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想要的东西，都成了泡影？
  岳凡失神地看着那块冰冷的石碑，有些自嘲的笑了笑，整个人像是被完全抽空，他再也听不见周围喧嚣的声音，只听到自己身体里面传来啪的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破碎了。
  难过么？
  他现在感受不到丝毫的难过，也没有诸如怅然的情绪，像是没有任何感觉的提线木偶，就那么呆呆地站在那里。
  “我还以为他很厉害呢，原来只是这样而已，甚至在他的手接触石碑之时，都没有丝毫元力波动。”一个闻道阁的弟子窃窃低语，对岳凡的议论之声顿时像瘟疫一般蔓延开来。
  人群中，白砚皱着眉头，看着石碑之下那道失神的身影，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岳凡的手掌与测元石碑接触的瞬间，有着一种极为恐怖的元力一闪而过。
  那种元力，充满了盎然的生机，以及寂灭的死亡，两种完全对立的力量竟然在他的身上展现了出来，只是……
  看着那块没有动静的石碑，白砚暗自摇了摇头。
  是我的感觉错了么？
  “离开吧……”
  皇甫南的声音有些伤感，这三个字传入岳凡耳朵，让他的身体狠狠一震。
  岳凡看着周遭的人群，以及不知所措的古芸，轻轻地笑了笑，只是，谁都能够从他的笑容里感到巨大的苦涩。
  “我……没事的……不要担心……”岳凡摆了摆手，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他一步一步地走下台阶，步履蹒跚，看上去十分脆弱。
  四周的人都安静了下来，无数道同情的目光聚集在他的身上，不过……已经无所谓了……
  如果不能加入闻道阁的话……我就在这山门周边守着，总能够找到那个人的……
  等我……穆馨！
  “你要去哪？”古芸脱口而出。
  岳凡愣了愣，沉默半响，开口道：“也许，我会去千帆镇住上一段时间……”
  “我随你一起去！”
  “你！”听到古芸这话，司徒火一下就激动了起来，“你可是我司徒火的徒弟，哪能随意离开闻道阁？”
  说着，抓住古芸手臂的那只手轻轻一捏，让她闷哼一声，但她的目光却依旧停留在岳凡身上，这一幕让在场许多人都极为羡慕，只是想到她那脾气……还是算了吧……
  “你……留下吧……”岳凡叹了口气，整个人看上去失魂落魄。
  “我不要！我加入闻道阁是为了……”
  “够了！”岳凡暴喝一声，蛮横地打断了古芸的话，让她有些错愕，只见岳凡慢慢道，“我……不习惯……你……对我太好……”
  “我……”
  “不要说了……”岳凡摆了摆手，看向司徒火和皇甫南两人，鞠了一躬，道：“两位长老，古芸……虽然……她就拜托你们了……”
  “那是自然。”皇甫南有些无奈，而司徒火却是把古芸往自己身边拽了一下，那个意思很明显——这是我的徒弟，我自然会操心。
  岳凡张了张嘴，还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苦笑一声，道：“告辞了……”
  四周一片沉默，只剩下岳凡孤单的脚步声，甚至连古芸也是忘记了挣扎，那些闻道阁的弟子，目光中有复杂，有遗憾，更多的却是不屑。
  在他们眼里，岳凡仅仅是个有大背景的无用之人罢了……
  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若没有与之匹配的实力，出生越高贵，死的……也就越惨！
  人群自觉地为岳凡让出了一条通道，他在离开人群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站定了下来，像是想要回头看一眼，但他终究还是没有回头，那沉重的脚步声再次响起。
  “踏……踏……踏……”
  人群中一片寂静，不管是那些闻道阁弟子，或者那两个长老，还是古芸和小桃二人，都没有去阻止。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岳凡如此重视加入闻道阁，但他们能够看出来，岳凡在与之前相比，已经完全不同了。
  他的心，死了……
  “就这么走了么？”一道好听的声音在测元石碑之下响起，听到这个声音，岳凡的身体突然巨震，猛地回头看去，再见到那道人影之后，瞳孔猛地一缩！
  “是你？”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全场愣了愣，顺着岳凡的目光望去，只见一个虚幻的女子静静伫立在石碑之下，看不清她的相貌，但却有种极为熟悉的感觉。
  岳凡愣愣地看着那道好看的身影，在身心巨震之下，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那个人他见过，就在韩家的传承水晶之内。
  那是闻道阁的创始人，韩颖祖师！
  “是我……”韩颖俏脸带笑，纤纤玉手摆弄着自己的发梢，“我说过，我们很有缘，不是么？”
  “是你！”皇甫南运转元力于双目，愣愣地看着韩颖，它能够隐隐约约的看到她的相貌，突然想起，在闻道阁的祖阁之中，有着一道画像，与眼前的这个女子一模一样！
  “拜见韩颖祖师！”
  韩颖祖师？
  在听到这个名字之后，所有人都是一愣，心中充满了震撼之情，不可置信地朝着岳凡身上看了看，在短暂的呆滞之后，向着韩颖齐齐一拜。
  “拜见祖师！”
  古芸和小桃二人呆呆地看着那道身影，她们自然看不清韩颖的容貌，却能够感受到她身上的那种气质，就像是九天之上的王，有着无比尊贵的荣耀，没有人可以亵渎，没有人可以有半点不敬！
  这才是真正的高贵！
  古芸愣愣地看了一眼岳凡，又看了看韩颖，有些发呆，这……是怎么回事？
  韩颖俏眉一皱，像是不太喜欢现在的气氛，幽幽说道：“我早已死去，现在的不过只是一股意念罢了，用不了多久，就会消散了。”
  说着，又把目光转向岳凡：“你来这里是想加入闻道阁？”
  “恩……”岳凡点了点头，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韩颖笑了笑，霎时间像是百花齐放，对着皇甫南两人说道：“他与我们闻道阁有缘，就让他来吧。”
  “祖师发话，定当遵守。”皇甫南低头一拜，暗地里却是心惊肉跳，别看穆馨现在温和如水，在传说中，可是一个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
  她的威名，是用别人的生命铸就！
  只是为什么，这么多年来，她都从未出现过，而这岳凡……
  皇甫南惊疑不定地看着岳凡，暗自猜测。
  岳凡露出狂喜之色，还不待他说话，只见韩颖挥了挥手，轻轻道：“你的元力还是太少了……若你能够更进一步，便来问道天书唤醒我，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为什么……”岳凡问道。
  韩颖笑了笑，道：“我说过啊……你和他很像……”
  她的身影渐渐变得虚幻，让岳凡微微一惊，他与韩颖见过两次，第一次给了他死亡之力，而现在也是金口一开，让他直接进入了闻道阁。
  祖师之命，谁敢怠慢？
  韩颖笑了笑，身体化为点点光芒四散而去，尽数融入测元石碑之中，只留下一个好听的声音，回荡在天地之间。
  “你和他……真的很像呢……一定要来找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