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为什么突然跑掉?
作者:仨儿      更新:2022-06-05 19:56      字数:3190
  “一位姓刘的先生,据他说是傅家二少的助理,他来给你请的假。”
  果然是傅骊山,也只有他出面才会有这样的效果。
  一切都很顺利,教授待她也和蔼可亲,其实萧木叶在学校是没什么存在感的,因为她在萧家和在学校都是谨小慎微地度过每一天,所以教授应该不认识她,可是教授脱口而出就叫出她的名字,还约好晚自习的时候会给她补课。
  这一切都是傅骊山的功劳,只有他才有这样的能力。
  “对了萧木叶,你住在哪里?”
  萧木叶没明白过来:“我的宿舍已经住了别人了么?”
  “哦不,不是。”校长笑着说:“你的床铺当然还留着,你还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们怎么可能把床铺给别人住?我的意思是你还住在学校吗?”
  “当然。”萧木叶回答:“我当然还住在学校。”
  “那好,那好,我让人去收拾收拾。”
  “不用了校长。”萧木叶急忙说:“我自己收拾就可以了。”
  “你真的可以?”
  “谢谢了校长,我自己可以。”
  她的宿舍里一共住了四个人,其他三个其实萧木叶不是很熟。
  她每天中午要赶去锦霖的医院去看他,只有晚上才回来睡觉,锦霖不住院的时候她和锦霖就住在医院附近租来的房子里,所以和这几个同学都不熟。
  他们好像早就知道她要过来一样,宿舍里竟然打扫的干干净净。
  她的床铺上也铺了新的床单,甚至还拉了一张帘子,她的书桌上书摆的整整齐齐,还放了一瓶花。
  “萧木叶,”一个女孩对她说:“欢迎回来,校长让我们帮你打扫的,还满意吧!”
  “哦,谢谢你们,真的谢谢。”
  “别客气,听说你生了一场大病,我们帮你也是应该的。”
  她挺欣慰,就怕校长的表现太过,让她的舍友产生反感:“谢谢。”
  “别谢了,你生病刚好,先上去躺躺吧!”
  她的床在上铺,她把行李放好就爬了上去。
  床好硬,在傅家那张柔软的大床上睡习惯了,竟然不适应学校的板床了。
  萧木叶暗暗骂自己贪图享受,轻轻翻了一个身。
  舍友的动作都轻手轻脚的,她其实不喜欢这样的感觉,她们都是平等的,不需要这样做。
  睡了半天也睡不着,今天也没有课,她就去了学校的后山。
  每年这个时候,她想给父母扫墓只能去学校的后山,她不知道妈妈葬在哪里,只知道是在东面,只能面朝东方给她磕几个头。
  爸爸葬在青松墓园,可是继母每年拜祭都不带她去,说她是扫把星,身上容易沾着不干净的东西,去了墓园就会把不干净的东西带回家。
  她记事之后就没有去真正地拜祭过父亲,只能找个地方遥遥地磕几个头。
  后山的山坡上长了很多百日草和虞美人,它们都是野花,很好生长,但是非常美丽,各种颜色都有,春天盛开的时候很多外校的人都过来赏花。
  这里说是学校的后山,其实是在学校的外面,所以花期的时候很多人来赏花。
  她每种颜色摘了一朵,用草叶系成一捧,在相对偏僻的山脚下找了个地方放下花,然后跪下来磕了几个头。
  其实她已经忘了妈妈长什么样,她只记得妈妈喊她啾啾时的细声细语,像最和煦的春风。
  她突然想起在温泉山庄的山上傅骊山叫她啾啾的情形,她的心揪成了一团。
  怎么回事?怎么有的人不过相处短短的时间,却像是在心里扎了根,每到想起的时候,那根就往心里生长,很痛很痛。
  磕完了头,她坐在草地上,看着天空中的太阳往地平线下一点一点挪下去。
  天黑了,天空中太阳的红色完全消失了,在山脚下完全没有路灯的地方一下子就变得漆黑。
  她很害怕,却不想动,抱着膝盖缩成一小团。
  今天似乎很长很长,她去过很多地方,做了很多事情,了解了很多东西,可是一天时间才过去。
  今天早上还见过傅骊山,可是似乎像是上辈子的事,久远到上个世纪。
  她要振作起来,好好读书,毕业找工作,希望锦霖的身体能够变得像以前一样好,不用再住院,她努力工作供锦霖读书,这就是她目前最单纯的愿望。
  天越来越冷了,四月天,白天艳阳高照的时候还很暖和,现在没了太阳风一吹来冷得她发抖。
  她本来穿的就少,穿了一条棉布的裙子,外面套了一件白色的针织衫,她白色的衣物居多,大多数是萧婉芳她们不要的,她也偏爱白色的衣服,于是就在她们不要的衣服里找了些白色的,无论怎么过时,白色的总是不太显。
  她抱着胳膊想站起来,这时从她所在的山后传来了脚步声。
  这里经常有人过来谈恋爱,但是她却听不到说话声,也似乎只有一个人的脚步声。
  她有些紧张,听同学说过这一片较隐秘,晚上会有瘾君子过来吸毒,学校里的宣传广播里也告诫学生不要私自到后山的山脚下来。
  她心里太苦闷了,把告诫忘得一干二净,现在才知道害怕。
  她站起身来,没有灯,天很暗,她只看到一个人影从不远处走过来,看身形是个男人,她脑子一懵就拔腿跑起来。
  可怕的是,她跑身后的男人也在跑,好像在追她。
  她慌不择路,好像愈跑愈远,离学校是相反的地方。
  风擦着她的耳朵,好像那个人在说话,因为风太大,她竟然听不清他在说什么,她奋力地跑着,脚底下一不留神踩了个空就摔倒了,刚好是小山坡,她就顺着小山坡一路咕噜咕噜地往下滚去。
  与此同时,她终于听清了身后的那个人在喊什么:“啾啾!”
  啾啾?啾啾?
  她心里模糊着,那个男人跑过来将她拦住,眼看她就要撞到山坡下那个树根上了,还好他抱住了她。
  喘息间,她看到了那个男人,正抱着她,因为脑袋是俯向她的,所以发丝垂下来挡住了眼睛。
  尽管看不到他的眼睛,她却认得他的鼻子,他的嘴唇,他说话时露出的白如沙滩上贝壳一般的牙齿。
  “我怎么喊你你还跑的更快?摔到没有?”
  傅骊山的声音,低沉的,还有一丝沙哑和疲惫。
  她不敢确定的伸出手去,撩开他额前的头发,真的是他,随着剧烈的呼吸,他眼中的光芒也跟着起伏,闪动。
  “傅先生?你怎么来了?”
  “我还没有问你,为什么突然跑掉?”
  “突然跑掉?”她想了想,这算突然么?不是他让她走的么?这几天他不是做了很多补偿她的事情么,做的非常圆满,怎么现在是来检查反馈么?“我没有。”
  “你摔倒哪里没有。”他上下看看,又摸了摸她的脚踝,萧木叶闷哼了一声,刚才扭到脚了才会摔倒。
  明明她哼的声音不大,却好像吓到了傅骊山一样,他触电一样松开手:“伤到脚了吗?肿了吗?很痛吗?”他一连问出这么多问题,她该回答哪一个?
  “我试着走一走。”
  “怎么能走?万一伤到筋骨了怎么办?”傅骊山干脆抱她起来往山下走:“你们学校里有医务室么,先去看一下再送到医院里。”
  “不用这么夸张,扭到是很正常的事情,我以前贴张胶布就照样做事了。”萧木叶说的是实话,那时候在萧家,萧何高黎说要省电,床单洗好不用甩干机,让萧木叶和李妈用手拧干,因为床单太重,萧木叶扭到了胳膊,李妈给她贴了胶布,该拧的床单还是得拧,因为李妈一个人根本拧不动。
  “以前的一切都死掉了。”他用力抱着她不让她下来:“你再乱动我们一起摔倒,你偷跑掉的事情我还没跟你算账。”
  她不敢再动了,怕两个人一起摔连累了傅骊山就不好了。
  不过重新靠在傅骊山的怀抱里,她熟悉的傅骊山的气息又笼罩着她,刚才的忧伤竟然慢慢溜走了。
  她偷看他的脸,傅骊山抱她似乎并不吃力,五官没有因为吃力而变形,好几天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他了,萧木叶竟然想一次性看过瘾,把他的样子刻在心里,等有一天想他了,再拿出来好好咂摸咂摸。
  对了,她连他的一张合影都没有,日后有一天跟别人说起她和傅骊山曾经一起很亲密过,都没有人相信。
  她胡思乱想着,目光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
  直到傅骊山闷闷地说了一句:“你要是再看我,当心我现在亲你。”
  萧木叶应该回避她的目光的,因为傅骊山已经抱着她走上了大路,路上陆陆续续有学生。
  可是,萧木叶却迎着他的目光,亲她又怎样?她本来就期盼着。
  第一次萧木叶这样毫不畏惧,不躲闪不抗拒,甚至眼神中还有渴盼。
  路灯渐渐亮起来,行人也渐渐多起来。
  那些路灯的光汇聚在傅骊山的眼睛里,他停下脚步,深深地注视她:“啾啾,这次真的赖你。”
  说着,他的唇就压在了她的唇上。
  触碰到一起的刹那间,他们的唇都颤抖了一下,自从温泉山庄之后他们尽管生活在同一片屋檐下,可是再也没有这样的接触,久违的感觉幻化成了火花,将他们燃烧在对彼此的渴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