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总属于言出必行，行不果的人。
  既然要给王春香的儿女开分店，那立即就去选址。
  带着王春香回燕子山村。
  “新月啊，这当真是燕子山村？”
  “姨，你来过这里？”
  李新月想大约是真的来过吧，毕竟是一个乡上的地盘。
  “你给你说，你回头不许告诉别人。”
  咦，什么这么神秘？
  这一说让李总都刮目相看了：原来王春香也有过初恋。
  “算不上的。”
  原来，她小学的时候有一个同桌叫陈洋家就住燕子山村。
  毕业的时候，十来个小孩子吆喝着一起去爬燕子岩，那会儿，春心萌动来着。
  “真的，只是觉得他很好。”王春香脸都红了：“后来长大了，有一个媒婆提过他。”
  啊，那还是挺有缘分的啊？
  为什么后来没成呢？
  “你二舅来燕子山替人做工，说这里太偏了，太穷，让你家婆打了退堂鼓。”
  “姨，你都没有争取过？”
  啧啧，同桌的你啊，差点就成了一对夫妻，真正是少修行了一年。
  “我老实，不像你娘。”说到这里的时候王春香连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不像你娘那样固执，要什么就一定要什么，我属于没主见的，家里人说好那就好，家里人说不行那就不行了。”
  所以，她嫁的人都是家里人让嫁的，谈不上喜欢不喜欢，过日子嘛，就是这么简单。
  也对，哪来那什么轰轰烈烈。
  “新月啊，这燕子山村怎么变化这么大？”
  当年还是小孩子子来玩，那条小路弯弯绕绕的窄得很呢。
  路两边的房子也是破破烂烂的，好些地方还是茅草屋。
  现在来看，宽大的马路，两边的房前全是花花草草的，房子早没了茅草了。
  这可真正是像城里一样。
  “因为这里的人团结然后有了陶瓷厂；陶瓷厂生意好了补贴了村里的小学；小学教学质量提高了，然后吸引来了更多的学生和家长……”总之，就这样发展起来了。
  “之所以让你来这里开饭店，是因为马上要开发燕子崖，到时候做一个风景旅游规划，会有很多城里人来玩。”李新月道：“你的饭店就要开在这一条路上，咱们不急慢慢选。”
  至于开饭店的房子是租也好还是买也好，就看情况了。
  反正，李总现在真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办点这么点小事不成问题。
  “那个修的是什么？”王春香问。
  “是村里的学校。”李新月给她介绍说这里以后还要配初中高中，可以容纳上千个学生来学习。
  “那么多学生都要吃饭啊，那就在学校旁边建饭馆吧。”王春香脱口而出。
  这个？
  李总想了想，好像也不是不可以。
  怎么说呢，这个饭馆其实可以分成两种模式。
  一种是对学校开放，省得她办食堂；另一种是对外开饭，单锅小菜。
  对，王春香的一双儿女正好可以一人管一方。
  越想越觉得操作性很强。
  于是，就看中了一家人旁边的空地，离着学校不远。
  最是适合建饭馆食堂。
  “我去问问。”
  李新月都没料到这么巧，一问，男主人居然叫陈洋。
  这是……看了看王春香。
  王春香张了张嘴巴，到底没有说出话来。
  “这块土有一半是我家的，有一半是周阿富家的。”陈洋当然认得李新月：“你们若是要买要租什么的，都可以问村长，反正，我们不会阻拦村里发展。”
  作为一个外姓人，真正是庆幸生在燕子山村。
  这几年，村里的发展让他家日子过起来了。
  如果说，当年周长清是最穷的，他家就是第二穷。
  “好的谢谢陈大叔，我去找一下村长。”
  带着王春香离开。
  “姨，是不是你说的那个？”
  “是啊，他怎么变得这么老了？”
  头发都花白了，脸上的皱纹完全能夹死几只苍蝇，而且，身上的衣服一看也不是很干净。
  让她看着就觉得一定是娶了一个不得力的老婆。
  “陈洋啊？”周长清道：“他是一个老实人，只是命不好，娶了一个媳妇儿生了个儿子，没两年，儿子死了，他媳妇就受了些刺激。又过了三年，生了一个女儿，满周岁的时候女儿生了一场病，他家女人就吓住了，直接就疯了……”
  所以，陈洋是守着一个女儿和一个疯媳妇儿过日子？
  “是啊，她女儿今年十七岁了，给安排进了厂里上班，日子总要过起来。”周长清道：“他是我们村里第二批安排河边小居的名单，你们要是看中他那块地，也可以考虑将房子一起规划进去，最迟明年夏就能搬迁。”
  “那好，姨，你回去和姨父与表哥表姐商量一下，回头看是买还是租。”
  “好。”王春香还没从陈洋的遭遇中回过神。
  告别了周长清，李新月也知道她被打蒙了。
  “姨，回神了噢。”李新月道：“你这是吓住了？”
  “是真的吓住了。”这个只比自己大月份的男人和自己站在一起绝对是两代人的感觉了：“他真是可怜。”
  “不过，姨，你觉不觉得他是一个好男人。”
  好男人？
  回过神一想，真的是。
  媳妇儿疯了，但是他能不离不弃。
  拖着疯媳妇儿，养着女儿，在这小小的山村里苦苦挣扎。
  这要是换了一些不负责任的跑得无影无踪，管你妻女的死活。
  或者，有些就会离婚什么的。
  “确实是好男人。”王春香就感慨道：“我们村上也有一个妇人不知道什么原因疯了，后来那家婆婆和男人就将她撵出去了。那女人也是真的很可怜，每到她儿子生日的时候都会回来看她儿子。那可恶的一家子还不让呢。那孩子倒是个读书很厉害的，同在在北隆上高中，估计着能考个大学。”
  “那女人呢？她娘家人就不管吗？”
  “管什么呢，那女人好像是外省的，娘家或者都不知道呢。”王春香道：“她经常在垃圾桶里翻东西吃，有时候到我们餐馆门口，我就会将客人吃剩的送一碗给她吃，那家人还骂过我几次，说我多管闲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