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收徒孙和逼良为贱
作者:普天同庆      更新:2022-05-29 00:44      字数:3115
  宸王府。
  “……你那小十二和徒孙小凯子没什么天大的毛病,脸我有信心能治好,可能会留疤,祛疤也会有暗痕,长年累月用药或许看不出来。至于小十二右手的手筋我给她接上了,只是以后恐怕无法再使力,我建议她改练左手,其他则并无大碍。”玉瑶脸上十分认真道:“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你的小十二本人意志消沉,萎靡不振,毫无生气。”
  宸王心疼徒弟,忍不住再次询问:“她的右手……当真恢复不了?”
  玉瑶直接赏了宸王一个优雅的白眼:“你可以去请我师父来!”
  锦绣园。
  这个园子占地颇大,且花开遍地,虽是冬季时节,却也还是五彩缤纷灿烂绚丽,宸王夸赞锦花绣草,亲自命名为“锦绣园”,拨给十二弟子花朵朵居住。
  本来乔迁新府,宸王让徒子徒孙们自己挑选住处,但花朵朵自回来后就躲着一直不肯见人,对什么也提不起兴致,连饭都不怎么吃了,硬逼着才勉强吃一些,镇日一副了无生趣死气沉沉的模样,宸王便替她挑选了这个花团锦簇的园子,希望她能早日想通重新振作起来。
  “……师父,你吃一口嘛,这是我刚学会做的鸡蛋羹,我亲手做的,做了好久呢,你好歹吃一口嘛~~”
  宸王刚到花朵朵房间门口,就听到里面传出一个稚嫩的声音百般恳求,可惜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宸王放重脚步走进去,那个稚嫩的声音又响起:“谁?”待看清是宸王后惊喜道:“太师父,您来啦!师父,太师父来了!”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声音垮了下来巴巴道:“师父又不肯吃东西了,太师父您劝劝师父罢!”
  这个稚嫩的声音是宸王的新收的徒孙,十二弟子花朵朵新收的徒弟,衡山派掌门楚梦游之女楚天碧。
  其实准确地来说,是宸王代花朵朵收的徒弟。
  之前花朵朵暗中押送北番国的王储和王储妃回京,因细作出卖落入敌手。虽被毁容废手,但仍拼尽全力抢了一匹马将陆凯和北番国的王储送走,并以身作饵引开敌人。然浑身是伤终究独木难支,眼看就要命丧敌手之时,恰巧衡山派的人路过撞见出手救下。
  当衡山派的人得知花朵朵的身份时,无不对她钦佩不已,尤其是衡山派掌门之女楚天碧,自告奋勇亲自照顾伤痕累累的女将军。
  衡山派掌门楚梦游膝下共一子一女,长子楚天绯二十小女楚天碧十岁,此番原是带刚成婚的长子长媳这对新人去看望因年纪大了身子不好没能亲自来吃喜酒的老丈人,没想到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竟救下了闻名内外的女将军。
  楚梦游与妻子商量后,决定国事为重,先送女将军去京城。
  因为花朵朵伤重骑不了马,楚梦游安排了马车,还让妻子和女儿悉心照顾她。只是这样一来速度慢了,不死心的贼人又追了上来。好在衡山派的武功名不虚传,虽一路被追杀,但几番杀退贼人终护得花朵朵周全。
  眼看就要到京城了,贼人急眼了,豁出去不管不顾疯狂追杀至京郊,逼得衡山派的人无意间闯入宇文家族的马场,误打误撞碰上花朵朵早就认识的楚王殿下,幸运得救。
  宸王终于见到自己的十二弟子时忍不住暗暗庆幸,幸亏东北征战中大弟子封燚彻底灭了北番国,虽有漏网之鱼,但北番国余孽手中的王牌火器已然不多,否则就算衡山派的人再厉害,碰上火器也是凶多吉少。
  宸王十分感谢衡山派的恩情,楚梦游顺势提出想让宸王收自己的儿子楚天绯为徒,宸王以早就不再收徒为由婉拒了,不过表示可以收徒孙。
  “……令郎正值新婚燕尔,新妇又有孕在身(刚发现怀孕),应该好生将养。贵派与小徒花朵朵是难得的缘分,楚掌门若是不介意,小徒花朵朵愿收令嫒为徒。小徒受伤期间由我亲自教导令嫒,不知楚掌门意下如何?”
  楚梦游脑子转得极快,虽说长子被拒小女拜右手都废了的花朵朵为师他心里的确有些不快,觉得宸王是推脱之辞。但听到花朵朵受伤期间将由宸王亲自教导,心里又活泛起来,想着可能是女儿一路上对花朵朵十分照顾得了青眼,应该不会亏待她罢?!
  楚梦游与妻子相视一眼,确认了彼此的眼神,欣然同意,笑着叫女儿楚天碧下跪磕头,宸王当场赐了楚天碧见面礼,楚天碧万分激动地拜了宸王这太师父。
  宸王扫了眼还躺在床上用被子蒙住脑袋的十二弟子,柔声对楚天碧道:“你回去休息罢,太师父来照顾你师父。”
  楚天碧很懂事地将手里的鸡蛋羹放下,出去时还不忘提醒宸王:“那太师父您要叫师父早点吃哦,凉了就不好吃了。”
  宸王笑着点头应下。
  宸王目光深沉地看着一直蒙在被子里的徒弟,缓缓道:“你打算永远躲在被子里么?”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宸王沉声道:“你玉瑶师姐说了,脸能治好,右手虽然无法再使力,但可以改练左手,只要肯下功夫,右手能做的,左手一样可以。”
  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为师算过楚天碧的生辰八字,气运好,很旺你,特意收她做你的徒弟,你以后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仍然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你现在是打算消沉萎靡一辈子,永远不出去见人么?”宸王的语气逐渐严厉:“为师绝对不允许座下弟子做缩头乌龟,道理已经跟你说得很清楚了,你要是还想不明白,便是不配做我的徒弟了。”
  被子似乎有些轻微抖动。
  “为师最后再给你三天时间,三天后,你若还是躲在被窝里,我便将你除名,从此你花朵朵不再是我的徒弟,亦与云清观再无瓜葛。”语气冰冷决绝,感受不到一丝关怀。
  被子抖动得厉害,并隐约传出轻轻的哭泣声。
  “你自己好好想想。”宸王转身离去,“鸡蛋羹凉了就不好吃了。”
  东郊大营。
  嬴黛黛面含愠色,语气僵硬:“……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一个婢女模样的女子十分倨傲地说道:“我家奶奶出身高贵,素有贤名,非是不能容人的人,况且一向敬重娘子军。她说了,小新姑娘虽出身低微,但好歹身家清白,进门后只要安分守己,定不会亏待她。”居高临下,轻蔑之意甚重。
  嬴黛黛隐忍怒气,“你家奶奶还真是贤良大度。”
  那婢女头仰得老高,几乎是用鼻孔说话了:“我家奶奶派奴婢来,是敬女将军您,请您放心,只要有我家奶奶在,没人敢轻视小新姑娘,她一进门便是侧室,仅次于我家奶奶,纯然是一片好心。”
  嬴黛黛冷笑:“你家奶奶这般好心肠,可知逼良为贱是为罪?”
  那婢女愣了愣,“将军这话是何意?”
  “你家奶奶出身名门,难道不知妾乃贱流?”
  那婢女闻言又趾高气昂道:“我家奶奶敬重宸王,也素来仰慕诸位女将军们,听闻娘子军治理极严,晓得小新姑娘定是出自良家,实不忍心她沦为外室,才派奴婢来与您悄悄说此事,可莫要辜负了我家奶奶的一片好心才是。”话里话外,满是讥讽之意。
  “放肆!”嬴黛黛忍无可忍怒声道:“我娘子军的所有女兵个个来历分明,军籍档子上记载得清清楚楚,不容小人污蔑。尤其小新,她早已明媒婚配,且定亲那日,你家郎君易嘉仁在场亲眼见证。你这奴婢,好大的胆子,这般欺上门来,莫不是易嘉仁那厮色胆包天指使你恶意欺辱我娘子军么?无耻之尤,本将军定要上奏陛下参他一本!”
  这婢女正是易家的人。
  婢女得知小新已经婚配十分愕然,又见嬴黛黛发怒,还说要参自家主子一本,顿时慌了,语无伦次地分辩道:“将军息怒,许、许是……误会了,小新姑娘她……今日奴婢来此我家郎君并不知情,望将军明鉴,莫要错怪我家郎君。都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搞差了,请将军宽恕。”
  “混账,”嬴黛黛厉声斥道:“你一介小小婢子,安敢到本将军面前挑衅不逊,还毁人名节,仗了谁的势?左右,叉下去掌嘴二十,将人轰出去。”
  东郊大营某处。
  护国公某心腹:“……竟惹得嬴黛黛动怒,可弄清楚是为何事?”
  “因有军规,男兵未得军令不得擅自靠近娘子军营三丈内,违者死罪论处,所以属下不敢太近,只隐约听到女兵们十分不忿地骂监察司的易嘉仁,好像是易嘉仁想强迫娘子军里一个定了亲的女兵为妾?”这下属有些不确定,“嬴黛黛打了易家的人,大人您看?”
  心腹思忖片刻,道:“监察司的面子都不给,不晓得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勇气可嘉!国公爷的意思是,若非必要,莫让嬴黛黛在东郊大营出事。我等也是烦恼,今日这送上门的,要怪就怪易嘉仁罢,上次的账也该好好算一算了!”