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8 章
作者:我是一个高冷的作者      更新:2022-05-31 16:40      字数:3151
  阿阮没在意这种称呼,对他来说,不过重新遇到小时候的弟弟,身世坎坷下能帮就帮,万一是任务对象呢,像他这样广撒网,多捞鱼,总能逮到任务对象。
  想到上贤,阿阮不着痕迹叹气,眉间轻微皱起,刚才还笑着的人现在笼上愁绪,商轩默默缩回手,“不用,抹,写字,不,不方便。”
  阿阮忙又拽住手腕,“知道你的字好,可手指重要啊,几位夫子都是通情达理的人,你实话说与他们听又如何,他们若不听,你就回来告诉我,我去教训。”
  感受到手腕处传来的温暖,商轩定在那不动,可阿阮没一会就放开了,“手也这么冰凉?是不是衣服还薄?”
  阿阮正要吩咐小林子拿来几件长孙谨的衣服,又猛然想到他不喜欢,便说:“先拿我旧衣顶两天,我去吩咐宫人尽快做好,这样你也有替换的了,西盛的冬天就是这样冷,你可要保重,不要像我,总是生病…”
  阿阮唠叨了一长串,商轩只垂头发呆,半晌不答话。
  待耳朵手指上的药膏都擦完,阿阮也放下手,裹紧被子。
  商轩问:“冷,不,进去?”
  阿阮摆手,“小林子说我在床上躺太久了,得晒晒太阳。”
  “多晒,好。”
  “可是好冷,我只想睡觉…”阿阮咳嗽两声,两颊生红云。
  商轩试探伸手碰,额头又是滚烫,忙喊叫小林子,“小小林子,五哥哥生高热!”
  倒是长孙谨先跑出来,二人一个抱腿一个抬头,把阿阮抬到了床上。
  小林子立刻喂了枚药丸,长孙谨端着热茶,一口一口喂下,阿阮喉结动了两下,把药咽了下去。
  商轩问:“这样,好了?”
  长孙谨头也不回,“只是普通的退烧药丸,好不好,还要等一会再看。”
  商轩插不上手,又问:“五哥,总生病?”
  长孙谨点头,“冬天冷了就生病,还总是困倦,最长一次,是生病渡过冬天三个月的。”
  “他,习武。”
  “五哥只是懒,他是会一点,也不精,我说他他还振振有词,说什么有侍卫不用自己亲自动手。”
  “你听过,姓齐,名尚宣的,吗?”
  躺在床上的阿阮若有所觉,不安动了几下,商轩想,应该是听见了齐尚宣三个字。
  长孙谨挠头思索,“你不就叫商轩,哦,你不姓齐,姓齐的,有齐将军,五哥是见过几次,但他不叫尚宣,五年前有个齐夫子,不知道名,早就告老还乡了,还有谁姓齐呢…宫女太监也是有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叫尚宣。他怎么了?和你有仇,要不要我帮你查一查?”
  商轩一直看着阿阮,他没有再动,仿佛高热退下陷入沉眠。
  “五哥,对你,很好。”他查过长孙谨,和他一样被哥哥收留的小孩,他和哥哥在一起只有几个月,他俩在一起却有五年,五年,是几个月的几十倍,哥哥离开了他,去找了另一个弟弟。
  他有什么不好?
  长孙谨很开心很灿烂地笑,“如果没有五哥,我就不能读书,我最喜欢五哥!”
  商轩也想笑,笑不出来,“我,讨厌,哥哥。”声音很轻,被炭火燃烧的噼啪声盖住,长孙谨没有听见。
  晒了半天的太阳,换来躺在床上半个月。
  半个月,汤药就没停,无论阿阮睡着醒着,都要灌下药,吐了一口就再喂下一碗,长孙谓要处理政事,基本没来过,长孙谨每日按时上学,中午和晚上会来看一眼,商轩就没时间来了,他的空闲时间全都用来和幕僚商量如何接近大皇子。
  姓刘的先生道:“殿下,陛下的病最多撑三年,我们要在这三年里赢得东寅国某一位有实力的皇子支持,才能回国。”
  又一位姓方的先生说:“大皇子长孙晁是最有实力的皇子,是嫡又是长,下一任储君非他莫属。”
  商轩不抱希望问:“五,皇子呢?皇帝,喜欢,有才。”
  方先生答道:“五皇子风寒了快一个月,于政事上无功,更没有母族势力,相比已然成年的大皇子,完全没有优势,皇帝的宠爱不过一时,就像陛下…还不是送了殿下过来…”
  刘先生又说:“大皇子与三皇子一方,具是母族势力显赫,户部,吏部,工部都有他们的人,据说皇后有意为大皇子挑选一位皇子妃,从武将的亲眷中挑选,如此,五皇子和六皇子完全没有能力与之对抗。”
  商轩拿出青蛇玉佩,“找白华,皇商,银钱。”
  方先生赞道:“殿下,如此,未来三年,就不用为银钱发愁了,可恨那二皇子,临走前竟扣走大半银钱,金银玉器都抢走了…”
  商轩抬手,“多说无益,方先生,与我,带礼,拜见大皇子。”
  阿阮身体完全好了后,收到来自白华的信,有人拿他的信物取走了几千两银子,阿阮仔细一想,就知道是商轩,银钱不重要,对他是死物,他在宫里没地方需要花钱,便不在意。户部左侍郎也来了信,说是大皇子动作频频,三皇子治理雪灾找由头要钱,要不要参上一本。
  阿阮扶额头,再有几日过了生辰,他就要上朝,指不定还有什么事等着他,就先给三皇子一个下马威,让大皇子给他擦屁股,无暇顾及自己。
  雪积压成冰,棉靴外面套木屐,阿阮捧着手炉,慢悠悠走在去国子学的路上,长孙谨走两步滑两步,“哥,你终于能上学了,夫子们都快想死你了。”
  阿阮轻笑,“不看见我,他们还能长命百岁多活两年呢,哎,你看路!”
  长孙谨没来得及转头,便已经撞在商轩身上,自己大叫了一声,“啊!”前后晃了两下站立住了,倒是商轩一声不吭,摔倒在地,眉头都皱起来。
  阿阮快走两步,蹲下/身问:“小九,哪里摔疼了?”
  商轩侧身,抿了下唇,“无碍。”他自己慢慢起身,甚至不需要阿阮的搀扶。
  “小六,你撞了人,都不道歉吗?”这讨人厌的声音,阿阮扭头看,是三皇子长孙旦。
  阿阮躺久了正是觉得无聊,即刻反驳,“三皇兄,人倒了您都不扶一下,手短吗?”
  长孙旦调转矛头,“小五,你就这样教弟弟的,不懂礼貌,果然什么样的人教出什么样的货色!”
  长孙谨立刻握起拳头要揍人,虽然平日五哥都教导他要兄友弟恭,哥哥姐姐对他爱搭不理就算了,但他最不能忍受把五哥也骂进去。
  阿阮四两拨千斤,手掌张开握住长孙谨的拳头,卸了他的力,“三皇兄,你出了国子学怎么还不吸取教训,以为有大皇兄撑腰就能一世无忧?”
  长孙旦立刻就想起在国子学时,他做多少事,阿阮就让他抄多少书,还一字一字逐个检查,抄错要重抄十遍,代笔要重抄百遍,他那些日子,全都在抄书,毛笔都写废了几十支,胳膊也壮了不少,父皇还说这是磨练心性,只听阿阮一人的话。
  长孙旦强撑一口气,“小五,你以为父皇还管你那些闲事,国家大事都忙得不可开交,你还是十岁的小童只靠撒娇耍赖吗?”
  阿阮挑眉,“十岁小童只靠撒娇耍赖就能让你吃亏,三皇兄,你服不服?”
  说罢,便牵着长孙谨打算继续前往国子学,长孙旦参与政事有旬休,他们可没有。
  走了许久,他回头看,商轩和三皇子并排走着,长孙谨也看到了,他问:“五哥,商轩为什么和三皇兄走在一起?我以为他和我们是一起的…”
  阿阮拍他的头,“小孩子,想那么多,可能人家只是有事相询,三皇兄恰好知道而已。”
  “好吧,那他还是我的朋友。”
  阿阮惊奇,“你俩见了几面,你就把他当朋友了?”他当初可是和那小子相处了十几天,才从他嘴里抠挖出一点东西。
  长孙谨呵呵笑,“我在宫里除了宫女太监,别的人都没怎么见过,你是哥哥,不能当朋友,商轩就能当朋友啦,他长得漂亮,还有学问,我挺喜欢他的。”
  他仰头眼睛亮晶晶看着阿阮,“当然最喜欢五哥!”
  阿阮也忍不住笑,“嘴里那么多甜言蜜语,从哪学来的?”
  长孙谨摇头晃脑,“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
  二人笑着离开,商轩眼神阴郁盯了半晌,自嘲一声,撇下嘴角。
  三皇子趾高气昂,“商轩,也就你明事理了,知道谁才是西盛国的未来。”
  商轩嗯一声,不轻不重拍了拍衣衫旁的灰尘泥水,灰尘容易掉,泥水却渗入里衫,黏附在身上。
  三皇子今日来是有事,成年皇子们每月都要来交一篇策论,针砭时事,他刚解决了雪灾一事,以此为题写了一篇文章,要交给蒋夫子,正好无事,就亲自来交,于是和商轩一路。
  商轩不多话,沉默走在一边,三皇子虽然听大皇子的吩咐要和商轩打好关系,但对这种沉默寡言的小孩实在无能为力,再加上他的心思全在蒋夫子那儿,担心自己的策论过不了关,更是忧心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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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十三岁的小孩子,也知道谁漂亮喜欢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