别美丽,那那个人一定是很爱你的。
  “你是还在意淫,把我当做她,那我就告诉你,我不想做任何人的替代品,还是你想从我这里知道她所有的一切?你为什么不动动脑子,我是新加坡人,她是海市人,我们怎么会认识?不过是我处心积虑地去查所以我了解的很多,就这样。”朴兰初站起来往外走,夜里的海滩边风很大,傅骊山追出去,用一块披肩包住她。
  她突然就崩溃了,傅骊山对她的好,渗进骨子里的好,事无巨细的好,让她没办法再过多纠结。
  她停下来转过身,突然踮起脚尖,捧住傅骊山的脸就狠狠吻了下去。
  她的齿间还带着牛肉河粉的甘香,沾着辣味的舌头就抵进傅骊山的口腔里,和他的舌头一碰撞的瞬间,似乎俩个人都疯狂了。
  他们紧紧拥抱在一起,站在高大的椰子树底下疯狂地吻着对方。
  椰子树的树干上挂着一块牌子:“椰子成熟季节,请不要待在树下,以防被砸伤。”
  可是对他们而言,砸伤算什么,他们已经顾及不了那么多,互相猜忌,互相探索,互相折磨了好长一段时间之后,难得的坦诚相见。
  现在傅骊山怀里的到底是萧木叶,还是朴兰初,他已经不想去分辨了。
  而傅骊山把她当做是萧木叶,还是她朴兰初,她也不想深究了。
  海浪在大海上一次又一次地推送,翻滚,一次又一次地撤离,再一次地扑过来,所有的一切都在反复,轮回。
  一个人掉入另一个人的深渊里,其实也不需要深究,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他们互相吻到快要窒息,才停下来,发现彼此的嘴唇都破了,有些咸味的血,也不知道到底是谁的。
  朴兰初舔着嘴唇,笑了:“你是野狗,你咬我。”
  他也不争辩,将她搂进怀里,海浪在大声狂吼。
  朴兰初突然问他:“你知道海浪在说什么?”
  “说什么?”
  “它在说,愚蠢的人们,明明知道浪来了会卷走你们,却还是要走向我。”
  一阵大风吹过来,树上突然掉下一个椰子来,傅骊山反应极快的将她护在怀里,还好椰子没有砸到他们,而是掉在了离他们不远的沙滩上。
  他惊魂未定,低头看着怀里的她:“你没事吧?”
  “我能有什么事?”
  他才放下心来:“回酒店吧,这里很危险。”
  “我要吃那个椰子。”她用脚指了指躺在地上的椰子:“自己掉下来肯定熟透了,我要吃。”
  傅骊山面对朴兰初好像不会说不,他捡起椰子牵着朴兰初的手:“我们去厨房。”
  厨房里有锋利的刀,椰子很硬,需要特别锋利的刀才能打开。
  傅骊山第一次开椰子,本来这种事情也不需要他做。
  朴兰初坐在台子上看着他,他砍了几刀也没打开,她取笑他:“无所不能的傅骊山,被一只椰子给打败了。”
  他也不恼,依然专注地开着椰子。
  突然,手一滑,好像被刀划到了手,他捂着手痛苦地站在原地。
  朴兰初惊呼一声,直接从台子上跨过去,跪在他面前的台面上就去看他的手:“怎么样了,伤到了?我看看,医生呢,我去叫医生。”
  “别去。”他喊住她,仍然捂着手,举到她面前:“吹下就好了。”
  “你伤到哪了?”她狐疑地看着他,他这么镇定莫不是在捉弄她?
  “没事。”他咧开嘴,傅骊山的牙又整齐又白,以前他不吸烟所以才有这么好看的牙齿。
  “你骗我?”她的眉毛仰起来,不悦的表情:“看着我惊慌的样子,你很开心。”
  “是啊。”他仍然笑着:“很开心。”
  朴兰初却生气了,他居然捉弄她,要知道她刚才不管不顾地从放满了厨具的台子上爬过来,差点被那些锅子划破了腿。
  她从台子上跳下来就要往厨房外走,余光瞥到一滴滴鲜血从他的指缝中滴下来。
  他真的受伤了,他不是在捉弄她。
  朴兰初捧住他的手,她的手指立刻变得冰凉,看到傅骊山手上,她心悸一般难受。
  “你真的受伤了,干嘛说自己没事?”
  “怕吓着你,别看。”傅骊山抬起胳膊用袖子挡住朴兰初的眼睛:“我冲洗一下,你别看。”
  “伤口有多深,给我看看,如果太深的话要去打破伤风针的,不然会感染。”
  “没事。”他不以为意,背过身去把手放在水喉下重洗,朴兰初甚至闻到了血腥味。
  要不是她固执要吃椰子,他也不会伤到手。
  他为了不吓着她装作没事,朴兰初看着他的背影,突然很想哭。
  她走过去,轻轻从后面抱住了他的腰。
  她的动作如此轻柔,傅骊山冲完手,用手帕包住伤口又要去拿那个椰子,朴兰初拦住他。
  “你疯了,手都受伤了还弄什么?”
  “你不是要喝?”他淡淡的,血腥气还没散掉,却好像刚才受伤的不是他。
  “你真是疯子!”朴兰初终于忍不住,眼泪从眼眶里滚落出来。
  傅骊山用袖子给她擦眼泪:“昨晚你为了谢桥哭,今晚为了我哭,我想问一问,这两种眼泪的意义是一样的么?”
  朴兰初一向喜欢扑朔迷离的回答,傅骊山以为今晚她也会给他这样的答案,但是她却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地对他说:“谢先生生病,我是心痛,而你,我是心疼。”
  “心痛和心疼,有什么区别?”
  “心痛是对恩人,心疼是对爱人。”她的声音如梦如幻,傅骊山闭上了眼睛,吻住了她那两片单薄的嘴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