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物是人非,事事休
作者:仨儿      更新:2022-06-05 19:58      字数:3139
  海市今天炸了,因为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萧家大宅一夜之间烧成灰烬,屋里的四个人,萧木叶和萧锦霖姐弟二人,家里的老保姆和一名园丁,都没有逃出来,全部葬身在那场大火里。
  萧家的这场大火,消防车足足开过来三辆,救了整整一天的火,才将火势平息下来。
  记者来了一拨又一拨,终究敌不过那些浓烟,只在门口转了无数圈,才无可奈何地走了。
  萧家已经被烧成了废墟,警方也查不清楚起火原因,查了半天只说是因为煤气管道老化,因为萧家也是老宅,这么多年也没有检修,煤气漏气才引发大火,好在没有发生爆炸,要不然会殃及池鱼,附近的房屋也会受到波及。
  电视播了好几天,终于随着浓烟的散去慢慢淡去。
  一辆车停在不远的地方,一个男人撑着伞在细密的小雨中在萧家大宅门口转了转,回到车上汇报:“傅先生,萧家已经面目全非了。”
  “人呢?警方说什么?”
  “警方说,在大宅里找到了几具尸体,但是已经烧焦了,不多不少,正好四具。dna是验不出来了,但是能够肯定是他们,傅先生,一切都过去了,这是天意,萧家以前怎么拿走傅家的,怎么施加于傅家的东西,现在全部还回来了。”
  车内的人凝神看着萧家大宅,看了好一会,才对司机说:“走吧!”
  一切,都结束了。
  萧家的大宅成了废宅,一直空在哪里,没有人去打理,也没有人卖掉,反正一直都在那里,一年,一年,又一年。
  一场大火,造就了很多光怪陆离的故事,萧家附近的人说只要是阴雨的晚上,都能听到萧家大宅里传出凄惨的哭声,没人再敢靠近这里,因为曾经住在这里的人,都不得善终。
  上吊的上吊,跳楼的跳楼,病死的病死,最惨的莫过于和腹中的胎儿一起被活活烧死。
  就这样,花开花落,五年过去了。
  傅骊山站在窗边,看着花园里的花朵,又是春天到了,各种的花竞相开放。
  那种白色的圆圆的,是绣球花,那种粉色的叫仙客来。
  他怎么知道这么多种花的呢?好多年前有个女孩子,曾经一样一样温柔地解释给他听。
  “二少。”刘助理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我们要走了。”
  “好。”他转身走出了房间。
  车疾驰在路上,傅骊山突然对司机说:“左拐。”
  每次到这个路口,他都会说左拐,刘助理和司机老张都知道,二少要拐去哪里。
  车子在废弃的园子门口停下,不过他没有下车,也没有往窗外看,车子停了一会,他就淡淡地说:“走吧!”
  有个晚宴,傅氏企业新合作的一个新加坡的公司,老板是个华裔,正在谈一个项目,想共同拿下一片海湾,是个很大的工程。
  傅氏一个人不是做不来,但是海湾工程太大,傅骊山不想一个人背太大的包袱,他知道一口气吃不成一个胖子,所以傅氏才会越做越大。
  对方很守时,傅骊山刚刚到,对方也到了。
  他姓谢,单名一个字,桥。
  谢桥,三十六岁,生意做得很大,在新加坡是首富,为人也乐善好施,特别热衷于公益事业。
  谢桥跟傅骊山握手:“不好意思,傅先生,稍微有些迟了,因为我太太有些晕机,在酒店陪她躺了会。”
  “不要紧。”傅骊山说:“尊夫人还好吧?今晚不来了么?”
  “哦,来的,她在洗手间。”谢桥回头看了一眼,随即温柔的笑意漾上唇角:“她来了。”
  傅骊山随意地抬头往前方看了一眼。
  对面走过来一个女人,很年轻,齐耳短发,穿着黑色的上下分体的套装裙,耳朵上戴着粉色的珍珠耳环,非常简单清爽的打扮。
  应该是一张傅骊山完全陌生的一张脸,但是,那个女人的眼睛,让他有些恍惚,说不上什么感觉,似曾相识么?
  女人已经走到了谢桥的身边,谢桥搂着她的腰微笑着对她说:“我来给你介绍,这位是傅骊山傅先生,我们的合作对象。这位,是我的太太朴兰初。”
  朴兰初大大方方地向傅骊山伸出手:“您好傅先生,您也可以叫我伍儿。”
  声音婉转动听,很简单的一句话,可傅骊山竟莫名地有些失神。
  “傅先生,傅先生?”谢桥又喊了两声,傅骊山才回过神来:“你好,我是傅骊山。”
  “幸会。”
  完全不认识的一个女人,她的指尖纤细,微凉,令他心惊的似曾相识的感觉从心头尖锐地划过去。
  众人落座,谢桥转头对他太太说:“还好吗?要不要吃胃药?”
  “不用了,已经不难受了。”
  “那就好。”谢桥体贴地将餐巾搭在她的腿上:“冷气是不是太冷?”
  “还好。”
  傅骊山静静地看着他们,包括那位年轻的太太。
  她很漂亮,不止是漂亮,五官小巧而精致,特别是她那双大眼睛,雾蒙蒙的,仿佛在眼睛里曾经下过一场雨。
  很久以前,他也认识过这样一个女孩,拥有这样一双眼睛。
  “傅先生,傅先生。”谢桥又在喊他,傅骊山又走神了,他很少在外面应酬会走神的。
  谢桥跟他举杯:“傅先生,我们夫妻二人敬你一杯。”
  他身边那个娇小的女孩,她年轻的只能称之为女孩,也朝傅骊山举起杯。
  “敬你,傅先生。”她声音柔柔的,轻轻的,莫名其妙地傅骊山的心动了动。
  他举起杯一饮而尽,傅骊山这么干脆,谢桥有些意外,急忙一口喝掉。
  可能朴兰初的酒量不太好,举着杯子有些发愣,谢桥催促她:“快喝啊,傅先生都喝下去了。”
  “哦,”朴兰初将酒杯递到嘴边,略一迟疑就要喝下去。
  傅骊山制止了她:“不用了,谢太太。”
  “怎么可以?”谢桥的眉头皱了皱:“兰初,喝下去。”
  朴兰初的睫毛闪动了一下,仿佛有一丝丝的不情愿,但是仍然一口喝下去。
  两朵红云几乎是飞速地飞上了她的脸颊,她一点酒量都没有,一杯红酒就让她看起来有些醉了。
  这边还没来得及吃菜,谢桥又端起杯子:“傅先生,来,再敬你一杯,祝我们以后的合作顺利!”
  傅骊山本来应酬就极少吃菜,接连着喝酒也无所谓,反正这两年也没少喝,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此刻就是不太想喝酒。
  他没端杯子,谢桥这个人,他是见过的,当时在新加坡见过,但是没见过朴兰初,估计和他太太是刚刚结婚不久。
  傅骊山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谢桥,是因为很多人告诉他谢桥这个人为人宽厚,虽然是个生意人,但是却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人。
  傅骊山就选择了谢桥,他的几个合作伙伴还笑他,说他现在挑合作伙伴的前提竟然是一个好人,简直是颠覆了他在商场上的形象,说他放下屠刀,立地成佛。
  可是现在看来,傅骊山并不觉得是那么回事。
  在新加坡的时候,傅骊山对他的印象还算不错,为什么今天不过见面五分钟,他就觉得反感,他也搞不清。
  见傅骊山不举杯,谢桥略有些尴尬,随即扭头对身边的朴兰初小声说:“跟傅先生喝一杯。”
  朴兰初的酒杯握在手里迟迟没有端起来,脸上的红晕却越来越深。
  谢桥的脸上还挂着微笑,但是那微笑似乎有点僵。
  傅骊山手里把玩着一个小玩意,一个没抓稳就掉在了桌子底下,他弯腰去捡。
  却看见谢桥穿着皮鞋的脚正狠狠跺朴兰初纤细的脚踝。
  那瘦弱的脚踝躲了一下,却始终躲不过谢桥的脚。
  原来,这个谢桥外表上装的对老婆呵护备至,其实是假的,不过是利用太太的年轻貌美来拉生意而已。
  这就是傅骊山最瞧不上的太太效益。
  用自己的太太去做交际,因为像他们这种层次的生意人,已经不屑于玩一般的女人了,有些人把念头转到了对方的太太身上,所以很多人会娶一个年轻漂亮的老婆,用她们来交际。
  当然也不一定会让她们做出什么来,也有的,真的是秉着舍不得孩子套不着狼的想法。
  傅骊山不动声色地直起身来,朴兰初咬着唇,手里握着酒杯仍然没有举起来,她带着几分倔强和不屈,令傅骊山多看了她两眼。
  “傅先生,真是见笑了,拙荆可能路上不太舒服,现在闹点小脾气,我罚酒三杯!”他举起杯子,咕嘟咕嘟喝下一杯。
  身边的助理赶紧又倒上一满杯,他又一次喝完。
  傅骊山冷冷地看着他喝,谁都看得出来,谢桥虽然在新加坡生意做得大,但是在海市,在国内,还是傅骊山最大,新加坡整个国家不过海市那么大,而傅氏企业在国内都是数一数二的。
  所以,谢桥在第一次和傅骊山合作,还是用了心的。
  只是,傅骊山觉得他用力过猛,反而适得其反,还让傅骊山有了些许反感。
  第三杯的时候,朴兰初终于忍耐不住了,按下谢桥的手,端起手中的酒杯。
  “傅先生,我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