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小夫妻吵得这么严重
作者:
添粥 更新:2022-06-02 15:24 字数:2147
第539章
顾芝芝突然红了眼眶,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哭腔,低声控诉:
“陆锦承,我只是嫁给你,我是一个活生生的人,我不是你的私有物……”
她被他压躺在床榻上,四肢受缚,他整个人又趴在她身上,很重很重,重得她喘不过气。
霎息间,她突然鼻尖一酸,泪珠便在眼眶里涌出来,滑入鬓角。
看见她哭,陆锦承整个人都慌了:
“夫人,你别哭,别哭……”
他慌乱无措从她身上爬起来,伸手去拭擦她眼角的泪。
指腹一掠而过,沾染了她温热的泪水,然而陆锦承心脏却仿佛突然被烫了一下似的,烫得他心口发疼。
“我不压着你了,不绑着你了……”他抖抖索索扒开被衾,将她身体从桎梏中解救出来,单膝跪在塌上,把人抱起来:
“我错了,夫人,你别哭,求你别哭了……”
他把她抱紧,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看见她脸颊上的清泪,他心脏宛如被剜掉一块似的。
“夫人,别哭,我……我这就走!”他迅速下床,径直转身往外奔:
他不要她离府出走,是他惹她生气,惹她心情不好,要走也该是他走!
他丢下一句没头没尾的话就跑了出去,等顾芝芝擦干眼泪一抬头,他已经不见踪影。
“你要走去哪儿啊?”她急忙也跟着下床,鞋子匆匆一趿就追出去。
顾芝芝目光扫视四下,绿珠和绿荷早被屏退,院子里其余地方黑洞洞的,廊下灯笼摇曳,却空荡荡的。
也不知他是怎么做到的,好像会飞似的,这么大的院子,他“嗖”的一下就跑掉了。
“夫君……”她提高声量唤了他几声,院子里无人应答。
过了片刻,绿珠和绿荷从远处的门廊里匆匆赶来,跑到她面前低声喘息:
“少夫人,夜……夜深了,请回房沐浴歇息吧!”
两人微微抬臂,做了个请的姿势,站位却很是巧妙,一左一右挡在顾芝芝身前。
顾芝芝站着不动,目光幽幽盯着两人片刻,倏地往一侧迈步。
“少夫人……”两人低呼一声,又紧紧挡住她的去路,绿荷硬着头皮催促道:
“请少夫人先回房吧!”
顾芝芝敛眸瞥了一眼两人展开的双臂,“是世子吩咐你们这么做的?”
绿珠绿荷眼神闪烁,无声点了点头。
顾芝芝勾了勾唇角,眸底闪过一抹讥诮的笑:
她在这儿担心他,想去把他找回来,可他呢,做了什么?
没有为难两人,她转身跨回卧寝,淡淡道:
“那就备水沐浴吧。”
……
天上悬着一面白玉盘,月明星稀。
陆锦承出了侯府,直奔京城另一处宅邸。
堂厅烛火明亮,他等了没多久,严凌风便披衣迎出来,修长的食指一边系着领扣,一边问:
“天都黑了,你不回侯府陪芝芝,来我这儿做什么?”
提及顾芝芝,陆锦承脑海里立即浮现她红着眼眶的模样,心脏不自觉一疼。
“有酒么?”他低着头,脸色晦暗不明。
严凌风一愣,旋即反问:“怎么了,有心事?”
陆锦承沉默,薄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到我院子喝。”
两人一前一后,往严凌风住的小院里走。
院子里一棵树下有两个秋千架子,严凌风提了两小坛酒出来,两人便并排着坐在秋千椅上碰杯对酌。
对饮了几次,严凌风仰头,看了看天上的皎洁的明月,又看了看身旁人阴沉沉的脸色,笑问:
“是不是和芝芝有关?”
“嗯。”
“吵架了?”
“她要离府出走!”陆锦承语气有几分委屈,拎起酒坛子狠狠灌了一口酒,声音发闷。
严凌风唇畔的笑意一滞,表情添了几分严肃,惊愕问:
“吵得这么严重?为了什么事而吵?”
陆锦承心情燥闷不已,仰天长叹了一声:
“她……想去南境找一样植物,但是南境那么远的地方,我怎么敢放心她一个人去,就不准她去……”
话题一挑开,陆锦承顿时忍不住将两人今晚的争执来源一五一十说了出来。
说罢,他转头认真凝视着严凌风道:
“凌风,我是真的不放心她,可她却……她却说她活得像囚犯一样,还想回家去!”
说到此,他胸口更郁闷了,心脏仿佛被人用绳子栓起来似的,压抑又难受,想起她泪眼朦胧的样子,他又心疼万分。
“为了一种植物想亲自跋山涉水远赴南境……”严凌风低声喃喃道:
“这个植物对她一定有非同寻常的意义,否则她应该不会这样坚持。”
陆锦承点点头,深感同意,斜眼睨了严凌风一眼,心想他是大夫,和他说了也无妨,便把顾芝芝想改良女子月事带的事说了出来。
严凌风闻言思考了良久,凤眸盯着天上的明月,都快要把月亮盯出两个窟窿了,才开口:
“阿承,我问你,如果今日对你说想去南境的人是我,你会有何反应?”
两人的酒坛子轻碰在一起又迅速分开,陆锦承薄唇泛光,沉吟道:
“作为朋友,我自然也会担忧,但你和我家夫人不一样。”
“你错了。”严凌风摇了摇头,凤眸幽幽眺望着前方的漆黑树影,道:
“假如芝芝是男子,你一定不会这样阻挠她。
她有一句话其实说得没错,爱一个人不是将她私有化,她只是嫁给了你,但她应该有去任何地方的自由和权利。”
一阵风略过,前方的树影婆娑摇曳,地上的影子也跟着狰狞扭曲摆动了一阵。
他目光望着前方,眼睛里却仿佛没有焦点,喃喃自语道:
“你还记得我们上月去春游时,放过风筝么?
那风筝远远飞在高空,看似自由自在,但实则,那根线一直攥在你手里。
若是我心爱之人想去远方,我一定舍不得这样干涉阻拦她,她生来本该就是高山的云,天际的鹰……”
酒坛子里的酒还有大半,严凌风眼神却迷离了起来,眸里淡淡闪过一抹熠芒。
没料到他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陆锦承瞠目结舌,一脸震惊!
严凌风侧脸轮廓在月光下有些朦胧,陆锦承望了他一会儿,疏忽顺着他的话,低声好奇问:
“你心爱的女子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