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5 章
作者:
纵鹤归舟 更新:2022-05-31 01:23 字数:2509
耀眼的金色阳光穿透云层毫不吝啬的洒在这片土地上,迟到的春天似乎终于来了,人们兴奋的打开窗户大口大口的呼吸着,之前从未感觉到呼吸是如此令人神往的事情。
昏迷的镇民比他们想象中的少,检查了整个镇子也不过二十几人,人们用推车把他们拉到了镇西的寺庙,说是寺庙其实已经破败的不成样子,木门仿佛一碰就会掉,到处是尘土,佛祖的塑像也因掉漆变得看不清本来面目,只剩下半张完好的脸眼神悲悯的看着众人。
月称就近选择了一个身材瘦小的男人把脉,在这里他僧人的身份远不及他行医的经验,青年垂着眉眼注视着手腕上的佛珠,忽的想起无常大师。
那是他决定学习炼药的头一天晚上,主持把他叫到禅房里问他:“月称,你为何学医?”
当时的他是怎么回答的呢?
小小孩童注视着老人的眼睛:“救济他人。”
男人的脉搏平稳无比,就像是睡着了一样,其他人也是如此,他们的体内毫无中毒迹象,正常的可怕。
“有什么发现吗?”姬淮棠问月称。
其他镇民早早的回去收拾房屋了,他们现在满心皆是困境即将解脱的欣喜,把难题一股脑塞到了月称的怀里。
月称眉头紧蹙:“奇怪,他们不像是中毒之人。”
中毒者体内血液经脉肌肉等等或多或少会因为毒素发生改变,即使是再善于隐藏的毒,也不可能做到毫无征兆,但这些昏迷的镇民体内甚至检查不出任何毒素。
月称掏出一柄小刀在男人手上划开一个小口,血液涌出拿玉瓶迅速接住,这个过程中男人没有丝毫反应,脸上带着一丝恬淡的微笑像是做了什么美梦。
月称把血液倒进药鼎中拿灵火进行淬炼,在几人的闭气凝神中,他听到了极其细微的声响,血液咕嘟咕嘟冒泡,蒸发,最后化为了灰烬。
轻轻捻着一小撮灰烬,月称的脸色非常不好,正常鲜血被药鼎淬炼后应该直接化为虚无,他方才听到的噼啪声,好像是某种极小的虫子被燃烧时的声音。
姬淮棠和闻人珏见月称表情不妙,紧张的问道:“很棘手吗?”
月称心中思忖,手起刀落给了自己一刀。
“和尚!”
鲜血在鼎中沸腾,月称紧紧的盯着药鼎沉心去听,果然听到了与方才一样的噼啪声,不过很是稀少,或许跟他们辟谷有所关系,月称如是猜想到。
同样的量淬炼后月称的血只有一点点灰烬,两人等的焦急,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月称却又不敢出声打扰。
“蛊虫。”
月称声音冷淡急促,花妖给城中人下了蛊,蛊虫不知为何不惧炒菜烹饪时的高温,只有被灵火灼烧时才会有所显露,蛊虫进入人体内不断繁殖,到了一定数量就开始影响人的精神状态,吸收寄生者的营养为自己所用。
姬淮棠和闻人珏一阵恶寒:“所以我们体内也有那种虫子?”
月称点点头,他对蛊虫研究并不精通,一时无法判断是哪种蛊虫,但可以判定的是,这些虫子生长速度极快且不易被人体排出,他们必须尽快找到解蛊方法,如果母虫没有随着西灏一起死亡,一旦母体暴动,镇上所有人都会有危险。
也包括他们。
淡蓝色的屏障几乎与天空融为一体,墨子歌指尖轻轻触碰阵法又飞快收回,脸上带着些惊讶和震撼:“就是它困住了悬光镇?”
魏宵颔首:“只能进不能出,十分诡异。”
郁绾知堪堪将阵法梳理完成,倘若找到阵眼还有机会把阵法解除,先不说寻不到阵眼,如今镇上人皆中了毒,阵法撤下后镇民们若是四散奔逃,他们该如何帮镇民解毒?
一时陷入两难境地,墨子歌看着阵法有些出神,魏宵问:“子歌兄对阵法可是有所涉猎?”
墨子歌笑着摇头:“不过是看过几本书而已,算不上涉猎。”
“那你有什么想法吗?”
墨子歌沉思片刻后说道:“我在书上曾见过类似的布阵方法,虽然远不及这个,但或许能帮上忙。”
魏宵眼睛一亮:“怎么说?”
“既然是反式布阵,那解阵方法自然不能按照寻常阵法判断,书上举的例子是将固灵阵反转而造的散灵阵,原本用于凝聚灵力的阵法变成了一旦踏入阵内灵力便会迅速消散的对敌阵法。”
魏宵和郁绾知听的入神:“原来是这样。”
“散灵阵在解除时不需要找到阵眼,而是在它附近重新布一个固灵阵,两阵相互抵消。不过我们如今被阵法包裹在内,恐怕是用不了那个方法。”
魏宵眼中的希冀渐渐沉为思索,他们不能用这个法子但可以效仿和改良,只是换了个思路而已。
白溯的传讯符亮了又亮,燕寄紫拍了拍他肩膀:“白溯。”
传讯符里月称的声音从未这么紧张:“速回!”
镇上的各种铺子、小摊陆陆续续的开了张,没有了耸人听闻的毒香,人们似乎是终于想起可以靠自己的本事讨生活,不敢再吃之前县令分发下来的粮食,就想方法在院子里、废弃土地上种,栽下去的大多是成熟的快的作物,再捉些无意中进入镇子里的动物,填饱肚子就行了。
西九和一直不出门,一直守在他家门口的镇民没了耐心索性放弃了,出乎意料的是,他们并没有迁怒于西素晚,反倒是对她嘘寒问暖非常关怀,西素晚细声细语的解释了一番,镇上人便不再怨恨不露面的西九和,热情的拉着西素晚要为她介绍好人家的郎君。
西素晚红着一张俏脸连连拒绝,有人想起来她跟陈嘉树的事情,颇为不情愿的闭上了嘴。
那个当侍卫的小伙子有什么好的,帮县令做恶事不说,还整天板着一张脸木头似的。
秋蘅在西素晚跟前捂着嘴笑,被西素晚轻轻锤了一拳:“别笑了!还不快帮我一下!”
轻轻推开尘封数月的大门,淡淡的芬芳仍环绕其中似是檀木又似花香,屋内陈设简单素雅,桌子是花梨木的上面摆满了各种制香的器具和材料,四周悬着些朦朦胧胧的淡色纱幔,竹窗边放着一尊铜制鎏金镂空香炉,两边有宋学士秦太虚写的一幅对联,其联云: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笼人是酒香。
两位姑娘家拿着沾了清水的软缎细细擦试各个器皿木桌,不一会儿便把制香坊打扫的焕然一新,西素晚擦了擦鬓角的薄汗,笑着对屋外说:“怎么不进来?”
秋蘅往外一瞧,正是一脸不好意思的陈嘉树。
“我,我还能帮上什么忙吗?”
“能啊,那边有□□,你正好帮着把牌匾擦一下吧。”
“好嘞。”
男子笑了一下乖乖抬出□□擦起了牌匾,匾是西素晚特地找人定做的,上书两个大字“白藏”。
“你们俩准备什么时候定亲?”秋蘅小声问,悄悄看了一眼专心致志的陈嘉树,“我可听说他们这些人准备不干了。”
西素晚红着脸低下头不说话,秋蘅搡了她一把才羞涩的答了一句:“再等等,我哥哥这几日不知在忙些什么,没心思管我。”
“县令大人?他能忙什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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