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凡他……没事吧？”祖殿之外，古芸面脸上白如纸，神色略带迟疑，阴晴不定，这是她第一次露出这种无助之态，有些迟疑地望着司徒火，像是在极力寻找着一个主心骨。
  此时的司徒火也是面色凝重，甚至就连那一直淡定得不像人间之人的皇甫南，也开始露出了迟疑的神色。
  就在刚才，从祖殿内爆发出的强大力量，席卷整个闻道阁，那种力量之强大，就连他们也不得不慎重对待。
  虽然这样的变异早在他们的预料之中，可他们却是万万没有想到，那个叫做岳凡的少年，竟然能够造成如此之大的动静！
  天外数道流光闪过，瞬息之间就到了近前，来人正是数位闻道阁的长老，他们也只是先遣部队，在他们后面，还有着陆陆续续赶来的人。
  显然，这次的事件已经震惊了真个闻道阁，并不是所有人都知道这次事件的缘由，当他们看道祖殿的禁制剧烈地闪烁，滔天的杀气从里面不断涌现出来之时，一个个神色都是冷了下来。
  “何方宵小竟然敢来我闻道阁撒野？也不问问我房子名！”一个面目粗犷，一看就知道脾气极为火爆的长老当场就忍不住了，身形一动，就要冲进祖殿，后方的长老们也是身形一动，就要冲出。
  “不要！”古芸一惊，声音有些歇斯底里。
  这里面的动静明显就是岳凡弄出来的，若是这些长老都冲进去的话，那岳凡岂不是危险了？
  就在这时，只见一道蓝光闪过，却是皇甫南挡在了他们前面，口中连连说道：“诸位请静一静！稍安勿躁！”
  “恩？”长老们看到皇甫南的动作，当即便是停了下来，只见一位面目和善的长老皱着眉头，问道：“皇甫长老，看来你知道些什么，这里面是什么情况？”
  皇甫南面带苦涩，道：“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这些都是白若瑄的意思，这动静，和她引荐的一个少年有关。”
  “少年？”那名赵老眉头一皱，道：“这么浓重的杀意，岂是区区一个少年能够弄出来的？况且，能有这种杀气的人，定然不是善类！”
  “诸位。”皇甫南看了一眼身后的祖殿，眉头微皱，略一迟疑，道：“既然这个世界上有着白若瑄这样的人，那还有什么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况且……”
  “若瑄那孩子……不会害我们闻道阁……”
  ……
  “滴答……滴答……”
  殷红的鲜血顺着手臂流了下来，他的双手微微下垂，就连握住手中的暝月，都像是用尽了全身所有的力量。
  血液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在这空旷的祖殿内回荡，岳凡全身已经破破烂烂，裸露出来的肌肤上有着无数的伤口，周身结了一道血痂，看上去极为凄惨。
  忍受着身体上传来的剧痛，岳凡喉咙微动，想要说点什么，突然觉得喉咙一甜，哇地一声便吐出了一口鲜血。
  暝月染血，并不都是岳凡自己的鲜血，这丝血迹，来自岳凡的对面。
  “咳咳……”闻道阁主剧烈地咳嗽了一声，身上的道袍也在刚才的战斗中破损了不少，身上有着数道刀痕，想来正是被岳凡所伤。
  他面色古怪地望着岳凡，神色阴晴不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在良久的沉默之后，化为一声长叹：“你……到底是什么来头？”
  “我不知道……”岳凡轻轻摇了摇头，事实上，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全无记忆，他只知道自己身体传来了一阵剧烈地疼痛，那种强烈的冲击感直接便是让他的甚至陷入昏迷，在醒来之后，就看到自己现在这幅模样。
  直到现在，他都对刚才发生的那段不知道的记忆有着一种最原始的恐惧感，那种没有来由的恐惧就像是在他内心最深处升起，无论如何也挥之不去，就像是身体最为原始的记忆。
  “你……”岳凡的脸色带有迷茫，看到闻道阁主身上的伤口，心中像是惊起了惊天的波澜，“是我做的？”
  闻道阁主咳嗽了一声，面带古怪之色，直到现在，伤口处还在隐隐作痛，那不是伤口的疼痛，而是有着一种莫名的力量侵蚀，直到现在，都没有完全清除。
  “是你，也不是你……”想起刚才的战斗，闻道阁主心中也是苦涩难明，岳凡从始至终，都是武者的实力，但是他却像是掌握了一种规则，那是一种不属于人类的力量。
  强大，莫测，令人叹为观止！
  也许，那将是以后的道路……虽然负伤，但这场战斗却是让他的瓶颈微微松动了那么一丝，就像是打开了一个新世界的大门，只要轻轻一迈，便能鲤鱼化龙！
  毫无疑问，他的收获是巨大的。
  只是……就连那道影子的实力都如此强横，那若是正主来了，岂不是极为麻烦？
  不过……闻道阁有着无数年的底蕴，当年的开山祖师，也是踏入了那一方世界的人，就算有人因为岳凡想要对闻道阁不利，又哪有那么容易？
  更何况，白若瑄身为闻道阁弟子，她来自那个地方，自然可保闻道阁安然无恙！
  “你知道，邱玄么？”
  “邱玄！”岳凡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突然双目圆睁，瞳孔缩成了针尖大小，心里泛起了惊天的波兰，那种无形的恐惧再次弥漫在他的心间！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恐惧的源头，这一切，都是因为那个叫做邱玄的人，在梦境中的那张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脸在他的脑海中不断重合，最后化为了一张邪笑的脸庞，一道道像是来自冥冥远古中的声音，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回来吧……
  若你抗拒本座，等待着你的，便是身形俱灭！
  你我共昌，君临天下！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回来吧……你就是我……
  你就是我……
  岳凡的脑海中不断地闪现出他的话语，意识渐渐陷入黑暗，突然间，他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凉意，心中猛然以惊讶，大喊出口：“不要！”
  “咄！”
  闻道阁主一声道喝，让岳凡猛地一个机灵，神色也随之恢复清明，但他的神色还是有着不安，那种像是来自内心深处的恐惧感让他惶然失措。
  闻道阁主幽幽一叹，大手一挥，道：“你先下去，好好休养一段时间吧，该让外面的人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