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落雁脸色铁青。
  相比于前几天被祸害丢了工作，这回确实是真的生气了。
  天真的以为，自己和陈长青真的算是朋友了。
  结果对方毫不遮掩的说自己是工具人？
  这还没到目的地呢，过河拆桥也不用这么快吧！
  “你为什么能脸不红心不跳的说出这种话呢。”徐落雁问道。
  “我是个小人，就喜欢玩套路，也喜欢骗人，这你早就知道。”陈长青说道。
  “我不是说这个！”
  “我说你是工具人，你伤心了？那也大可不必吧。”
  陈长青用最平静的语气，说着最现实的话：“员工之于老板，用工具人来形容，难道不贴切吗，齐心协力共创你我美好未来，这种话你也不信吧，我给了你优渥的条件，远高于之前的薪资，这不就是作为老板最大的优待吗。”
  “这我当然知道，但你能不能委婉一点？这种话也太伤人了，我是真的没脾气吗？”徐落雁紧咬牙根。
  “那你觉得我是不是个足够圆滑的人？”
  “这件事除外，你是。”
  “我只是想告诉你，老板是老板，员工是员工，以后你哪里做得不好了，我照样骂得你狗血淋头，如果你不懂得摆正你的位置，到时候你会更难受，也会动不动就想离职，毕竟咱们相识的方式有点特别，明白吗？”
  “……”
  徐落雁张了张嘴，没能再说出什么话来。
  道理是对的，但撕开那层糖衣，暴露出血淋淋的现实，总归让人难以接受。
  气氛极其凝重。
  陈长青说出这种话，心里其实也不好受。
  但前车之鉴。
  无论是好友，还是亲戚，一旦在提前具备交情和关系的基础下，进入自己的公司，无形中就存在很多问题了。
  出了事情，不能说。
  闯了大祸，即使要开除，也会产生些许犹豫。
  人情和利益的比重，对大部分人来说没什么争议，但毕竟具备纽带关系，在人情社会中，没有人能真正的超脱。
  这些话陈长青没有说，但徐落雁很聪明，基于那句‘咱们相识的方式有点特别’，她也是联想到了。
  这么一想，徐落雁惊奇的发现，陈长青这些言语的出发点，是基于情谊之上的，否则根本没有必要当这个恶人！
  “好，我会摆正自己的位置，毕竟我也瞒不过你，上次去北方的时候，我确实想跟你干了，所以你才敢这么肆无忌惮对吧，那我摆正位置了，现在你告诉我，我是个人，还是工具。”徐落雁哼道。
  陈长青笑笑不说话。
  等进入第一个服务区的时候，随手递出几千块现金，“半点行李都没带，晚上自个儿去买吧，花不完别来见我。”
  徐落雁突然笑了笑，眉宇间的妩媚，再次呈现。
  大棒加萝卜。
  lsp……不是，老企业家了。
  这时候王大米要是在旁边的话，肯定会挠着头，憨憨的道：“奇怪，长青哥说了一堆难听话，为啥最后她那么开心啊？搞不懂哦。”
  ——
  下午四点半。
  陈长青和徐落雁风尘仆仆的来到厂里，直奔办公室而去。
  徐落雁走过的地方，都会遗留香水气味，搞得王大米狠狠打了个喷嚏。
  吴婷看了几眼，撇撇嘴说道：“什么人哦，抹个大红唇，走路一扭一扭的，香水重的齁死了。”
  “是啊，而且这么冷的天儿，她穿个黑丝.袜，比俺还抗冻。”王大米说道。
  啪！
  吴婷拍了下王大米的脑门，“那叫打底.裤，比穿裤子还暖和，你懂啥子呀。”
  “嘿嘿。”
  王大米挠着头笑道：“俺要是懂这些，早就娶媳妇儿了，还是觉得奇怪，那玩意儿怎么能比裤子都暖和呢……”
  吴婷翻起了白眼，赶紧离他远点儿，然后又拉着周心怡叽叽喳喳的，念叨徐落雁。
  周心怡很是无奈，却也温柔道：“不可以说人家坏话，她很漂亮呀。”
  “切，恶心死了，真骚！”
  吴婷气鼓鼓的，也不知道在气啥，简直莫名其妙。
  办公室里。
  庄林海早已在这里等候，见徐落雁来了，还是有点意外的，心说陈长青好像那什么行走的荷尔蒙，啥样儿的都能驾驭。
  “小徐，你好你好。”庄林海笑着伸出手。
  “你好。”徐落雁微笑回礼。
  不给俩人客套的时间，陈长青往椅子上一坐，开口说道：“关于第一家分厂，你们有什么想法。”
  庄林海倒是有想法，但刻意把说话的机会让给了徐落雁，正好看看这女人值不值得陈长青跑这么一趟。
  徐落雁心领神会，“我是不建议这么急，现在抽奖玩具活动虽然还没停止，算是个扩张的好时机，但现金流会是个大问题，你资金也没那么雄厚吧，分流使用，很容易出问题，除非你准备大额贷款。”
  “上一期的贷款我已经还上了，所以确实还准备再贷，这次的活动不是谁都能随便复制的，包括我自己，不趁着这个机会扩张，我觉得弊大于利。”陈长青说道。
  “也对，但我总觉得……你这么能忽悠，跟传销头子似的，其实不一定要自己全资开分厂。”徐落雁说道。
  这听起来不是什么好话，但陈长青毫不介意，“继续。”
  “项金诚会是个很好的开发点，如果……你还有再去面对他的勇气的话。”徐落雁坏坏的笑了下。
  陈长青眼睛眯了起来，感觉越来越有趣了。
  自从上次回来，他就再也没想起项金诚这个人了。
  光听她这话，就感觉到一股疯狂气息。
  徐落雁继续说道：“我没你那么多阴谋，所以过程没法说，只能说预想中的结果，你跟他合作，投入最少的钱，拿最大的利益，而且要合法。说起来很梦幻，但我总觉得你能有办法。”
  “……”
  一旁的庄林海眼珠子都快蹦出去了。
  他觉得徐落雁应该会有详细的思路，可还是被骚断了腰，这种想法既疯狂又充满幻想主义，根本是投机倒把嘛。
  等等。
  庄林海看了陈长青一眼。
  泥玛。
  这俩人不是一路货色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