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
  黑影身上传来的气息无比惊人，若不是有镇神塔的压制的话，仅仅一缕气息，便可以抹杀他无数次。
  岳凡在见到他的第一眼，就有那种熟悉的感觉，心有所感之下，便想到了当初在千帆镇相遇的那个少年。
  虽然二人不管是在实力还是在外貌上的差距都宛若天壤之别，可是他身上的那种气息却不会错。
  “在上古时期，你们称本座为古刹，没有想到在这个世界上，还有着武宣王那样惊才绝艳的人……”说着，古刹目光复杂地看了器灵一眼，旋即又看到了岳凡那不解的目光，不禁有些感慨。
  “这么多年过去，连你都已经忘了我吗？”古刹的眼神迷离，很难想象，这等强大的人竟然有着这种眼神。
  武道修为到了极高的点，和天赋是分不开的，但天赋，却并不是最主要的原因。
  在他这样的存在看来，天赋如何，也不过就那么回事了，最重要的却是自己的心性，无论是邪异疯癫或者是高尚无私，都不过是表象，他们有一个共同的点，便是如同磐石般坚毅。
  武者一道，一步迈出，便不后悔，可在他的眼中，岳凡能够读出那么一丝后悔……
  “长风炎是你的……魔仆？”
  岳凡如是说着，不过还是微不可查的摇了摇头，那种气息相连的感觉如出一辙，他们之间的关系并不是魔仆那么简单，但现在他能够得到最接近真实的猜测，也只能是魔仆罢了。
  “魔仆？”古刹那冰冷的面庞竟然笑了笑，对于被囚禁在镇神塔里面无数年的人来说，有人和他说话，好像便是最为开心的事情，出言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化身？”
  “化身？”岳凡皱了皱眉头，据他所知，步入生死道玄以后，便能够凝聚法身，虽然没有本尊那等战力，但要杀戮生死道玄之下的人，依旧是无比轻松，至于化身，他却是从未听到过。
  难道是因为地域不同，叫法也不用？
  像是看穿了岳凡的心思，古刹笑了笑，开口道：“化身，便相当于另外一个我，和我同等同源，如出一辙……”
  岳凡一惊，道：“那你……”
  “虽然这么说，但我是我，他是他，这……不一样……”古刹道：“简单地说，就相当于我和他有同样的记忆，同样的实力，不过却是有着不同的灵魂，他今后的发展，并不是我能够控制的了……说起来，在化身之道上成就最高的……却是你啊……”
  “我？”岳凡一愣，古刹这等在他眼里看来完全需要仰望的存在，竟然自己承认在化身之道上不如自己？
  古刹是谁？
  要知道，在远古时期，这片天地灵气无比丰沛，地域广袤不知道胜过了现在多少，可就是因为他带领魔族入侵这里，才生生将这个世界打残，成了现在这幅模样。
  难以想象，当初那一战是多么惊人，以至于现在，这个世界成了一片残缺，这一切的始作俑者，都是静静伫立在自己面前的男子，古刹！
  就这样的存在，却说自己在化身一道上不如自己？
  “你说的是……摩陀？”岳凡眼光一凝，再自大的人都不可能安然承受眼前之人所说的“不如”，他能想到的，便是一直烙印在自己内心里面的名字。
  “摩陀啊……”古刹不置可否的笑了一声，道：“摩陀不过是他其中一个名字罢了，有人叫他摩陀，也有人叫他别的名字，仅仅摩陀二字，却不能够让所有人都想到他……”
  “他……到底是谁？”岳凡深深地对自己体内这股力量的来历感到震撼，可是，是什么样的人竟然能够让他虚弱至此，就连自己都能封印住他。
  “魔主……”
  这两个字充满了深深的魔性，在古刹吐出这两个字的时候，岳凡只觉得自己的心脏像是漏跳了一拍，只感觉到一股尸山血海的味道迎面而来。
  古刹深深地看了岳凡一眼，那双眸子就像万年不化的寒潭，一眼望去深不见底，很难在里面读出他的心思：“不过……本座所说的人，却也不是魔主……”
  “到底是谁？”
  “是你，也不是你……”
  岳凡若有所思地思忖片刻，脑中突然有了那名少年的影子，惊呼道：“邱玄？”
  “那个人叫邱玄吗？”古刹笑了笑，道：“化身之法乃是从本座身上流传出来，不过……这修炼却是失败了……看来他也没有成功啊……”
  “所谓化身到底是什么？”岳凡皱着眉头，事关自己，由不得他不紧张，隐隐间，他感觉到像是有一双命运的锁链，将自己和那个少年牢牢地连接在了一起。
  “化身，分为主身和次身，一体两面，修炼到极致之后，主次融合，方可冲击至高的境界。”古刹古井无波的脸上罕见地出现了兴奋的神色，显然是对这化身之法高道极为强大的自信，可是不就之后，又暗淡了下来：“这也是在本座所创之法中，最为强大的一种，可是，化身之法凭空创造出来了一个生命，不被这片天地所接受，最终……还是失败了……”
  “失败了？”岳凡眉头一皱。
  “要知道，化身乃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体，在当年，本座也是在化身反噬之下，才被武宣王所乘，陷入镇神塔里面，直到现在……”
  “何为主身，何为次身？”
  古刹若有深意地笑了笑，却没有回答，岳凡轻轻叹了一口气，道：“你为什么会告诉我这些？”
  古刹的眼睛投向了远方，在这里只有一片星空，充满了死寂的味道，困在这里无数年，那种孤寂的感觉让人难以承受，即便是古刹这样的存在，不死不灭，也逐渐被磨平了心性。
  甚至可以说，不死不灭，才是对他最大的折磨。
  当年的古刹是何等的残酷冷漠，放在万古之前，万不会对岳凡如此废话，只要看见，挥手可杀，而如今，那种久违的交流，却是让他高贵的头颅，渐渐地低了下来……
  “我需要你帮我一个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